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長公主從心裡來說,並不是很重視親家的。主要是的出,對於不瞭解的人家,是很難從心底真正的去敬重別人的,不敬重的人,就很難真正的看重,就算是做出看重的樣子,那也是流於表面。何況兒子的親家,覺得與的關係不大,大家大面上顧得上就行了。
但和王家結親之後,又有點不一樣。
陳珞太看重王晞,連帶著也就對王家很不一樣,和兒子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很多,覺得還是這樣客客氣氣地相的好,並不願意和兒子的關係再回到從前。那花點功夫和力應付王家也是應該的。
知道了王晞大嫂什麼時候來京城,就和青姑商量著:“來的時候,派個管事的在城門那裡迎一迎,送上些吃食,第二天再下了帖子,請到家裡來做客,然後把清平侯府和江川伯府的人也請上,給作陪。”
這就是很給面子的做法了。
還順帶幫推開了京城功勳權貴之家的大門。
青姑笑盈盈地應“好”,還道:“我去跟二爺也說一聲。”
一來是讓他知道長公主對他的好,二來也是給王家打個招呼,讓王家有個準備,就算是有要的人家投拜帖,也好把日子錯開了。
長公主“嗯”了一聲,低頭在妝奩裡拉著那些珠寶首飾,尋思明天進宮怎麼穿戴。
倒是王晞這邊,剛剛把大嫂住的院子重新又看了一遍,潘小姐,也就是劉那邊派了人過來給下帖子,說是劉明天想來拜訪。
王晞一時也想不明白劉找做什麼,應了一聲,讓人準備了些劉喜歡的點心瓜果,等了過來。
過來的時候臉發白,抓著王晞的手就說要單獨和說話。
王晞瞧這樣子猜著應該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忙把邊服侍的人都打發出去了,還親自斟了杯茶給,這才坐到了對面的炕桌旁,低聲問起來的來意。
劉喝了幾口熱茶,覺得心裡沒那麼慌了,這才低聲道:“這件事除了你,我也不知道商量誰好了。”
看著王晞角微翕,沒等王晞開口,已苦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姑母那個人,別人不瞭解你還不瞭解嗎?那是個能頂事的人嗎?我哥哥那就更不用說了,年輕氣盛,我瞞著他還來不及呢,哪裡敢跟他說。”
王晞聽著這心裡直打鼓,也不知道那邊遇到什麼事了,自己能不能幫得上忙。可還是道:“你說,我聽著呢!”
多的承諾,也不敢給。
劉聽著卻鬆了口氣。從前在孃家的時候還盼著能嫁了人,孃家是後盾,婆家是依靠。但到了京城,看姑母這日子過的,早就沒有這樣的心思,反倒是認識了王晞,覺得在家裡能被寵這個樣子,可該拿主意的時候半點不含糊,等認識了陳珞,陳家來求親,也沒覺得寵若驚,還是按著自己的心意選擇了自己的婚事,一副容辱不驚,不卑不的模樣兒,纔是真正的有底氣呢!
不免有些奇怪這底氣從哪裡來?
這次來,就是想問的。
王晞聽了哭笑不得,以爲嫁了人之後遇到事,可這些事估計也不大,就是從姑娘家到了人家的媳婦,到底有些改變,而這些改變呢,估計又讓有點不安。這纔來尋求給個說法,好讓心裡好些。
也就沒有藏著掖著,直言道:“我祖母說,從小教導我,把我當男孩子養,就不相信我連個自己的日子也過不好。千好萬好,都是別人的,自己要好,要有自己立得住的本事。那就是要會識人,會做事,再有個一技傍,那就走到哪裡都不愁了。”
劉愕然,道:“你有什麼手藝?”
王晞哈哈大笑,道:“你覺得我這裡,開個點心鋪子怎麼樣?”
“那當然是一等一的。”劉愕然。
王晞又笑,道:“我開個賣秋油,賣陳醋的作坊怎麼樣?”
劉恍然大悟,道:“那當然都是可以的。”
王晞廚房的很多吃食的配料,都是自己做的,包括那涮鍋子的底料。
“所以我祖母常說,民以食爲天。”王晞笑道,“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我甚至知道怎麼燒炭。要說有什麼不知道的,那就是不會種茶了。主要是我對這個沒興趣。”
但其他的,只要掌握一樣,又知道怎樣經營,就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所以這纔是王家給最大的陪嫁!
劉有些知道王晞爲何這麼有底氣了。
不管什麼時候,怎樣的境,都有重新開始的勇氣、決心和技藝,這纔是最富貴的財富。
王晞不由抿了笑,以爲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了,問:“你能留在這裡用晚膳不?要不我讓人燉個烏紅棗春筍湯,這個還好喝的。我從前不知道竹筍燉了烏也好喝。不過,也可能只有燉了杭州那邊的春筍味道才最好。福建那邊的春筍我就覺得就沒有杭州的好,倒是冬筍比其他地方好吃。”
劉哭笑不得,阻止了王晞,道:“我找你還真是有事相托。”
“相托“這樣的詞都用上了,王晞也就正襟危坐,道:“你說!”
劉斟酌了片刻,這才慎重地道:“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一塊兒做生意嗎?我怕是幫不上你的了。你看能不能讓我和你一樣,也,但不手鋪子裡的事,而且這金你也不用急著分給我,等我用的時候你再慢慢地給我。”
這是遇到了婆家想吞兒媳婦的陪嫁嗎?
王晞非常的驚訝。
劉家看著門風還是清正的,要不然潘家也不會認爲這是門好親事了。可後來聽了劉衆的話,覺得可能劉侍郎是個僞君子,但越是這樣的人家,越是要面子,更不可能做出侵吞兒媳婦嫁妝的事了。
何況潘良玉纔剛剛嫁過去,潘家如今也沒有敗落之相。
只得小心翼翼地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劉點頭,低了聲音道:“我雖是剛嫁過去,可也發現了點不對。前些日子有人來找我公公,我婆婆當面熱的,可轉眼這個人就死在了護城河裡,說是晚上喝多了,掉進去了。
“當時我和那個打過照面,瞧著不像是那種喝酒能喝得掉進護城河裡去的人。我這心裡不太安穩。跟我夫婿委婉地說了幾句,他比我還張。後來還莫名其妙地被公公了足。
“我就懷疑劉家做過什麼別人都不知道的事,這事還有傷德行。
“我估著我夫婿也是知道的。
“他要是不管我呢,我也就算了。可他這些日子悄悄地塞給了我幾千兩銀票,全是那十兩、二十兩的,說讓我找個可靠的人放著,以後慢慢地拿出來補著買些筆墨。
“再多的,我問不出來,他也不願意說。
“我就比他想得更遠,乾脆把這些銀票都帶了出來,想讓你幫我保管。”
這話說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劉家的事,何必把王晞拉下水。
不過是看著馬上要嫁進長公主府去了,王晞的人品信得過,放在誰那裡也沒有王晞這裡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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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馬改口道:“也不是要你幫著拿著,我想把這銀票存在你們家的銀樓裡,你幫著打聲招呼,就算是劉家出了什麼事,也能讓我慢慢地拿出來用。”
能開銀樓的,誰家背後不站著權貴之家。他們要是落井下石起來,比誰都心狠,比誰都心黑。
王晞覺得這樣可行,道:“那你就將銀票清點清點,我幫你拿到我們家銀樓時裡存起來。”
劉激不盡,道:“等你了親,我恐怕不會和你常來常往了,你別怪我就是。”
王晞想著既然要避嫌,這樣當然是最好的。
連連點頭,道:“我們也是因爲永城侯府結下的緣分,親之後各自有了各自的事,慢慢走遠也是人之常。”
劉拉著王晞的手唏噓了半天,道:“但願是我們想多了。”
王晞想了想,把劉衆的事告訴了。
從小看大。
可見公公是什麼樣的人了。
劉半晌沒有吭聲,嘆息著拍了拍王晞的手,沒有留下來晚膳,帶了幾匣子廚房做的點心回了府。
之後也是派了自己邊的婆子和王嬤嬤接,沒再過來王晞這邊。
王晞把這件事理好了,就跟著王晨去了通州接的大嫂。
或者人的通病就有些是自己缺什麼就特別的在意什麼。
像祖父就是個相貌尋常的人,爹也是,大哥也是。所以祖母、母親、大嫂,甚至是父親的髮妻,都是相貌十分出衆的大。
大嫂金氏出尋常,家裡就是個普通做醬菜生意的,但長得好看,心好,人世故通,一眼就被大哥瞧中了,非要娶了回來不可。祖母暗中去瞧了幾次,做個宗婦雖有所欠缺,但人通,就能教,點了頭幫著娶了回來。不管是對家裡的長輩還是晚輩,都很好,又在祖母邊歷練了幾年,漸漸就了大哥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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