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王晞的邊人,自然也就和王晞榮辱與共了。
白朮聞言立刻坐了起來,張地道:“那王嬤嬤怎麼說?”
們來時雖然親耳聽到王晞答應了大太太會留在京城的,但紅綢也不可能說謊。
白果和王嬤嬤說過己話之後心境卻是安穩了下來,笑著先是坐到臨窗的炕上舒舒服服地喝了口熱茶,這才道:“嬤嬤說,看大小姐這些日子行事,應該沒有留在京城的打算。不過,到底怎樣,還是要問問大小姐纔好。如果大小姐準備留在京城,以後跟侯府不可能不來往,我們行事就要多幾分面;若是大小姐只是暫住,有些關係就不必走得那麼近,有些事也不必多計較,大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白朮頷首,催著白果:“快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白果聽了苦笑。
在蜀中,王晞從來都是睡到自然醒。
到了冬天,王府的老安人心疼孫,爲免了王晞一大早來回奔波,還會留王晞在自己屋裡過夜。
來了侯府之後,每天早上寅時就得起來去給太夫人問安,王晞本起不來。
早上喊王晞起牀,也就了一件苦差事。
好在翌日一大早,紅綢立了大功。
王晞賴在牀上不想起來,滿臉的失地趴在牀邊:“大小姐,我守了十來個時辰了,那個舞劍的人還沒有人影。”
“什麼舞劍的人?”王晞打著哈欠,地抓著被角,腦子裡一片漿糊,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提不起神,“你又做什麼了?”
紅綢張大了。
大小姐已經忘記了昨天的事嗎?
白果現在只盼著王晞能清醒幾分,別繼續賴牀就好。幫著紅綢說話,道:“您不記得了。昨天早上老安人免了大家的早安,您閒著沒事,在假山暖閣裡看隔壁長公主府院子裡的人舞劍。”
哦!哦!哦!
王晞記起來了。
那勁瘦的腰……
頓時有了神,掀開了被角問紅綢:“什麼意思?他今天還沒有出現?”
紅綢連連點頭,神沮喪:“我一直盯著的,這個時候了還是沒有人。前幾天我都是在這個時辰看到他的。”
“那他人去了哪裡?”王晞瞪大眼睛,人更神了,“不住在長公主府了嗎?還是生病了,今天不到院子裡舞劍了?”
紅綢本不知道。
就是偶然間發現那個舞劍的人,什麼都還沒有打聽出來,就急急來討王晞高興了。
從前青綢就讓格別那麼急。
這次又把事給弄砸了。
一旁的白芷就安般地輕輕拍了拍紅綢的肩膀。
紅綢激地看了白芷一眼。
王晞就著白果的手喝了杯溫水,覺人都活了過來。
趿著鞋子下了牀,站在那裡由白果帶著阿西幾個小丫鬟給穿裳,問紅綢:“那你們昨天盯人發現了什麼嗎?”
“沒有!”紅綢耷拉著腦袋,“那院子裡從頭到尾都很安靜,連個進出的人影都沒有發現。”
王晞腦子裡又浮現出那漫天的劍。
是如夢似幻般的漂亮!
還想看。
王晞想了想,了白朮,讓把自己的千里鏡拿給紅綢:“說不定是因爲你們隔得太遠,看不清楚,就算是有人進出你們也不知道。”
的確有這可能!
紅綢拿著垂涎已久的千里鏡,都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去院中假山上的暖閣去看看了。
小啄米般的點頭,道:“小姐放心,我肯定幫您把事給您辦妥當了!”
王晞懶得管,趕了出門,洗臉梳頭後匆匆用過早膳就去了太夫人那裡。
此時的天空一片漆黑,燈籠的點點燭火如熒火蟲般閃現在侯府的各個院落。
白果深深地吸了口猶帶著清涼的空氣,上前幫著王嬤嬤給王晞披了披風,低聲道:“不能再這樣了!太早了,大小姐會不了的。不能爲了將就侯爺上朝的時辰,讓我們家大小姐也跟著罪。”
王嬤嬤看了難得真流的白果一眼,笑道:“他們家就是這樣的作派。老侯爺在的時候定下來的規則,太夫人一輩子如此,不是那麼容易改過來的。好在天氣越來越熱,早起也有早起的好。至回程的時候不用曬太。如果我們要住到秋天,那個時候天氣越來越冷,不想辦法是不行的。”
白果點頭,覺得趁著這機會問問王晞的打算正好,可一擡頭,卻看見王晞一副若有所思,並沒有聽們在說什麼。
猶豫了片刻。
可也就這片刻,讓失去了說話的機會。
王晞突然正問:“要是那個人每天也是這麼早起來舞劍,我要去給太夫人問安,豈不是都不到了?”
白果和王嬤嬤均是一愣。
王晞肅然地道:“得想個辦法才行。”
與其每天去太夫人那兒無聊地看侯府的眷在那裡廢話,還不如看那人舞劍呢!
白果有點慌。
要是們一直沒辦法弄清楚那人什麼時候舞劍可怎麼辦?
不由朝王嬤嬤去。
王嬤嬤不愧是被王晞母親委以重任的人,見狀不慌不忙地笑道:“從前在家裡,大小姐不是最喜歡看大家去給老安人問安,僕婦請大太太示下的嗎?怎麼突然轉了子。”
王晞嘆道:“不是我轉了子,是侯府的這些人太沒有看頭了。說來說去都是那些事,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話。哪裡像家中的幾個伯孃和嬸嬸、姑母去給祖母請安,不是這家出了什麼新鮮事,就是那家出了什麼好玩的事,要不就是想著法子從祖母手裡討東西,花樣各不一樣,像看戲似的,多有意思啊!不,就是戲文裡唱的也沒有們有意思。”
那語氣,全是對侯府的嫌棄。
王嬤嬤恨不得都要自己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了。
忙笑道:“您也別急,這不是紅綢還沒有清楚那舞劍的人什麼時候會出現嗎?太夫人那裡雖然無聊,可有總比沒有好。等紅綢那邊有了準信,我們再不和那些人湊著堆去給太夫人問安好了。免得我們和太夫人那邊說好了卯時去,結果隔壁每天辰時開始舞劍,豈不是一樣看不到!”
王晞覺得有道理的。
說著話,們很快到了太夫人那裡。
常凝幾個已經到了,見王晞又是最後一個,太夫人一句責問都沒有,還拉著王晞手問睡得好不好,習不習慣。常凝想著王晞都住進晴雪園月餘了,再不習慣也該習慣了,看著王晞白裡紅的面孔心裡又是一陣不舒服。
眼珠子轉了轉,找了個機會就挽了太夫人胳膊,撒的笑道:“施表姐什麼時候到?到了住哪裡?能不能離我們都近一點,我們姐妹也好一起玩耍!”
施表姐?
什麼人?
今天總算有點新鮮事了。
王晞盯著太夫人和常凝,豎起了耳朵。
常凝見了頗爲得意,斜睨了王晞一眼,沒等太夫人說話,已笑道:“王表妹還沒見過施表姐吧?是施府的大小姐。就是我祖母的嫡親侄孫。施表姐長得可漂亮了,待人也好,還很大方。每次來我們府上做客的時候,都給我們帶很多的禮來。因爲表舅父要從大同調去榆林做總兵了,就把施表姐送回了京城。祖母剛纔說,會到我們府裡住些日子。”說著,有意強調,“你來得有點晚,沒有聽到。”
王晞只想知道這位施家表小姐是不是個和常凝一樣無趣的人。
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卻在翻之前父親給準備的世家譜。
施家是太夫人的孃家,在保定,有個世襲正四品指揮使的位。早年間,施家名聲不顯,老侯爺並不怎麼看重這個岳家,沒什麼來往。後來太夫人的胞兄結了當時的保定知府俞鍾義,施家也跟著發達起來。等到俞鍾義閣拜相,至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太夫人的侄兒以武舉仕,藉著和俞鍾義的關係,先後做過廣東總兵、山東總兵和大同總兵。
只是不知道這次爲何調去了榆林?
相比大同,榆林有點遠啊!
太夫人見王晞沒有說話,以爲王晞不好意思,乾脆順著常凝的話道:“這也是難得的緣分,阿珠小時候常來家裡玩,自從跟著阿爹去了大同,就來的了。趁著這次機會,你們也認識認識。”又想著自己還有些話要和王晞說,就朝著邊服侍的施嬤嬤使了個眼,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也都散了吧。阿晞留下來,陪著我讀幾頁《金鋼經》。”
衆人笑著應“是”,魚貫出了門。
只有常凝,板著張臉,出門前悄悄地瞪了王晞一眼,這才轉離開。
待到無人,常妍不免勸常凝:“二姐大可不必如此。那王晞不過是商賈之,你就算是爭贏了,也沒什麼趣。”
常凝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道:“是祖父對不起母親,又不是我們對不起母親,爲何要讓我們都忍著。”
走在倆後的常珂是昨天聽常凝說起才意識到王晞到底是什麼人的,著常凝的背影,卻下意識地又回頭朝太夫人住的地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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