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局長跟趙恪一個雪撬, 坐在趙恪邊,著遠白雪覆蓋的地, 冰封萬里的江河, 被積雪折了腰的蘆葦,掛滿了冰霜的低矮灌木,扭頭喊道:“趙局長, 你真的覺得我們能開出萬頃良田, 由捕漁狩獵的生活過渡為農墾嗎?”
“我們伊嘎,東靠黑龍江, 北挨烏蘇里江, 南鄰雷諾河, 西接臨江, 全縣有六千多平方公里, 土地黑亮如油, 沃如此,不種植,豈不可惜。”
“理是這麼個理, 只是……哎, ”老局長長嘆一聲, 愁道, “大家祖祖輩輩都以打漁狩獵為生, 一網下去撈魚幾千斤, 進一趟山半月不缺吃, 誰愿意辛辛苦苦地背著個鋤頭下地勞作啊?”
“那你也應該知道,有些和魚類屬于稀缺種,一旦捕撈過度, 便會于瀕危狀態。你也說了, 一網上來,說也有幾千斤,一條魚,大的上百斤,小的也有幾十斤,沒有幾年十幾年,它們能長這麼大嗎?別的不說,就照近兩年的捕撈數量,你算一下,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江里還有多魚給你們捕,同理,山上的資源一樣不住我們如此消耗。不說其他,便是為了子孫后代,我們也要改變這種生活方式。”
抖了抖手中的韁繩,趙恪接著又道:“至于開荒,你放心吧,不會讓你們拿著鋤頭干的,我向上面申請了幾種農機,已經批準了。”
“真的?”
趙恪笑著點點頭,一甩長鞭:“駕~”
“哈哈……”老局長興地拍著趙恪的肩,樂道,“趙局長,你是打一掌再給我一個甜棗啊……”
糧種的錢,鎮上的人家現在拿不出來,也不愿意拿,趙恪跟老局長和赫哲族的族長商量后,以賒欠的方式,先行借調,秋末收了糧,一斤,他們還三。
因為相信趙恪的人品,楊場長當場就收了借條,讓人搬了挑好的糧食出來。
趙恪遞了張自行車票和一張洗機票作為謝禮。
東西楊場長也沒貪,直接給財務,讓他放在了春耕的獎勵中。
以往的獎勵不是搪瓷缸子、搪瓷盆,就是香皂和巾,今年一下子提高了規格,楊場長已經能想象到春耕時田間地頭的火熱景了。
……
幾千斤的糧種運回來,給老局長安排,趙恪駕著雪撬回了家。
進門就見虎崽也不知道從哪兒刨了截樹,湊到蘇梅跟前獻殷勤。
“我不吃草。”蘇梅拒絕道。
好不容易出了月子,解了,正要搬了浴桶好生清洗一番呢,結果就被這家伙攔了去路。
虎崽放下樹往跟前推了推:“嗷~~”
“你自己玩吧,”蘇梅繞過它,走到雪撬跟前,“都誰寄的東西啊?這麼多。”
“認識的差不多都寄了。”趙恪解開雪撬上的馬兒拴在柴棚下的木樁上,掏出一個信封給,“你的工資。”
知道這邊不好郵寄,玩廠財務部便改為兩三個月寄一次工資票證。
蘇梅打開看了看,三個月,工資加獎勵167元,票證趙恪掏出來買買菜買油了,還剩幾張布票和工業票。
大大小小的包裹提進屋,蘇梅也不急著洗澡了,一個個打開,東西給茶大娘和顧淼整理收納,拆開了一封封信。
每一封都寫滿了對小寶貝的祝福,蘇梅挑了趙瑾、林念營、秦淑梅、舅媽和爹娘的信念給小家伙。
虎崽猶不死心地叨著那截樹,又湊到了蘇梅腳邊。
蘇梅無奈道:“小淼,你看看,它銜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顧淼低頭瞟了一眼,準確道:“椿樹,味苦寒,有清熱除、腸止……等功效。”
“我記得前天你擺弄的就是椿樹吧,”茶大娘笑道,“當時虎崽在旁邊給你搗,還被你驅趕了幾回。”
顧淼收拾東西的手一頓,想起來了,再看地上的虎崽便不免驚奇道:“你還有這鼻子!”
“老虎的鼻子本來就靈,要不怎麼有一句話這麼說來著呢,‘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顧老拄著杖回來道,“它們不但善用糞便和尿來標示領地,還能嗅到方圓十里上的獵和侵者的氣味。”
“這麼厲害!”蘇梅忍不住咋舌,方圓十里啊,堪比小雷達了。
“可不,”顧老手了虎崽的頭,“在森林里生活,自有一套求生的本領,傷了,它們能準地找到藥材,嚼碎了涂抹傷口。這一點呀,比我們一般的大夫都強。之所以傷后死亡率高,一是腥味引來了天敵,二是不會接骨,一瘸離死也就不遠了,再一個就是不懂得避免細菌染。”
“這也沒辦法教啊。”蘇梅失笑道。
“嗯,后面的教不了,前面的辯藥,我倒想教虎崽試試。”
老爺子教書之余打發一下時間,開發一個興趣好沒有什麼不好。
老小孩老小孩嗎,大家只當他玩,誰也沒有當真。
收拾好東西,蘇梅拿桶洗澡,趙恪幫提好水,帶著煙酒出門,請人幫忙明天下江撒網魚,再進山打頭野豬辦席。
汪師傅、茶大娘和顧淼也開始忙活開了,山野菜、黑木耳、菌子泡上,蘿卜、白菜、土豆洗干凈備用,剛買回來的條,熬油。
油渣留了一碗灑上白糖給大家嘗鮮,剩下的明天燉菜。
蘇梅洗好澡烘干頭發出來,趙恪走了一圈也回來了,倒了水,一家人開始吃飯。
哺期,蘇梅的飯菜油鹽,既不能吃腌制的魚,也不能吃辣的,所以常常跟虎崽吃一鍋飯。
每每不等蘇梅吃完,虎崽就眼地盯著的碗了,明明鍋里還有,小家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喜歡吃碗里的剩飯,搞得汪師傅每次都給蘇梅用小盆盛菜盛湯。
蘇梅瞟了它一眼,夾了大骨給它。
小家伙張叨住,放進盆里先添一遍,然后又抬頭看了過來。
蘇梅真服了:“又沒人跟你搶,你至于嗎?”
趙恪夾了塊清蒸魚給:“別理它,趕吃飯。”
“嗚啊……”虎崽敵視地沖趙恪呲了呲呀。
趙恪看著它瞇了瞇眼,虎崽瞪圓了眼,跟他對視。
小瑜兒看得直樂:“爸,它跟你比誰的眼大呢。”
“嗚啊~”虎崽似附和地應了聲,逗得大家直笑。
吃完飯,一家人圍坐在炕桌旁,說起擺酒的席面,開始列菜單。
顧老一張口就要擺上十幾桌,請了全鎮的人過來給小和暄添福。
趙恪也不反駁,只道:“老局長和赫哲族的族長跟我說了,他們這邊一家最多來仨。”
“一家仨,17戶,那就是……”汪師傅算道,“51人,一桌八人,7桌就夠了。”
“哪有單桌的,”顧老道,“八沒有九好聽,擺九桌吧。”
蘇梅:“……”
九就不是單桌啦?
汪師傅:“菜呢,8涼8熱,16道行嗎?”
蘇梅眉頭微微一蹙,反對道:“太多了。”
又不是在南方,蝦呀蟹的,再添一道螺,一道生蠔,兩道菌子,幾樣野菜,隨便一整就有十幾道。
“不多不多,”汪師傅笑道,“我跟這邊的人打聽了,赫哲族的魚宴,至10個菜,多者20的都有。他們的魚菜有‘殺生魚’、烤魚片、煎炒魚籽、炸魚果子、炒魚片、油煎鳊花、干燒雅羅……最后還要上兩碗牛尾或嘎牙子做的湯。酒要白酒,小恪今天買了十瓶西,差不多夠了。主食,吃米還是玉米面饅頭?”
蘇梅納悶道:“這麼講究嗎?”
還想著燉一鍋魚,再來一鍋野豬燉條,蒸些紅薯窩窩什麼的就了。
“你啊,”顧老點了點,笑道,“不要看著大家穿得不咋地,住的又是泥草房,大米白面吃不起,就覺得這兒好窮。”
“我知道這里產盛,不缺魚、,可他們手里沒錢沒票沒糧啊,這還不窮嗎?”
“你這麼說也對,”顧老道,“但你別忘了,一個民族傳承千年,它是有底蘊和規矩在的,鄉隨俗,我們當遵守。”
這麼說蘇梅就明白了,魚宴就是吃席的最低要求了。
翌日,汪師傅跟茶大娘便早早起來,用昨天的油渣和熬的豬油,做了大鍋的燉菜,了餅子。
趙恪帶著小瑜兒挨家喚了幫忙的人來家吃飯,用過飯,大家扛著冰釧子、竹桿、漁網就去了江上,鑿冰下粘網。
一網下去,捕了幾千斤上來,汪師傅過去大大小小的挑了些,取夠明天做菜用的,又挑了些家里吃,剩下的趙恪讓大家分了。
這麼一來,中午,大伙兒都不好意思過來吃飯了。
蘇梅烤了只大馬哈魚,端了一盤送到炕桌上,剩下的跟虎崽圍坐在烤爐旁分食了,另給松鼠烤了土豆和紅薯吃。
三只喂養得嘟嘟的小狗獾,爬出紙箱,湊了過來。
蘇梅每樣都給它們了些。
三十多斤魚加上十個土豆,五塊紅薯,一人一虎一鼠三獾,吃得肚兒溜圓,坐在爐火邊昏昏睡。
趙恪帶著小瑜兒吃完飯從東廂出來,見此勾了勾,“要我抱你去睡嗎?”
蘇梅猛然一驚,清醒了過來:“你們要上山了嗎?”
“嗯。”
“虎崽,”小瑜兒沖蘇梅腳邊的小家伙招了招手,“走嘍。”
虎崽站起來抖了抖上的,跟著小瑜兒出了門。
松鼠呆了呆,忙撒跟上。
三只狗獾顛著肚子要追,被茶大娘拎著后頸,送回了墊著烏拉草的紙箱。
“去炕上睡會兒,”趙恪拍了拍蘇梅,轉向外走道,“我走了。”
“袖箭帶了嗎?”
“帶了。”
兩人一走,宋大娘、何珊便帶人來家幫忙了,洗菜、蒸饅頭、做豆腐,一條條魚兒宰殺好,或切片煎炸,或剁泥做魚丸等。
兩個小時后,趙恪等人抬了九頭野豬下山。
“怎麼打了這麼多?”顧老驚訝道。
“都沒走遠,進山不久就遇上了。過幾天還得再上山一趟,”趙恪道,“山上沒什麼吃的,我怕這些東西急眼了,闖進鎮來。”
“那是得獵獵。”鎮子就在半山,沒有護攔什麼的,闖進來,遇上了,這麼深的雪跑都沒法跑。
……
家里要了一頭大的,剩下的照樣讓鎮上的人分了。
比過年那會兒還熱鬧呢,整個鎮上都飄著陣陣香,孩子們興地拎出了過年點的紅燈籠,在街上跑來跑去。
虎崽叨了大骨,放在蘇梅腳邊,沖了。
小松鼠遞來了樹枝,顧淼看了眼是棗樹枝,也有一定的藥用價值。
“嗚啊~”虎崽將大骨往前推了推。
“你吃吧。”蘇梅抱著小暄,小家伙睜著烏溜的大眼看著虎崽,里跟著吐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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