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笑道:“從前我爹同我……哥哥說,行軍打仗,不僅講究將帥之能,一樣講究後方運轉,‘軍無輜重則亡,無糧食則亡,無委積則亡’。”偏頭看著顧延章,嘆笑道,“咱們這裡沒有幾百上千的人馬給你練手,也就這一二十口人好你安排罷。有了這一回經驗,哪怕將來真個去做軍中轉運,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顧延章自認得了季清菱,從口中不曉得聽過多次“我爹”說,回回說的都是極聰明睿智的事,此時一聽到“我爹”兩個字,不由自主便端坐好了,認真思考起來。
兵者,國之重。
大晉雖建朝百年,卻一向不是一帆風順,上有北韃,下有南蠻,左有西夷,哪怕到了東邊,一樣有鮮族人來打秋風。景況如此,自然從上到下,重文又重武。
良山進學,兵法避無可避,柳伯山一慣向心國是,教起弟子來,自然也極看重這一面。顧延章學過許多兵書、兵法,也與同窗,先生拿古時、如今的戰役來演練過無數回。
後勤轉運乃是行軍命脈,許多知名將帥也一樣是隨軍轉運出,他天資聰穎,鑽研了這些年,此刻季清菱一提,轉瞬之間便有了一個大致的方案。
“多人遠行,無非飲食、住宿、行程三樣,如今人,我只把路程拿好了,便了七七八八。”他把行程想了一遍,擡頭道,“待我先去尋幾個鏢師,他們常年在外,總有些旁人顧慮不到的,他們都知曉,等過幾日休沐,拿一份章程回來。”
季清菱笑了笑,道:“既然要做,何必只做咱們的,不如做一回隨軍軍需轉運的章程。”
顧延章一怔,很快反應過來,點頭道:“是這個道理!我便做一份隨軍運轉的章程!”
此事天已晚,兩人互道一回別,顧延章便回了房。
從前自延州來薊縣的時候爲著逃命,跟著老僕一同風餐宿的,許多時候走的並不是道,而是哪裡有路哪裡走,本做不得借鑑。現下因要與季清菱回延州,未雨綢繆,擔心途中有什麼變故,並不消季清菱說,他原已做了一份安排,其中估算了一回行速,早把路途中各項停宿的點給大致列了出來。
他本以爲自己做的安排雖算不上面面俱到,卻也不至於疏太多,等尋了鏢師,再補一補,就差不離了。
誰知聽季清菱這樣一說,不過一個行路,居然也可以做出這樣多花樣,比起來自己簡直是太沒有見識。次日回了書院,果然日日夜夜把散碎時間拿出來好生規劃了一番。
他舉一反三,面上是做十多人的行路安排,實際上推而類之,細想若是做的數百人,上千人,乃至上萬人,在細節上又會有怎樣的不同。
此時一一列來,果然往日自家推演的那樣一些戰例,都是把軍士當兵,不把軍士當人,只一味拿算、報來安排,全然紙上談兵。拿來說一說還好,待到真個用到實際上,不要說講給別人聽,就是自己看了,也覺得太過淺薄。
現如今設地,若是自己在其中行走,所要顧及的又有怎生一些細節,果然全然不同。他心做完這一份章程,花了許多天功夫,比往日做文章更要費事不知多,卻依舊覺得還是有許多不足。
顧延章並不是那等一味自大的人,他明白沒有經歷過戰事,無論怎樣,都是隔岸觀火,全然說,是以寫完一份條例,先拿去問一回柳伯山,得了先生指點,增刪許多遍,過了許久才定了終稿。
柳伯山見了他的文,著鬍子點了半日頭,讚許道:“這纔是做事的樣子。”
他認真讀完,實在是再提不出什麼有用的意見,自知自己於轉運一道並不擅長,因沒有過軍營,便不隨意發言。
他半是指點,半是帶著些炫耀弟子的心理,對顧延章道:“你且去尋那清鳴書院的錢邁,他從前跟著周樞打過南蠻,雖不是正經轉運,卻也多經手過。”
顧延章領了師命,果然去尋錢邁,他親自上門遞了文章,留了拜帖才走。
錢邁做的乃是清鳴掌院,除卻幾個大考前後,其實平日裡事務並不繁忙,他這日下了學,回到家中,諸事完畢,自有門房遞了這一日的拜帖進來。
他翻閱一回,把那不甚重要的放到一邊,又把要回信的挑了出來,打算把兒子過來,說個意思,讓他草擬個回信的初稿。
正翻到一半,忽然瞥見一份帖子,上頭落款乃是“顧延章拜上”,他微微一愣,單獨把那一份拆出來,先看拜帖,原來是對方新作了一份關於軍中轉運的文章,得了柳伯山指點之後,想請自己加以斧正。
錢邁呵呵一笑,自言自語道:“小子倒是狡猾,這個時候就想起我的好來了……早知今日,當初何苦去拜那一個……”
上雖然如此說,他鬍子翹了翹,還是把燭臺挪得進了些,將那一份文章湊到燭下頭,仔細看了起來。
錢邁已過花甲,那一對眼睛也不似年輕時一樣得力,此時只得近近地湊到蠟燭旁,纔看得輕鬆些。
他把那文章在手上時,已經覺得有些不對,然則一看了開頭,便再也停不下來,等到聽到外頭敲了更鼓,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把這一篇文章看了有小半個時辰,饒是如此,纔是將將看完大半。
他拿起那一疊紙,湊到眼前,果然厚得離譜,足足有四五十頁,上頭麻麻都是字跡。即便顧延章一筆閣字寫得依舊那樣工整漂亮,還特意寫得比平日裡大,架不住此時天已晚。錢邁看了這許久,眼睛十分酸累,又因湊在燭邊,被那蜂蠟薰得眼疼,卻因不捨得放下,生生忍著難,繼續往下讀。
他讀得細緻,又因眼睛不好,看一看,停一停的,過了大半個時辰纔將這文章仔細讀完。待得看完,他半晌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喚書把長子了進來。
錢邁把這一篇文章給了長子,並把姓名掩去,道:“這是別人說軍中轉運的,你且看一看。”
說著,自己靠到了椅子背上,閉著眼睛歇息了一會,腦中仍舊想著那其中的諸多容,哪一些是得用的,又有哪一些只是想當然,若是要改,當從哪一方面著手。
******分割線******
多謝風吹不展黛眉、阿煙Carol、�花開半里、翃瀲灩、橙五、暢遊書海2016、淡淡的晴空、陌上午時斜暖、hang20030714、冰冷清火、桃樂chen親們的打賞。
謝謝大家=3=
起點的夏日活真心……KENG……上回我只堅持到一半……
章節報錯
“夫君,乖一點……” “過了今晚,你可就沒有反悔的餘地。”男人看向醉酒後的小女人,溫柔出聲。 陳夢恬穿成農家媳婦,本想現世安穩,一不小心成了傾世神醫。 一手金針,天下無雙,生死人肉白骨,卻無人得知她醫毒雙絕。 多年以後,她發現一件驚人的事…… 她的夫君竟是日後權傾朝野,就連帝王都要禮讓三分的權臣! 他將她寵壞,慣壞,退無可退,心都亂了。
八零年十五歲少女唐曉芙再次睜開眼睛,她已不是從前那個她,不會聽天由命,不會任人宰割。 那些自尋死路的人,既然來了,就不要妄圖離開,時間還長,我們慢慢玩兒! 唉!我只想發家致富把錢賺,那誰那誰還有那個誰,求你們不要纏著姐,姐正忙著數鈔票!
「你個毒婦,竟敢謀害我杜家子嗣。」她一睜開眼就被一個帥炸天的男人扼住脖子咆哮。擦,這什麼情況?!她,二十一世紀的金牌整容師,某綜藝節目的古曲冠軍,一朝穿越,變成了某位傲嬌少帥獨守空房的「惡毒」夫人。是誰說穿越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第一天就被那個可惡少帥一紙休書,掃地出門,過著晝伏夜出,吃不如貓,喝不如狗的日子,還得費勁腦子和大鬼小鬼鬥智鬥勇。好吧!玩爆各路牛鬼蛇神前,老孃決定先讓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帥跪在搓衣板上唱征服。月高風黑的夜晚,她一曲「卷珠簾」成功引起了某少帥的注意……
苏青染,21世纪最具潜力的主检法医,因为一次网购,被卖家免费送了次时光之旅:记得好评哦亲~ 不仅如此,这时光之旅还超值赠送了她一口棺材和里面躺着的王爷。 更不幸的是,她是躺在棺材里给那王爷配冥婚的——女人。 苏青染顿时小脚一跺,“退货,我要退货!” “看了本王的身子,还想退货?” 自此,苏青染便被一只腹黑狐狸缠上。 她验尸,他坐堂,她断案,他抓人,绝配! “今晚,王妃的小兜兜好生诱人,让本王看一看这里面是不是一样诱人?” 破案路上,某王爷打着断袖的幌子一言不合就袭胸。 “滚!” 宠文,1V1,黑吃黑,青酒出品,坑品保证。
開局半個碗,江山全靠打——那是我爹。史上最穩太子——那是我哥。史上唯一造反成功的藩王,征北大將軍,Happyforever——那還是我哥。史上唯一被藩王造反成功的皇帝,朕只給你演示一遍,飛龍騎臉怎麼輸——那是我大侄子。史上最……最胖皇帝?三百斤的大胖子,能有什麼壞心眼——那還是我大侄子。什麼?我是誰?我是老六啊。敬請欣賞長篇古裝宮廷爆笑家庭倫理劇——‘老朱家各個是奇葩’之‘我的父親才沒那麼可怕’!美其名曰《父可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