翌日一早,趙恪匆匆吃過飯,揣上工作名額,拿網兜裝了些青棗和枇杷,提著劉夫人給蘇梅打包的食盒,跟在院中晨練的劉家晟說了一聲,騎車去了醫院。
他到醫院也才六點多點,蘇袂抱著小瑜正要去食堂。
“你怎麼來這麼早?”
“給你和小瑜送早餐。”
趙恪把手里的網兜、食盒遞給,不顧小瑜的掙扎將人抱在懷里,來回舉了幾個高高,功穩住小家伙道:“小瑜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嗯,明天上午,”蘇袂掏了個棗子丟進里,含糊道,“你明天幫我找輛車吧,市委家屬院原來陳如、林良住的地方,新來的副書記要住,里面的東西我要拉回去。”
“!”趙恪見又掏了枇杷要吃,眉頭微微一蹙,“大早上的你也不怕涼,先吃飯,這些中午再吃。”
“蠻甜的!”蘇袂放下網兜、食盒,去水房洗了洗手,回來提起暖瓶燙了燙碗筷,打開食盒,滿滿一盆小餛飩。
蘇袂拿起勺子先給小瑜舀了半碗。
“給我,”趙恪抱著小家伙在凳子上坐下,手道,“我喂他,你趕吃,別糊了。”
食盒不是太保溫,這會兒吃溫度正好,蘇袂把碗和小勺子遞給他,拿起飯盒給自己勺了滿滿一盒,夾起一個送到里,蝦仁餡的,很鮮,“你吃了嗎?”
“吃過了。小瑜半碗就夠了,”趙恪道,“盆里的吃完,別剩下。”
“嗯。”蘇袂飯量大,剩下的吃完,又洗了把青棗啃。
趙恪喂完小瑜,把小家伙遞給蘇袂,撿了碗筷和小盆去洗。
回來了手,把工作名額遞給蘇袂:“看看。”
蘇袂接過來一看,都是好工作,分別是鎮小學的教師和啟蒙山兵工廠的工人名額。
離家都不遠。
挑選時顯然是用了心的。
“謝謝!”蘇袂真誠道。
趙恪點了下懷里的小瑜兒:“該道謝的是我。”
說罷,從拎來的網兜下面掏出一個布袋,拉過床下的竹筐,里面全是各位叔伯阿姨來看蘇袂和小瑜兒送的禮品。
有、麥、白糖、紅糖、糕點、糖果、果脯等。
每樣東西都有六七份,趙恪展開布口袋,一樣裝了三份,裝了滿滿一大袋起來。
蘇袂看了眼:“現在就收拾嗎?”
明天出院,現在收拾也行。
趙恪把竹筐重新推回去,系上袋口,答非所問道:“小瑜上午還要掛水嗎?”
“嗯,八點開始。”
趙恪抬腕看了下表,7:20,“掛多久?”
“一瓶水,40分鐘左右。”
趙恪放下布袋,起去找護士。
片刻,護士拿著注和點滴瓶,跟在趙恪后走了進來。
小家伙一看就怕,蘇袂忙捂住他的眼,封了他的五,另一只手安地拍了拍他的背。
趙恪蹲在床邊捉住他的手,護士幫他扎上針,掛上水。
送走護士,蘇袂松開捂在小瑜兒眼上的手,安地順了順他的后背:“好了小瑜兒,不疼了哦。”
趙恪剝了個糖,掰碎一點塞他里,剩下的遞給蘇袂。
蘇袂接過來丟進里,含著道:“今天又不出院,你這麼急著讓護士幫小瑜掛水干什麼?”
“明天要去家屬院拉東西,今天我們不得提前過去收拾一下。還有,”他拍了拍放在床上的口袋,“等會去郵局一趟,把這個和工作名額給你哥他們寄過去。”
蘇袂驚訝地瞅了眼滿滿一布袋的東西:“給我家人裝的?”
“不然呢?”趙恪挑眉看,“要不要我抱著小瑜,你抓時間給家里寫封信,等會兒好一同寄回去。”
蘇袂想了想,寄東西不寫句話,奇怪的,遂點點頭,接過趙恪手里的筆和小本子,把趙瑜小心地遞給他。
小家伙有些不安,蘇袂拿了小人書,讓趙恪讀給他聽。
旁邊的家屬看著兩人的互,笑著打趣道:“蘇同志,你家這口子真有耐心!”
蘇袂:“……”
默了默,蘇袂拿上筆和小本子起道:“屋里有些暗,我去外面寫。”
趙恪好笑地了眼匆忙走出去的背影,隨意地跟人附和了兩聲,就拿著小人書指著里面的畫,給小瑜講解了起來。
蘇袂在外面寫完信,磨蹭著直到覺得點滴該打完了才回來。
兩人去郵局寄了東西,蘇袂又讓趙恪帶去了趟銀行。
上次張警送來的錢票,票留下,錢有七千五,準備一分為二,分別以念營、念輝的名義存上。
到銀行,趙恪找了關系,兩張存折很快就辦了下來。
蘇袂拿著存折,輕吁了口氣,這個年代消費低,有了這筆錢,兩個小家伙也多了份保障。
“走吧,”趙恪拍拍自行車后座,“去市委家屬院。”
蘇袂收起存折,抱著小瑜坐上去,趙恪長一蹬,車子轉起來,跑得溜快,不時就到了家屬院門口。www.九九^九)xs(.co^m
守門的還是那位門衛,看到蘇袂,笑著迎了上來:“蘇同志,你過來搬東西嗎?要不要幫忙?”
蘇袂抱著小瑜下車,笑道:“明天搬,我今天過來先收拾一下。”
“行,有什麼需要過來說一聲。”
蘇袂:“那我先謝謝你。”
趙恪遞上證件,門衛接過來做了登記,沒有多問。
門口到原來的林家還有段距離,蘇袂抱著小瑜又坐回了自行車后座。
張警那天給蘇袂送錢票時,信封里夾放著一串鑰匙,蘇袂揭去院門上的封條,打開門,院的菜地被人刨得坑坑洼洼一片狼藉,屋里更甚。
東西翻得倒都是,還有不打砸的痕跡。
“出事后陳如的親戚,帶著林建國回來過兩趟,”趙恪解釋道,“張警帶著人屋里屋外搜查了四五遍。”
蘇袂抱著小瑜樓上樓下地略看了一遍,張警寫在列表上的東西大致都在,只是收音機被人砸破了殼,男式勞力士手表和式梅花手表被摔碎了表盤。
“屋子里也就這三樣東西值錢!”蘇袂臉難看得要命。
上上下下雖然還有幾套高檔的紅木家,可它跟房子一樣都是公家的。
“別發火,”趙恪接過蘇袂懷里有些嚇著的小瑜,“這是林建國干的。林良本來想把他托付給你照顧,我怕你氣,找人躥托了他幾句,他現在已經隨林良去西北了。”
“托我照顧?”蘇袂驚訝地指了指自己,“他臉怎麼這麼大?!”
趙恪看吃驚地瞪圓了雙眼,止不住笑道:“念營你都照顧了,多一個小叔子,他不覺得有什麼。”
“再說,從頭到尾,他跟你可沒有什麼沖突,所以……我想,他應該是覺得自己在你這兒還有幾分臉面。”
“呸!”蘇袂氣道,“誰認識他呀!”
不管是原主和林建業結婚,還是生小黑蛋,所謂的婆家人從來就沒有過頭。
前后也就打了兩百塊錢。
看鼓著小臉氣得不輕,趙恪怕再犯了心疾,忙勸道:“好了別氣了,我方才看了,收音機問題不大,修修還能聽,就是外殼破了不好看,你要是介意,回頭我聯系一下廢品站,尋個外殼回來換一下。至于手表嘛,等會兒送去鐘表店,讓師傅幫忙修一下,明天就能拿出來。”
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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