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不好嗎?面朝大海,清風拂面,不正適合那些「文人雅士」們指點江山嘛,哈哈哈哈!」
看到在滿海和舒爾哈齊等一干親衛的帶領下,已經布置得差不多的「宴客廳」,王冰卻是忍不住一陣戲謔的大笑起來。
原來,這所謂的「宴客廳」,不過是在督餉館外面那充當過行刑場的廣場上,就這麼簡單圍了一圈半人高的籬笆,而后在里面擺上了百多張酒桌而已連個。
萬歷二十六年,臘月初一,距離自己定下的「宴客」時間還四天,王冰便已經早早的開始布置起這「宣客廳」的事來了。
……
「下、草民等參見冠軍侯!」
萬歷二十六年臘月初五,月港督餉館外,一共四百余名接到東廠和錦衛「請柬」的江南員、士紳和富商大賈們,哪怕距離再遠的,此刻也是一個不落的全部趕了過來。
開玩笑,先不說「請客」的是握有東南各省臨時軍政大權的「征夷總經略」請客,就說那負責送請柬的「小廝」們,他們哪怕心里再鄙視,但也不敢公然得罪啊!
「呵呵,諸位不必多禮。眼看年關將近,還讓諸位跑這麼遠的路來這里,倒是本侯這時間挑得有些不是時候了。」
看了看眼前這幫個個面帶不安的江南紳商賈,首席主位上,王冰只是淡淡的揮了揮手。
「冠軍侯遠征得勝歸來,下等得理當前來迎接,為侯爺接風洗塵!」
「能夠得到冠軍侯的宴請,實乃草民等幾世修來的福氣……」
由于當初那幾十個跟占據澎湖的荷蘭番鬼易的走私海商,此刻都還還被錦衛和東廠看押著,再加上這一年來廠衛的查證調查又進行得極為,所以這幫人此刻雖然有些不好的預,但對于王冰宴請他們的真實用意,卻是并不清楚。
「哈哈,既然是來赴宴,那大家也別客氣了,席吧!」
再次沖這幫人揮了揮手,王冰卻是指了指這些人周圍那寒酸至極的大方桌。
「……席?就在這里?這寒冬臘月的,不會就在這天廣場上頂著寒風……這但凡有家里兩個錢兒的黔首也做不出來這事兒吧?」
雖說明知王冰讓他們來「赴宴」肯定只是一個借口,他們自己也沒有把這場宴會當真,但看到周圍那些連杯茶水都沒有的桌時,這些人心里還是忍不住紛紛吐槽起來。
只不過,看著王冰那皮笑不笑的笑容,以及「宴客廳」周圍那些肅穆的廠衛和羽林衛時,這些人面上卻是不敢有毫不滿之,趕各自落座下來。
「來人,上菜!」
待這幫江南紳商賈紛紛落座之后,王冰仿佛真就是為了請他們吃飯一般,隨即便下令傳菜了。
「知府大人,這冠軍侯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這千里迢迢的把我們到這漳州來,難道就為了吃頓飯?」
看到王冰這真是請客吃飽的架勢,無錫知縣林宰不一臉疑的向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常州知府歐東。
「著什麼急,冠軍侯雖說是統兵打仗之人,但怎麼說也是國子監出,皇親國戚。哪有一上來就直奔主題的,總得……」
雖然心中同樣疑不已,但為知府大人的氣度,歐東也只能端著。
不只歐東和林宰,一幫江南紳商賈此刻也全都是疑不已。但疑歸疑,卻是并沒有人敢于真正開口詢問。
而就這在幫江南紳商賈疑之時,隨著王冰雙手一拍,幾隊錦衛和東廠番子卻是抬著幾個大木箱來到了這「宴客廳」,而后將木箱中的一本本「帳本」分別擺上了一眾「賓客」面前的席桌。
「這,這是?」
看著眼前的所謂「酒菜」,原本就一臉疑的紳商賈們,這個時候就更加遲疑不定了。
「諸位,請吧!」
看著一幫紳那驚疑不定的樣子,王冰卻是冷冷的手做出了「請」的手勢。
「嘶!」
「這,這……」
當一眾江南紳商賈在王冰的示意下,紛紛打開自己面前的那份帳本后,只一瞬間,整個「宴客廳」立馬便響起了接連不斷的氣聲。若不是這「宴客廳」是設在這天廣場,王冰都懷疑這幫人會不會把這空氣給干。
沒辦法,眾人眼前的這份帳本,卻是詳細記錄了他們的一樁樁,一件件違法紀之事。每一樁,每一件,即便只是最輕的,都足以令他們掉腦袋。若是全部追究起來,足可以讓他們抄家滅族。
「侯爺明鑒,這是誣陷,這是東廠和錦衛在栽贓陷害下!」
「小人冤枉啊,小人從來都是照章納稅,老實經營……」
只片刻間,不紳商賈紛紛大呼喊起冤來。
「哼,冤枉?諸位,冤不冤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在本侯面前,你們就不用擺出這委屈的模樣了。若是沒有確鑿的人證證,你們以為本侯會將這些東西擺到你們面前?」
看著面前這幫喊冤的紳商賈,王冰不冷冷一笑,揮手阻止了準備開口的駱思恭和楊榮這倆特務頭子。
「冠軍侯好手段,以外戚、武將之勾結廠衛不說,居然還造如此多的罪名加于江南紳商賈……侯爺這是想要做什麼?莫非是想要以此要挾江南紳賈,圖謀不軌不!」
讓王冰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一名年約四十的員卻是站了出來,一臉「正氣」的向他直斥而來,直接給他戴了一個要挾江南紳商賈,圖謀造反的大帽子。
「放肆!廠衛辦案,向來奉……」
看到有人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反過來污蔑廠衛,楊榮和駱思恭頓時便忍不住了。
開玩笑,向來都只有廠衛誣陷別人的,什麼時候被別人反過來誣陷的?而且還是當著自己這廠衛第一人的面!
只不過,還沒等兩人把「奉旨辦案」幾個字說完,卻是被王冰再次開口打斷了。
「這貨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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