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明軒沉默，刑虞沒有再提沈云初。

那三個字對他們誰來說，帶來的回憶都不算好。

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沈離，到底是誰？”

刑虞那雙丹眼直直看向沈明軒。

當了很久的私家偵探，知比別人都要敏銳，從沈離第一次來之前，似乎就能覺到上有悉的氣息。

但是不敢相信。

那是和窈窈截然不同的一張臉，就連格都和窈窈截然相反。

也不敢相信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就怕是夢一場。

可現在看到和沈明軒一起出現，不得不往這個念頭上面懷疑。

沈明軒當初對窈窈那麼上心，這個世界上能夠移別的男人有很多，可沈明軒對江窈窈的，看在眼里。

要說沈明軒會移別。

才不相信。

“是窈窈，是麼？”

見沈明軒不說話。

刑虞再次問道。

沈明軒看著刑虞，了，最終，無聲苦笑了一下。

“還是瞞不過你。”

刑虞和江窈窈當初是那麼要好的朋友，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

“你真是瘋了。”

刑虞惱怒，走上前一把揪住了沈明軒的服，材高挑，比沈明軒矮不了多，素白卻依舊有力的手揪著沈明軒的領：“既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憑什麼把藏起來？憑什麼？就為了你那麼一點自認為高貴，自以為比誰都深的？”

嗤之以鼻，眼里是滿滿的嘲笑。

沈明軒一點要反抗的意思也沒有，聽著刑虞嘲諷他。

每天每夜，他也在愧疚，想到江窈窈或許很想早點和司薄宴重逢，可是想到以后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心里的醋意幾乎要把他淹沒。

他不可能親手將江窈窈送到司薄宴的邊。

“失憶了。”

沈明軒說道。

“我看出來了。”

刑虞閉了閉眼。

要不是失憶，怎麼可能連都認不出來。

有什麼，比活在這個世界上，卻將心的人都忘記還要痛苦呢？

“那你也應該告訴真相，陪在邊的人應該是司薄宴，而不是你。”

刑虞語氣放緩了很多。

知道沈明軒在糾結什麼，但是……江窈窈不他，就注定沈明軒輸了。

而。

無理由偏向于江窈窈。

“你想過麼，萬一有一天恢復記憶，會不會怪你瞞？”

“怪我也沒有關系，刑虞，你自己清楚，窈窈和司薄宴在一起的時候過得開心麼？要是司薄宴真的對好，怎麼可能會到需要看心理醫生的地步。就算有一天窈窈想起來了，也不會怪我。”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刑虞。

刑虞若有所思。

沈明軒看了一眼，臉上再度出現笑容。

樓下，傳來肖憶窈的笑聲。

“你也看到了，窈窈現在過得很好，我會照顧好們母子，這才是最適合的生活，不是嗎？”

刑虞啞口無言。

的確。

現在的“沈離”，看起來比當初的江窈窈快樂得多。

*

沈明軒出來的時候，看到沈離坐在椅子里發呆，的臉很不好。

“抱歉，遇到就朋友，說話說得久了一點。”

沈明軒滿眼關懷的看著沈離，“你怎麼了，看起來臉很不好。”

“啊，沒什麼。”

沈離像是被嚇一跳，勉強朝沈明軒笑了笑：“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我們回去吧。”

“好。”

沈明軒寵溺一笑，又朝還站在樓上的刑虞看了一眼，帶著沈離和沈屹走了。

臨走前。

肖憶窈還拉著沈屹的手：“哥哥，你明天再來這里玩哦，我爹的明天就回來啦。”

爹的……

聽到這兩個字，沈屹落寞地垂下眼瞼，無打采的拉著沈離的手。

他也好想和這個小包子一樣，和自己的爹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今天的時候，爹的和媽咪都沒有怎麼說話，他還想和爹的媽咪一起吃晚飯，現在看來不能實現了……

“吃了晚飯再回去？想吃什麼？江城有一家私房菜館不錯。”

沈明軒骨節分明的手掌控方向盤，溫聲說道。

問了這個問題，久久都沒有人答復。

通過后視鏡。

他看到人看著窗外，好看的側臉顯得落寞又安靜，和平常的模樣判若兩人。

自從變“沈離”之后。

很會出現這樣的表。

沈明軒心里咯噔了一下，幾乎是拼盡全力下了心里的不安。

“怎麼了，阿離，從妙手齋出來你就有點魂不守舍，是我過來讓你不高興了嗎？”

他的語氣里充滿歉意和自責。

沈離朝他勾了勾角，好像又恢復了幾分力：“你胡說什麼呢，你能過來我很高興啊，屹屹還想你的。”

那你呢？

你想不想我？

沈明軒好想問出口，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怕聽到被拒絕的話。

沈離勉強保持著鎮定，和沈明軒帶著沈屹一起吃了晚飯。

和沈明軒分開后，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淡了下去，整個人的肩膀都垮了下來。

看出自己媽咪心不好。

沈屹乖乖的，沒有吵鬧，等沈離給他洗完澡后，穿著自己的小恐龍睡，乖乖地躺進了被子里。

沈離坐在只開了一盞落地燈的客廳，心復雜得不行。

天知道，當上樓去找沈明軒離開的時候，聽到沈明軒和刑虞的對話時該有多震驚。

除了剛醒過來的時候，找沈明軒問過自己以前的事，后來看沈明軒不愿意說，也很在問了。

一直覺得，自己可能就是一個冷心冷的人，對那個已經“死了”的老公沒有什麼興趣。

提不提，無所謂。

可現在呢？

原來居然都不是自己，不是“沈離”。

沈離看著自己的手，覺無比陌生。

又了自己的臉，腦海里浮現自己以前的那張臉，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們像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還有司薄宴。

的大腦得不行。

既然司薄宴那麼以前的那個，為什麼……為什麼還會失蹤和失憶呢？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