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怎麼可能詐尸?
我費了老大口舌,才把那些驚慌失措的人群安下來。
我告訴他們,胖子之前并沒有死,還殘留著一口氣,吃了解藥以后,整個人就原地復活了。
胖子他爸都還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抱著胖子這里,那里:“娃,你是真的活過來了?”
胖子被他爸得有些不好意思:“爸,別了,我好著呢!”
胖子他爸抬起手掌,一個大耳刮子扇在胖子臉上,胖子登時就被扇懵了。
我們嚇了一跳,不知道胖子他爸為何突然手打他。
這時候,就聽胖子他爸問:“疼不疼?”
胖子著漸漸紅腫的臉頰,淚眼汪汪的說:“爹啊,你說疼不疼?疼死我啦,牙齒都差點被你扇飛啦!”
“哎呀!疼就對啦!”胖子他爸高興地說:“能夠覺到疼痛,就說明你真的沒事啦!”
胖子一臉無語的看著他老爸,想發火又不敢,最后只能把那口氣生生憋回肚子里。
人群雀無聲,仿佛有一群黑烏從我們頭上飛過,我們面面相覷的看著這一幕,心里相當震驚,對于胖子他爸的奇特腦回路,我們只有拜,深深的拜!
啪!
又是清脆的一掌,我們全都愣神了。
這一掌,是胖子他媽扇在他爸的臉上。
胖子他爸也懵了,雙眼瞪著胖子他媽:“你干啥呢?”
胖子他媽問;“疼不疼?”
胖子他爸皺起眉頭:“這不廢話嗎?”
胖子他媽說:“你都知道疼,那你還扇我兒子,你扇我兒子,我就扇你!”
人群哄堂大笑,胖子這一家三口,真是奇葩,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胖子他爸著臉頰,傻乎乎的笑了笑,兒子死而復生,當老子的自然高興,胖子他爸大手一揮,豪邁的說:“鄉親父老,親戚朋友們,凡是來的都別走啊,今天我高興,請大家喝酒!”
胖子沒有死,什麼靈堂啊棺材這些東西自然沒用了,人們七手八腳幫忙撤掉了靈堂,胖子他爸親自拿著一個大榔頭,三兩下把那口嶄新的棺材敲得稀爛。對于他們來說,這些東西很晦氣,要是不砸爛這晦氣就散不掉。
看見胖子沒事,我這心也就放回肚子里,正準備轉離開,胖子卻沖上來拉著我,二話不說,直接就給了我一個熊抱,然后含脈脈的看著我:“楊程,我你!”
我嚇了一跳,趕推開胖子:“我可沒有那種癖好!”
胖子說:“咱倆兄弟,今天必須好好整一盅,第一呢,慶祝我死而復生,第二呢,為咱倆的友誼干杯!”
我說這馬上都要升學考試了,喝什麼酒呢,酒喝多了腦子發暈,影響考試。
但胖子說什麼都不要我走,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又不能以相許,只有請我吃飯喝酒來報答我。
胖子他爸還給我封了個紅包,但我說什麼也不肯收下。
胖子之所以會出事,那也是因我而起,胖子救了我的命,我也救了胖子的命,哪里還收什麼紅包呢。
胖子他媽也拉著我,不讓我走,非要我留下來吃飯,而且一個勁的跟我道歉,說之前罵我的那些話都是氣話,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胖子拉著我,一邊吱溜吱溜的喝著小酒,一邊跟我講他的神奇經歷。
胖子說:“楊程,我跟你說,你知不知道我昏迷的時候去了哪里?”
胖子這話問的真是奇怪,我說你昏迷的時候不是在棺材里嗎,還能去哪里?
胖子神兮兮的說:“我去了一趟曹地府你信不信?真的,一點都不吹牛!”
“哦?”我夾了顆花生米,咬得咔嚓響:“地府好玩嗎?”
胖子說:“你可能覺得我說的都是天方夜譚,但我的很真實,跟平常做夢是不一樣的。真的,我看見自己站在一個火車站里面,那里的天黑沉沉的,沒有亮,就像要下雨的樣子。很多人在站臺上排隊,一個個面無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反正跟著人流稀里糊涂的上了車。
火車就往郊外開去,外面的景象越來越荒涼,越來越古怪。還出現了很多地名,什麼鄉臺,什麼鬼門關,什麼奈何橋,我尋思著這不都是曹地府的名字嗎,結果我找列車員一問,我所坐的火車,還真是前往地府的!我這才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玩完了!”
我聽的有趣,給胖子斟了小半杯酒,讓他繼續講下去。
胖子接著說:“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的火車,終于抵達終點站,列車員就讓我們排隊下車。站臺上站著當差的,拿著生死簿,一個一個的對照份。到我的時候,他們發現生死簿上居然沒有我的名字,說我還沒有死,于是又把我送上火車,轟隆轟隆回到出發時候的火車站。然后我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躺在棺材里面!你說稀不稀奇?”
胖子的作文績很差,三天憋不出六個字,所以要說胖子在編故事,應該不可能,他所講的應該是他這兩天的真實經歷。
農村里把胖子的這種經歷做“地府游”,跟我們平常所說的“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差不多是同一個意思。就是人在將死不死的時候,去地府轉了一圈,結果沒有死,醒過來以后對自己的這趟地府游記憶猶新,覺非常真實。很多瀕臨死亡的人,在搶救過來以后,都會有地府游的神奇經歷。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讓他銘記這段經歷,等他老了以后寫本回憶錄,絕對彩。
胖子搖了搖頭:“算了,我可不想再有這種經歷了,你不知道那火車坐著有多難,跟他娘的綠皮車一樣,搖搖晃晃,又慢又破!”
這一晚我和胖子喝得暈乎乎的,腦子好幾天都沒清醒過來,就這樣昏昏沉沉的去參加小學畢業考試,結果可想而知,我和胖子雙雙落榜,回家被罵了個狗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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