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微微怔愣一下,然后道:“先說你想吃什麼,我讓顧鈺去買,其他的等你吃完飯再說。”
意思就是他若是不吃飯就一切免談。
雖然說話的時候繃著臉蛋兒,但眼神和語氣明顯和之前不一樣了,敏銳如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從陸展鵬突發腦溢到留下書自殺去世,對他便從從前的慕到怨恨,最后變陌生和冷漠。
就算這些天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沒有流出任何不耐,也仍是一副溫涼克制的模樣,雖然日日時時都在他的眼前,卻仿佛隔著一道看不見不著的距離。
更不曾像現在這樣冷著臉蛋兒朝他瞪眼。
陸清越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說話,眉尖蹙了蹙:“問你想吃什麼,你盯著我干什麼,我臉上有菜譜嗎?”
被訓斥的男人不但沒有生氣,清雋的眉宇間反而出了幾分愉悅之:“因為你秀可餐,看著你不吃飯也行。”
許是兩人之間冷淡了太久,冷不丁聽他冒出這樣一句話,陸清越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臉:“那你就著吧。”
顧瑾言沒有說話,只是畔含笑地看著轉去窗臺邊給顧鈺打電話讓他去買午餐,又特意叮囑了要鹽油不放香菜。
“清清,”
剛掛斷電話便聽見他嗓音低沉地喚的名字,轉過又見他深邃目溫繾綣的著,指了指床邊的椅子:“過來坐這兒。”
陸清越頓了兩秒,還是走過去順從地坐在了他的跟前。
男人修長的大手握住的手,沉白的手背上傷口已經掉痂,留下了幾道淺的傷痕。
他了帶著幾分涼意的手指,看著腫得并不明顯的眼皮,溫聲道:“等我出院了,陪你一起去祭拜岳父岳母。”
“再說吧。”
離開前的那個炸雷在的心里留下了一道影,總覺得是爸爸在怪。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像是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將牢牢地困在里面逃不也走不掉了。
閉了閉眼,俯趴在了床沿上:“顧瑾言,我有些累,現在不想說話。”
男人溫熱的大手落在的腦袋上,一下一下地著的頭發,嗓音低沉而溫和:“我知道你心里的糾結掙扎,清清,我會對你好的,會讓你的父母放心。”
陸清越閉著眼睛,濃的睫間逐漸溢出點點晶瑩,低低地“嗯”了一聲。
顧瑾言看著抿的瓣和掛在睫上要掉沒掉的眼淚,心口有說不出來的滯悶,覆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地著腮幫,低低沉沉地道:“你先別睡,待會兒爺爺會過來。”
陸清越忽地睜開眼,抬起腦袋:“他們怎麼知道了?”
接著也不等男人回答,又急忙問了句:“那,那我是不是得回避一下?”
說著人就要從椅子上起來,肩膀被顧瑾言輕輕摁住:“不用,是我讓懷晟故意給他們的。”
“故意的?”
陸清越異常驚訝地微微睜大雙眼:“為什麼?你不是說你爺爺不好不得緒起伏嗎?”
“因為我要娶你啊。”
他雙目深沉似海地著:“如果爺爺答應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再糾結猶豫答應嫁給我了?”
仰著臉看著面前的男人,良久才喃喃開口道:“那若是他們不同意呢?”
“不會。”
男人那只溫暖的大手緩緩握住他的,畔帶著篤定又自信的笑:“從前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往后余生,我會一直陪著你,著你。”
目不轉睛地對他對視,眼眶微微潤:“你會一直我嗎?”
他微微的笑,語氣篤定而自然:“當然,此生此世,我只你一人。”
陸清越淚盈滿眶,心底酸酸漲漲,仿佛一葉在風浪中飄零了許久的孤舟,終于靠近了港灣。
可是后來,在差點瘋掉的時候,才明白過來自己有多傻多天真。
有些人傷一次或許還可以自愈,但傷了又傷,心上就留下一道永難愈合的疤痕,稍微一,便是鮮淋漓,痛不生。
半個小時后,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在何懷晟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醫院。
顧老爺子只問了兩句顧瑾言的便沒再說話,顧老太太倒是一邊埋怨心疼,一邊抹了不眼淚。
期間陸清越始終安靜地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直到過了半個多小時,顧老太太才板著臉看向,語氣不甘中著無奈:“按理說我們顧家跟你們陸家應該老死不相往來的,可惜我這個孫子不爭氣,我們當長輩的也不能眼看著他為了個人要死要活,顧家丟不起那個人。”
陸清越蹙了蹙眉,不太明白的話,忍著沒有吭聲。
顧老太太還在板著臉說話:“不過看在你為顧家生下暖暖的份上,我和他爺爺就勉強接納你,等謹言出了院之后,你們就搬回老宅留在家里照顧暖暖,也盡一盡親媽的義務。“
陸清越聽到這里不由得微微睜大了雙眼,下意識轉頭朝坐在病床上的男人看去,卻見他角含笑朝眨了下眼睛,不有些無語,沒想到他居然跟自己的爺爺也編這種瞎話。
顧老太太許是見一直不出聲,本就拉著的臉不拉得更長:“怎麼不說話?難道你還想端著架子等我求你嫁進顧家嗎?”
陸清越的確是不樂意,還想念書,還想出去工作,不想悶在家里做個一無是的家庭主婦。
但是想到這個男人為了自己連他的爺爺都騙了,就是心里再不樂意,也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
于是低眉順眼地道:“顧老太太言重了,我只是一時寵若驚忘了回話。”
顧老太太冷冷地哼了一聲:“這段時間你好好伺候謹言,方方面面面都要用心,若是讓他留下什麼病,我為你試問。”
聽到這吩咐保姆的語氣,陸清越蹙眉咬了下壁,但為了病床上的那個男人,還是將口那憋屈了下去,不卑不地道:“您放心吧,他是我的丈夫,我自然會盡心照顧他的。”
顧老太太再次用鼻子哼了一聲,眼神的不善地將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但是有些事你得注意分寸,謹言現在還沒痊愈,所以你最好不要別的心思來禍害他的。”
屋里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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