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棟耷拉著眼皮道:“你我夫妻一。有什麼不可以講的?”他已經煩躁到極點,即將崩潰了,不得陳氏趕換個話題或者在他面前消失,可平時十分善解人意的陳氏此刻卻十分的聒噪,一點眼都沒有。
陳氏見他滿臉不耐之,心竊喜。之所以一點氣都不讓他歇,就是想把他煩了後,好鑽空子。嚴肅地道:“明雅這件事給了妾極大的啓示。妾以爲,要是人心不齊,無論多大的富貴也是保不住的。也許,還會變潑天大禍也不一定。”
蔡國棟一驚:“怎生說?”
陳氏道:“老爺,那日本家大伯母(蔡家的族長夫人)教訓妾道:如今家兩位姨娘都是有兒有的,又互不服。您是做的人,若是隻做個小,那這一輩子,妻妾兒稍微出格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也不過一件軼事,大家夥兒背地裡笑笑而已。可您是蔡氏族人的希,今後一定是要往上走,要做大的,妾這樣放任自流那是絕對不行的。齊家治國平天下。妾管不好家,若是鬧騰點什麼事兒出來,那就是拖您的後,幫史們找事兒做!妾聽了大伯母的教誨真是慚愧啊。”
蔡家的這位族長夫人來自京城一個已經破落了的公卿之家,平時說話做事頗有見地,蔡國棟還是比較敬重的。所以陳氏故意藉著的名頭把這席話說出來,以免蔡國棟認爲自己是在教訓他。
見蔡國棟的臉頓時變了,陳氏忙又笑著說:“您今年四十往上了,眼看著孩子們就要年,又個個都是聰慧刻苦的,將來不得要走仕途,您往上走得越遠,也越能給孩子們添點助力是不是?”故作豁出去的神,“您別嫌妾多,別的不說,家底厚些,孩子們的前途好一些,以後也過得舒坦些,兄弟間不至於爲半間房一畝地的傷了和氣。咱們老了也點心。”
如果不出意外,將來這個家,不得要由爲嫡長子的蔡庭繼承,其他幾個庶出的兒子就算是分家也分不了多去。蔡國棟心疼那幾個庶出的兒子,怎麼捨得他們吃苦?
蔡國棟果然被打,自古爲了這點錢財打得頭破流的兄弟不,他心也有數,沉聲道:“那你說,要怎麼辦?”
陳氏道:“想要們以後不要鬧。安安心心,本本分分的一心伺奉老爺,那還得和們講規矩。沒有規矩不方圓,大家都按著規矩來,也就沒了那許多的煩惱。”
陳氏話剛說完,就見蔡國棟瞇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心口狂跳,強作鎮定的道:“妾只是一個婦道人家,目短淺,並不知道那場上的許多彎彎繞繞,只是想盡其所能讓老爺過得舒心如意,順順當當的。自進了蔡家門的那一日起,妾就牢記著,您是妾的夫,是妾的天,也是這一大家子人的頂樑柱,妾無論出了什麼主意,想了什麼法子,若是您不喜歡,妾也斷然不會拂了您的意。不管將來如何,妾總是和您一起共進退的。”
“我知道你是個好的。”蔡國棟這才笑了一笑。“把你的主意說說看。”陳氏提醒,他纔想起自己已經四十往上,不再年輕了,要做什麼都得儘早安排纔是。
陳氏紅著臉道:“妾以爲,咱們家幾位姨娘之所以不和,那是因爲老爺您雨不均的緣故,纔會令們心生怨恨,互相攀比。老爺不如讓妾爲您安排一下,您到時候順著點兒去幾位姨娘那裡過夜,既不冷落誰,也不過分的偏誰,豈不是皆大歡喜?”
見蔡國棟不言語,又道:“您不知道,那日大伯母訓誡妾時,妾真的是愧死。就連四姨娘頭一晚上到妾屋子裡來鬧的事兒都被傳出去了,這種事再生一次,以後妾真是沒臉見人了。”
若是自己不喜歡誰要懲罰誰,那日便歇到書房裡去,或是去別的屋子裡歇也是一樣的,難道誰還敢來將自己拖出去不?還更好們知道點害怕,免得當著自己的面就鬧騰得無法無天的!蔡國棟一想便應了:“就依你吧。”
陳氏笑道:“一個月三十天,不如就們三人,每人七天,剩下的九天您自由安排如何?”
蔡國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老爺上年紀了,沒那麼多力,每個人六天好了,剩下的日子,老爺由你安排。二姨娘的這個月給取消了,四姨娘的扣三天!全都留給你。”
陳氏的吊梢眉一挑。笑著啐了一口:“老爺……你這樣笑話妾,妾可是不依的。”呸!他還真把自己當那香餑餑了!
陳氏的樣子實在是不怎麼好看,蔡國棟了鼻子,轉了話頭:“你打算哪天請龔家?”
陳氏眼裡閃過一慍,面上仍然笑著:“那就後天吧。妾看倚互亭那裡的千葉茶花也開了,不如就請們來賞茶花如何?正好明日妾要去伯母家商談請那位教養媽**事,就一併請大伯母帶著幾位嫂嫂過來賞茶花如何?”
知府夫人有個脾氣,誰家請客若是不提前三天送帖子,是鐵定不肯出席的。這時間定的很急,知府夫人肯定不會來,最多會讓的大兒媳婦面,但陳氏的目的就是要讓知府夫人不來,好龔二夫人斷了念想。
蔡國棟點點頭:“好,你看著辦吧。”他瞅了瞅天,尋了個藉口:“今夜老爺要去書房和章先生他們幾個商量那件事,這送禮也得送到別人心坎上去才行。”
他口裡說的章先生等是他的幕僚,而這位章先生,正是他最信任最倚重的。
這便是不在自己這裡歇息了,陳氏送了他出去,回頭就代餘婆子:“從賬上劃二千兩銀子進我的私帳。”燒製瓷的錢,仗著同知府的名頭,人家半賣半送,不過是二千兩銀子而已。可那又怎樣?在這個家裡什麼都沒有。不爲自己多打算打算,那纔是真傻了。
餘婆子笑道:“夫人明日出門,是不是改道回一趟孃家?”
陳氏不說話,餘婆子提醒:“上次拜託三打聽的事,都這麼久了卻一直都沒有回信,二小姐出閣時見著了也沒說,您得專門去催催才行。”
陳氏道:“我曉得了。”上次拜託了嫡嫂陳三幫忙查查二姨娘在外有幾個鋪子,都是以誰的名義開的,開在哪裡等等。可陳三一直都沒回信,到底是個什麼況也不差人來說一聲,是該催催才行。
陳氏正要鬆了頭睡覺。玉盤進來道:“夫人,花媽媽過來給您請安呢。”
這個時候來給自己請安?陳氏道:“讓進來。”
花婆子笑瞇瞇的進來行禮問了安,陳氏讓珠釵給端張杌子來。
花婆子告了罪,斜簽著子坐下,笑著扯了幾句閒話,奉承了陳氏一通,才道:“大公子回來了,先前要來給夫人請安,可老爺和夫人正在商量事,不敢進來打擾,便去了三小姐的屋子裡等著。好容易看到老爺要走,他纔要來,又被老爺給走了。大公子怕夫人掛心,吩咐奴婢來稟告夫人一聲,二小姐那裡一切都很順利。”
聽花婆子這話,話裡話外都有些維護蔡庭的意思在裡面。陳氏皺了眉頭,擡眼探究的看著花婆子。花婆子自來貪財,想必又是接了蔡庭的東西。並不想阻礙下面人財,但不能因爲想財就礙了的事兒。
花婆子才一看陳氏的神,心就咯噔一下,有些不自在的道:“奴婢昨兒夜裡聽見周媽媽在三小姐房裡哭。”
陳氏的目這才和了些,淡淡的道:“好端端兒的,哭什麼?”
花婆子揪著角:“桃那小蹄子守著的,沒能靠近。”
陳氏突然冷笑了一聲。
花婆子猶如被針刺了一般跳了起來,惴惴不安的道:“夫人?”
陳氏垂著眼皮不說話,良久才說:“你這些日子守在三小姐邊,覺得這個人怎麼樣啊?”
自己不比餘婆子,自己是陳氏的嫡母給的,陳氏從來就沒放心過自己。花婆子知道這個問題自己必須得回答好了才行,斟字酌句,提心吊膽的道:“奴婢覺得,三小姐這個人,格外,格外聰明。”
陳氏笑看著:“怎麼個聰明法?”
花婆子道:“就比如說,今日兩次去看四小姐,恰恰的撞破了四小姐並沒有暈倒的那件事。”
陳氏面不變地嗯了一聲。
花婆子著頭皮繼續往下說:“奴婢以爲不是偶然。這其間,奴婢被安排帶著丫頭們去屋子裡給六小姐收拾東西。可桃卻始終不見。而且,也沒在院子裡,直到您們要來時,桃才又重新出現在了院子。接著三子裡是做什麼的?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不需要你的時候你也不在!每日裡好吃好喝好睡,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我竟不知道,桃都比你面能幹了,嗯?”
陳氏後面這個“嗯”拖得老長,花婆子臉煞白的站起來:“夫人,奴婢知錯了……”裡認著錯,眼睛卻悄悄的朝陳氏後立著的餘婆子看去。餘婆子可沒收大公子和明菲的東西,有幾次還是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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