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方到了小煤鋪總店,葉小給他開了跟三伯葉秋一樣的工資,每個月十兩銀子,可總店的事原來就是葉秋為主負責的,蘇東方一時也不好安排。
不過葉小對蘇東方的安排早有打算,只是這一段時間,他想了解一下這個三舅的能力怎麼樣。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發現蘇東方這人雖憨厚,卻是個明之人,為人也十分可靠。
難怪蘇氏說他三哥當年要是家里沒遭變故,可能是個秀才了。
后面讓蘇東方要做的事先放一邊,眼下,有個重要的事葉小要做,他考慮了一下,覺得請三舅幫忙可能比父親葉冬更合適。
葉冬還有時有點管不住自己的,有什麼好事總想著要向外顯擺,而蘇東方則不同,心里能藏得下事。
這天,葉小把蘇東方到店鋪二樓的房間里,關上門后把葉家被孫達潭伙同趙家村趙二流子騙了葉家五十兩銀子的事詳細說了。并說明,后來葉冬兄弟之間的矛盾也是由這事引發的。
聽得蘇東方憤慨不已。
葉小說道:“三舅,我現在要辦一件大事,不知道三舅能不能幫我?”
蘇東方正愁白拿葉家的工錢不好意思,幾次提出來想做的事都被葉小說對他會有安排,以為就是要安排這個事,當然就滿口答應下來。
葉小道:“三舅,這個事有一定的風險,除了你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的父母。”
蘇東方道:“如果只是我有風險,我不介意,但如果你也有風險,我不敢擔這個責任啊。”
葉小想了想,道:“三舅,要是你不愿意幫我,那我只能自己一個人獨自去辦了,風險是有,但只要謀劃得周全,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
聽葉小這樣一說,蘇東方有點犯難了,不過他最后還是決定要幫一下這個外甥,如果真有什麼危險,哪怕拼了自己的命也要護外甥的周全。
于是道:“小,你一定要做嗎?如果堅持要做,我哪怕拼了命也會護著你的。”
葉小知道蘇東方把風險理解了危險,于是道:“三舅,我說的是風險,不是危險,一時之間,你我都沒有生命危險,但如果事敗,就可能遭到孫知縣的報復,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蘇東方基本理解了葉小的意思,那就是要把事做得不能讓別人知道:“行,小,我答應你,我們做的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你安排吧。”
葉小于是就把要查找那孫知縣置辦兵的事跟蘇東方說了,主要是縣城境的大小鐵匠鋪,還有一些作坊,葉小的意思是通過花銀子買信息,用銀子堵住別人的。
聽到這麼干,蘇東方一來是佩服葉小這個小外甥,二來心里也放心了一些。
他也是走南闖北,跟各種各樣的人打過道的,又有銀子作后盾,他有把握把那些信息拿到手,而又讓他們不會向孫知縣報告。
葉小拿出從王德榮那里賺來的三百兩銀子,開始實施他的報仇大計。
接下來,葉小幫自己與蘇東方置辦了一套非常華麗的服飾,二人打扮從京城過來的一對父子,租了一輛馬車,說話都說話,又各自取了化名。
因為當今圣上是姓陳,蘇東方化名為陳鵬遠,葉小化名為陳繼志。
二人先沒有著急去找那些制造兵之人,而是每天出一些高端場所,結識一些有錢人,與他們高談闊論,讓這些人都相信他們來自京城,有深厚的背景,不管是販鹽,販人,還是販賣兵,他們都說得上話。
一時之間,在縣城的一些圈子中竟開始流傳有一對王爺父子來到了縣城。
這些話也有人傳到了縣衙,那孫知縣本來想找人與這對父子攀攀關系,可后來一想,這兩人既然來了縣城,也沒有派人向他們縣衙通傳,又聽人說那兩人還做販賣兵的生意,搞不好去找那高高在上的人反而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就放棄了去找這兩人的想法。
見時機到了,葉小開始按圖索驥,一個一個先悄悄與當事人攀上關系,二人出手闊綽,把自己說在京城是無所不能的人。
那些人一個個為自己能認識京城來的這樣的大人而慶幸不已,一個個恨不得削尖了腦袋要好這兩人,自然是問什麼答什麼,讓他們干什麼就干什麼。
令葉小哭笑不得的是,那些來結他們的人還強行要送他們一些禮和銀子等,葉小也只是收下那些給孫知縣供應兵之人的禮和銀兩。
就這樣,大量證據簽上當事人的名字后落到了二人的手里,二人拿到證據的同時各自給了他們好費,這些好費就是他們自己送來的錢,又許諾他們將來可能得到升遷或者其他利益,同時也威協他們如果把事泄出去,將會大禍臨頭。
這些人得了銀子,又得到這兩位貴人的承諾,都乖乖聽從二人吩咐,哪里還敢跟別人出半個字來。
葉小將這些材料好好進行了整理,發現這孫達潭真的是膽大包天,朝廷兵部下來的旨意,讓他置辦兵貪污錢款不說,居然還代這些人都用最劣質的材料打造兵。
葉小算了一筆賬,這次朝廷讓益安縣督辦的兵總共有十萬多兩銀子,可孫達潭給這些人的購買兵銀子不到三萬兩,卻他們寫下了總共十萬兩銀子的收據。
如此巨貪,有了這些證據若還不能扳倒他,那周惟聰的后臺也太不給力了。
這段時間雖跑來跑去的較為辛苦,可實際花費的銀子還不到一百兩,葉小對自己的這一作深滿意。
本想很快與鄭斯年聯系上,可鄭斯年還在府城念,等了兩日才等到鄭斯年休沐,才與鄭斯年聯系上了,鄭斯年如約來到了“小煤鋪”總店二樓,二人關起門來一起查看這些證據。
鄭斯年仔細查看了那一份份材料,有的簽字畫押,有的則直接蓋上了章,還有人承諾愿意當場對質。
此時,鄭斯年無法用正常的眼看待葉小了,問道:“小老弟,你這是如何辦到的?”
葉小神一笑,道:“這個不方便說,你只要相信,這些東西沒有一份假材料就行了。”
“那些說愿意當庭作證之人,真的會愿意?”
葉小淡淡說了兩個字:“放心!”
鄭斯年問接下來該如何作,這次有了這些材料,葉小反問鄭斯年,如果他父親看到之后估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鄭斯年搖頭表示他也拿不準。
葉小于是決定讓鄭斯年帶兩份材料先去試探一下他的父親,如果他興趣,再把他們打算找周惟聰的事跟鄭縣丞說說。
接著,葉小問周惟聰的父親在府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他會不會愿意幫忙。
令葉小失的是,周惟聰的父親周清明卻只是一個六品通判,不過這個周通判與知府張德才關系特別好,周清明能當通判還是張德才提拔起來的。
聽說那張知府進士出,只有三十多歲,來凌州府還不到一年時間。
葉小又了解了一下那孫達潭與府城一些人的關系怎麼樣,這一了解,發現機會果然來了,因為孫大潭的后臺竟剛好是張知府的政敵楊為賀。
這楊為賀是一個正五品的同知,千方百計想架空剛來凌州的張知府。而這次整個凌州府的兵置辦正是由楊為賀負責的。
了解了這些之后,葉小心里有數了,只要不蠢笨,相信那張知府也會抓住這個機會的,說不定還會連累到他的政敵楊為賀。
鄭斯年拿了兩份資料回縣衙去了,沒多久時間,鄭永貴竟然跟著鄭斯年一起來到了小煤鋪。
三人在樓上又談了好一陣,葉小這次把自己與舅舅扮京城貴人的事跟他說了,鄭永貴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縣傳言的一對王爺父子竟然就是他們,不由得慨,這葉小真是足智多謀啊。
之后,鄭永貴父子與蘇東方葉小一起會見了兩個當事人。
面對那兩個當事人,鄭永貴對蘇東方表現得畢恭畢敬,對方一點也不懷疑,拍著脯說愿意為幾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回來后,鄭永貴激不已,這可是既能扳倒孫達潭,還能好張知縣的大好時機。
事不宜遲,當天下午,鄭永貴與鄭斯年就帶著這些資料乘馬車趕往府城。
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那孫達潭還在縣衙呼呼大睡,卻不想他已即將大禍臨頭。
鄭永貴父子到府城之時已近天黑,但還是直接到了周府去見通判大人。
周清明見鄭永貴這麼晚了還從益安縣城趕到了府城,必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談。
當即讓周惟聰陪著鄭斯年去外面逛逛。
鄭斯年與周惟聰一出府衙,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周兄,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在面館見到的那個葉小的年嗎?”
“當然記得,我還正要問你有沒有跟他往呢?”
這下,兩人就有了都興趣的話題。
鄭斯年便把葉小一家的店鋪開得紅紅火火,又把葉家與孫達潭的恩怨也說了,再從葉小無意間見到那份置辦兵之后,設計調查孫達潭的事一一詳細說了,甚至還添油加醋揣了一些葉小的想法,簡直把葉小吹了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人。
周惟聰聽了這些,不由得慨道:“鄭兄,你我都不如他。”
鄭斯年道:“周兄就有點謙虛了,可我有自知之明,自是遠不及他。”
周惟聰道:“我第一眼瞧見他,就覺得這個小孩不簡單,后來我想清楚了,他應該是之前聽到了我們之間的談話,故意來接近我們的,現在看來,他就是為了要報復那孫達潭而為之,這個年紀,這份心志,太不簡單了,我還是那句話,以后,我們一定要好他,將來,對我們大有益。”
“嗯,這次回益安后,我會常與他往的。”
……
半個月后,益安縣傳來令人震驚的消息,知縣孫達潭被下獄查辦,原縣丞代行知縣之責。
一個月后,在張德才的舉薦之下,鄭永貴正式升任益安縣知縣,七品。
葉冬和葉秋知道這個消息后,自然是喜不自,恨不得馬上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父親,幾個月前那孫達潭還幫助趙二流子騙了葉家五十兩銀子,現在就是這個下場了,看來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從此,小煤鋪暫時得到了鄭知縣的庇護,更加紅紅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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