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失守的消息迅速傳開，趕來增援的部隊也臨時改道。

李本申等人逃離后，迅速往南翻山越嶺進重城靖。

守在此地的將領是吳志商，此人乃是吳三跪的胞弟。

不過他雖份顯赫，但可惜文不武不就，要不然也不會只是個郡守，唯一的優點就是善于際，人緣不錯。

當然，有多是因為他哥那就難說了。

“靖易守難攻，怎這麼快就告破了？”吳志商見到李本申，差點驚掉下。

按原來的估計，即便秦軍兇猛，靖好歹也能堅持個把月。

只有這樣，才能一步一步把江眠拖死。

但現在才幾天功夫，辣麼大一個城就沒了？

吳志商開始安自己：“無事！數日城破，想必戰況激烈，秦軍損失必然慘重，正合我兄長意。”

“郡守……”李本申默默開口，“我觀那秦軍，死傷不過四五千……”

這還算他往高了說，實際上可能還要。

“……”

要不要這麼打我臉？

“什麼？你這仗怎麼打的？”吳志商暴怒。

李本申低著頭咬牙切齒。

瑪德！你行你上啊！

你是沒看到那群秦軍有多兇殘，一個個上穿著鐵甲，站那兒我劈都劈不！

打完這仗，甚至李本申都有些搖。

兩軍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差太遠了，不論是武裝備，還是士兵素養，甚至是將領謀士，差距都不是一星半點。

沒法打！

但這話他不敢說，說出來就是擾軍心。

“其實差距最大的，還是兩方的君主啊！”

聽聞戰場在利州，利州的吳三跪數日前便退避疆州。

而秦王呢？他昨天親眼看到對方就站在城下，那一黑金甲，煞是惹眼。

萬金之軀，卻敢親自上陣冒險，這是何等氣魄，又是對自己的力量何等自信？

兩相對比，天差地別。

搖了搖頭，李本申中斷了胡思想，轉頭看向吳志商。

“眼下靖失守，靖斷不可失，當速召各路援軍，齊聚于此，方可暫緩敵軍。”

“自然，自然，全憑將軍的意思。”

吳志商也知道自己廢，干脆將兵權給了李本申。

但他也怕死，特意為自己留了兩千銳護衛，號天狼衛，以便應對不時之需。

另一邊，靖城中。

郭嘉率先開口：“眼下我軍來勢洶洶，這靖城必定嚴防死守，若要強攻，恐耗費時日。”

強攻自然能，這是秦軍每一名士兵的自信。

但若被拖太久，遠程作戰糧草可是消耗很大的，那不劃算。

“可有妙計？”江眠詢問道。

夏國象躊躇片刻，“大王，依我之見，靖自知我軍強盛，必然求援軍。”

“若是我軍能混雜在援軍之中，或可進城中，彼時里應外合，靖可破。”

然而江眠卻搖了搖頭，“莫要小看這李本申，斥候探查過了，每批援軍城前，他都要再三探查。”

“甚至他還把來將用吊籃先行運上城頭，但凡軍隊城有異，便先斬將領。”

“即便以威利將我軍混雜其中，這些將領為了保命，八也會直接告發。”

聽到這兒，郭嘉都不慨，“這李本申真是有些手段！”

就在這時，李存孝突然上前，“若是如此，是否可以近一搏？”

眾人一愣，而后紛紛明白過來。

“此舉是否太過冒險？”江眠皺眉。

李存孝朗聲笑道：“存孝自知文韜不顯，領兵打仗也不及諸位兄弟，但自認一武力獨步天下，除大王外無人能敵。”

“大王萬金之軀，又揚名天下無人不知，自然不可去，然存孝一介武夫，死不足惜，能為大王盡忠，已是萬般榮幸！”

“臣心意已決，還大王全！”

江眠思慮片刻，看了看目堅毅的李存孝，默然點頭。

事實上，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李存孝的武力已經顯得可有可無，唯一的作用便是做沖將或斗將。

李存孝自然也知曉這一點，所以他必須為自己爭取機會。

更何況，他有這個底氣！

“阿福！”

江眠喚了一聲，一道黑頭發的影出現在帳中。

“黑虎阿福在此，請大王下令。”

“……目前增援靖的隊伍中，哪一路的統領與他形類似？”江眠指著李存孝問道。

“這……”

阿福左看右看，最后合掌，“有！扶風路羅霄！據說此人高九尺，強壯，手持長槊，有武力！”

這麼一看，倒是跟李存孝有個七分相似。

“這個羅霄麾下有多人馬？”

“五千，不過全是騎兵！”

“子龍，你的奔雷騎最快，孤命你一日之，去往扶風路取其首級，可能做到？”

趙云抱拳：“能！”

龍膽亮銀槍飛旋，照夜玉獅子嘶吼，趙云白馬銀槍，只率兩千奔雷騎便疾馳而去。

半日過去，大營外奔馬飛馳。

趙云來到帳，帶回一顆頭顱，“幸不辱命！”

李存孝站起，“羅家底細，阿福已告知于我，應該不會餡！”

“好！此戰若，你當居首功！”

“多謝大王！”

……

“將軍，咱們城都囤聚了五萬余人，還不夠嗎？”吳志商遲疑道。

李本申搖搖頭，“秦軍善戰，以勝多是常態，更何況是以多戰？先前率先攻破我靖者，便是區區一千陷陣營！”

“陷陣營？”

“不錯，正是那號稱絕步涼州的陷陣營，隸屬高瞬，驍勇善戰，無堅不摧。”

吳志商皺起眉頭，“如此銳……比之我天狼衛如何？”

“……”

李本申努力斟酌著措辭，“這個……應該……難分伯仲吧？”

就在這時，一支五千人的隊伍來到城下。

“城下何人？”

那領頭的策馬上前，“在下扶風路羅霄，李將軍所邀，前來援助，共抗秦賊！”

吳志商大喜：“此人我知曉，扶風路羅霄，有勇名，武藝高強，使得一手大槊，力能擒虎！”

“若是他能來援助我等，趙云關羽之流，只手可破！”

“還有還有，羅家殷富，羅霄旗下皆是燒錢的騎兵……”

李本申默默聽完吳志商的嘮叨，打量著城下的隊伍和領頭人。

看況倒是跟傳言相同。

“你知羅家多？問他些問題，看他答不答得上來！”

“好。”

吳志商上前，“在下吳志商，敢問將軍，令尊大人今年幾何？”

“羅霄”開口：“郡守大人莫要開玩笑，家父前年便駕鶴西去！”

“那羅家與我吳家有何親緣？”

“家中長姨與郡守二伯為夫妻。”

“羅家家中田地幾許？”

“大半個扶風路都是我家的，這你數得過來？”

“……”

吳志商看了看旁邊的李本申，點了點頭，“都對了。”

“嗯。”李本申擺手，讓人放下吊籃。

“這是作甚？”

吳志商急忙回應：“怕有秦軍混雜，還將軍見諒，事后某親自賠罪！”

見狀“羅霄”無奈地走近吊籃，“也罷！”

吊籃緩緩上升。

不知為何，李本申的眼皮突然跳得厲害。

晚風吹過，一陣寒意自心中起，子狠狠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