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沒能知道慕宴錚所說的往事是什麼，就被一通電話，匆匆趕去了醫院。

深夜的榕城醫院，燈火通明，人流稀。

孟初剛到沒多久，慕宴錚也到了。

一聲不吭匆匆離開，慕宴錚自然是不放心的。

“誰病了？”

追到手室，孟初一差點摔倒在地。

“三姨。”

慕宴錚抱著孟初，地伏在他懷里，整個人都很虛弱。

手室在一樓，慕宴錚背對著方向正是大廳。

卻不知，在他安孟初的時候，后不遠，經過的秦牧笙坐著椅，正被人推著出了醫院大門。

那天，他跟慕宴錚說，次日要回阿布羅斯，其實他并沒走。

他跟慕云章有生意往來，現在來了中國，又怎會輕易離開。

孟初不知等了多久，手室的燈熄滅，三姨被醫生從里面推出來，整個人還是閉著眼的，像是睡著一樣。

只是的臉卻是不自然的白，連也沒有一點。

正在孟初怔愣期間，醫生遞給一張紙：

死亡通知！

碩大的標題，孟初震驚。

但此時，三姨已經被醫生推著走遠。

在片刻愣神后，不顧腳發，拼命朝著三姨的跑去。

心口像堵了一塊石頭，令極其難。

終于在通往太平間的電梯口，攆上了醫生的推車。

可到的話，突然不知該怎麼開口。

只有豆大的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慕宴錚不知何時站在后，輕輕擁住了。

“病人年紀大，本就有一些藏的病，現在這次急腦梗因為送來的時間被耽擱，導致病人沒能救過來。”

醫生的話，讓孟初無力反駁。

側趴在慕宴錚懷里，由輕輕地泣到失聲痛哭。

他們沒有跟著到太平間，在樓梯口沒多久便等來了姍姍來遲的賈巖。

他此時還穿著工作服，頭發上的汗水，像被剛澆過了似的。

“你們怎麼在這兒？”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慕桐。

他們本來是想直接去手室，一眼瞧見孟初和慕宴錚，便直接改了方向。

賈巖看到孟初雙眼通紅，瞬間慌了，也不管他們，撒丫子往手室跑。

慕桐倒是冷靜，同時也發現了不對勁。

“王桂芳士出什麼事了？”

一直盯著孟初的眼睛，見許久不說話，又看向慕宴錚。

孟初推開慕宴錚的懷抱，將剛才醫生給的病人病故通知書遞給。

慕桐震驚，里囁嚅：“怎麼會?”

剛剛不在店里，員工打電話，才知道王桂芳被送去了醫院。

這前后也才不過一小時。

或許是看到手室沒人，賈巖去而復返。

慕桐緒低落地將單子遞給他，賈巖看清容，一臉不可置信，隨后緒激地奔到導診臺，“俺要見王桂芳，在哪兒，你們把送到哪兒了？！”

夜班值班護士被他的舉嚇了一跳，直接從座位前跳到一邊，防備地看著發瘋了的賈巖。

孟初看不下去，大步過去，拉著他又回到電梯口，隨手摁下電梯。

一行人進去，電梯一路向下。

不過須臾，便停在了負二層的太平間。

夜晚的走廊，森著涼意。

因為心里難，孟初也顧不上怕了，一直拉著賈巖，直奔太平間的大門。

此時安頓好的醫生，剛跟看護的大爺說完，正要上去，迎面就看到急匆匆奔來的人。

“現在不能領，需要等明天天亮。”

醫生強加阻攔，看到慕宴錚一個步走在最前面，他的氣勢瞬間弱了。

“不領，這是病人的兒子。”

慕宴錚走近，與醫生談。

孟初他們進了太平間。

沒過一會兒，便傳出賈巖的嚎啕大哭。

慕宴錚示意醫生可以先走，自己則在門口站著等著。

悲傷的氣氛一直延續到后半夜，賈巖的哭聲終于停止。

慕宴錚怕孟初害怕，不得不也進了太平間。

里面溫度過低，好似進了冰窟，瞟了一眼，前面一面墻壁的一格格存放尸的柜子，視線落在右手邊。

賈巖癱坐在地，慕桐和孟初站在一邊，都陷了悲傷中。

他走近，輕輕擁住孟初，才發現渾冰冷。

“時候不早了，先回去吧。”

出聲規勸，只有孟初和慕桐有反應，那坐在地上的賈巖像被定住一樣紋不。

“一直待在這里也不好，等天亮再來。”

慕桐俯蹲在賈巖邊。

他還是沒反應。

慕宴錚有些看不下去，沖著他冷聲道：“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是在折磨誰？”

賈巖吸了吸鼻子，啞著聲，盯著其中一個存放的格子，“俺媽沒有了，俺以后再也沒有媽了。”

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說出這番話，可見心中是多麼的難過。

孟初剛抹去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想到了馮念，盡管從小到大，對自己很嚴苛，但孟初覺得的存在意義非凡。

出醫院，已經是凌晨四點多。

東方的天際，漸漸發白。

囑咐慕桐將賈巖送回去，孟初到家也沒睡著。

三姨的死過于突然，老家雖然沒人，但還是得將拉回去下葬。

醫院那邊斷然不會讓停留太長時間，所以，只能私車前往鄉下。

慕宴錚心疼，好說歹說，還是在床上瞇了一會兒。

天徹底大亮。

慕宴錚已經安排車，前往醫院接。

孟初換了服出門，剛到外面，迎面就看到一輛車緩緩駛來。

等近了，卻見慕五叔和五嫂從上面下來。

他們先是打量了的穿著，然后才道：“阿初這是要出門？”

“是。”

孟初面無表，并不知道他們這個時候來此的目的。

慕五叔和五嬸相視一眼，似乎也猜到了什麼。

五嬸沒了昔日的客氣，直接上前，直截了當：“阿初，桐桐現在跟你那個鄉下來的農民工表哥走的特別近，你知道吧？”

“知道。”

孟初恍然，直言回應。

五嬸見狀，也不繞彎子。

“我婿就算再不濟，也不能是他那樣的。一個鄉下來的，你覺得他們配麼？”

“……”

孟初本來心悲傷，現在聽見這一番話，只想笑。

“五嬸，你這一大早就來質問我，是不是不太好？”

五叔忽然意識到什麼，上前拉住五嬸，反被一把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