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棠笑嘻嘻道:“實在對不住諸位,不告訴你們,實在是怕你們心里害怕,面兒上了底。若是被盜匪們察覺不對,他們準備的可能更加充分,就不是只有這麼十幾個人了。若是一大批狼,就算我們有準備也要費些氣力不是?”
車夫和牧工心說,你要是早說,我們都不能接了差事,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但是現在路程走了大半,照著這個年輕東家的明樣,不到地方絕不會給工錢。所以沒有辦法,他們還得繼續著頭皮趕路,但愿接下來順順利利,可莫再有盜匪搶劫了!
眠棠這一遭解除了后顧之憂,余下的路程,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走了。
因為是在野外,每天白天趕路,只能糊弄著吃一口涼食,只有夜里時,能稍微用心做飯。
為了謝古麗部落的勇士的相助,第二天夜里,眠棠讓車夫和牧工幫忙,尋了一些野果,挖了一些野菜和野生姜。劉琨挑了三只大的羊,宰殺后將切大塊,一塊塊地投鍋里,再扔進幾把野菜和切片的野姜,待得煮爛以后,直接蘸取佐料吃。
一時間,就算沒有酒,眾人喝著羊湯也吃得酣暢淋漓。
黑尾羊的滋味原本就是鮮,不需要太過香濃的調料烹飪,待煮了爛,沾著鹽吃就別有一番風味。更何況眠棠還拿出自帶的辣椒油,調和一下,抵住了羊膻味,香辣的覺在味蕾上跳。
別說那些古麗部落的勇士,就是劉琨也覺得這辣椒油特別香。
問過眠棠才知,這辣椒油里是用江南特產的小粒花生,還有豆蔻、甘草、陳皮、甘草一類的香料一起碾碎后,再混著姜塊和蔥段一起炸香,過濾渣滓之后,將油熱澆在嶺南紅細辣椒上制的。就連里面的細芝麻都是遠地方運來的。
原本劉琨是閑問,卻沒想到眠棠隨帶著的那一罐子辣椒油竟然這麼窮講究。
眠棠微微苦笑。原先被人蒙騙著做了軍眷,整日里除了藥鋪子,就一門心思鉆廚房給李媽媽學習做菜侍奉相公了。
別的沒學會,王府金貴舌頭的窮講究,還真跟李媽媽學了不。就連這罐子辣椒油的制法,眠棠都是跟李媽媽學來的。
從武寧關出來的時候,除了帶了幾大鍋饅頭外,李媽媽差一點將小廚房都搬空了,各調料給帶得齊全,就連吃的脯,都給帶了三大袋呢。
可惜一路上,范虎等人太能吃,的零最后也被他們用來就饅頭吃了。
幸虧還剩了這麼一罐子辣椒油,眠棠留下來的時候,也一并將它帶在邊,哪怕是干的大餅,沾著辣椒油也能變得開胃口。
眠棠如今再想起這兩年在宅院里相對安逸的日子,竟有種上輩子的覺。
這一罐子的辣椒油吃完了后,也決定不會再回想那些在廚房灶臺,宅院里圍轉的前塵往事了……而如今,一直節儉著吃的那一罐子,很快就被眾人分吃的見了底。
以后……大約就不會再想了吧!眠棠閉目飲下了一大碗羊湯。
吃飯的功夫,眠棠就跟阿聯辿閑聊,打聽下蠻族那邊的局勢。
聽阿聯辿的意思,阿骨扇乃是暴之人,原本就不得蠻族各部落的擁戴。他打勝仗時還好,大家一起跟著分吃,逐利而行。
可是現在阿骨扇被淮王打得是節節敗退,跟隨他的個個部落也開始不滿,更是打得有些心虛疲累,期盼著兩邊早點議和。
但那個淮王卻毫無議和的意思,似乎要將阿骨扇屠戮殆盡的意思。
眠棠不聲地聽著,突然問:“那你們古麗部落也追隨阿骨扇打過仗嗎?”
阿聯辿唾棄地往地上吐了一口道:“誰會跟吃腐的財狼為伍?我們古麗部落的人就是死了,也絕不會臣服于阿骨扇……”
說完這一句后,阿聯辿似乎自覺失言,便沉默不再說話,只悶頭繼續吃著羊。
眠棠舉著碗,慢慢喝著羊湯,不知為什麼,心里突然有些奇怪的聯想。
曾經聽崔行舟講枕邊故事時,講過蠻族王位更迭的故事。
一時間,突然想到了那位慘死在阿骨扇的蠻族老單于。據聞老單于的獨在父王死后便下落不明。
倒是跟那個林娘子委給胡家二公子的時間吻合。而且林娘子會說漢語,談吐不俗,應該是很小的時候就請過漢人當夫子才對。一般部落的小王,可沒有這般排場……
而如今,邊的這些個勇士看上去,也跟那些扁鼻子的蠻族大不相同,更不是尋常的蠻族牧民。
聽著他們說的是自己能聽懂的純正的王旗口音,眠棠忍不住猜想到,那個林思月會不會就是老單于下落不明的那個兒呢?
不過對方既然不愿被人探知底細,眠棠便也識趣不問,卻急著催促他們趕回轉。
若是的猜想沒錯的話,那林思月和干兒子小核桃的境也很危險。
阿骨扇若是知道老單于的骨還留存著,必定想要斬草除。所以林思月的邊,可不能短缺了人手。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的時候,眠棠便請了阿聯辿過來,再次謝過,說已經快要趕到金駝鎮。不需要他們護送了,請他們回轉吧。
阿聯辿卻不肯,只說他的主人吩咐,一定要將柳姑娘送到安全的地帶才能安心回去。
可是眠棠卻一臉嚴肅道:“聽聞淮王在金駝鎮安了許多探子,你們的相貌這般顯眼,若是靠近了,被那些兵抓去審問,只怕一時半會不能,到時候林娘子無人照拂,可如何是好?”
這話說得阿聯辿有些猶豫了。王和小王子乃是他們部落最后的希,若真是出了什麼差池,是什麼都不能彌補的。
眠棠很善于說服人,一番話終于將終于將阿聯辿說,同意回去了。
看到阿聯辿和部下離去,眠棠緩緩舒了一口氣。阿聯辿的這支奇兵已經重傷了盜匪,余者便不足為慮,縱然這些盜匪想要報復,一時間也是有心無力,不能阻礙自己了。
這次的貨主要是羊群,都是帶氣的活,接下來的路程當爭取快些趕路,盡快的離開西北。也希林娘子和的兒子可以否極泰來,過得舒心自在。
果然后面的行程非常平安,他們一路順暢地來到了金駝鎮。
這麼一大群羊趕進金駝鎮,頗有些轟。畢竟此時能帶著一群羊趕來,著實不易。鎮上的羊販子紛紛過來,找眠棠談采購事宜,報出的價格也是一個比一個高。
最后眠棠將羊群一分為三,分別賣給了三家出價最高的羊販。
劉琨笑的都合不上了,這次路途雖然風險頗大,但是利潤也實在是厚,足足抵得上平時四五次。眠棠帶著劉琨和幾個鏢師,將現銀都換了銀票,用厚實的油布裹好,到羊襖子的夾層里,就連晚上睡覺也不。
不過第二早起時,眠棠他們走早出發了,眠棠尋了個小樹林,換穿上了裝。還讓劉琨幾個鏢師剃掉了胡子。
行走江湖的男人,胡子就是人生的履歷,如何能剃?劉琨他們死活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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