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麻煩還是會找上門來。

真煩人。

也不怵晏許，反問：“難道謝采洲沒有告訴你，我們已經分手了，隨便你有什麼事都別來煩我嗎？”

聞言，晏許竟然笑了笑。

“當然，為了你，他可是特地來警告我，如果我再找你麻煩，就要把我送出江城呢。應曦，你很得意吧？”

“……”

晏許挑了挑眉，“不過我也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就是想和你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應該可以吧？”

話雖這麼說。

語氣里卻是小姑娘不容拒絕的高傲和盛氣凌人。

和謝采洲曾經那氣質，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應曦頓了頓，小聲讓陳亞亞先走。

兩人轉移到食堂樓上。

還是之前和楊珮菱說悄悄話那家面，同樣位置。

應曦點了碗面，刷過校園卡，安安靜靜坐下，看向晏許。

“說吧。”

晏許靠在椅背上。

沉默一瞬。

說：“我喜歡謝采洲五六年了。不對，我他五六年了。”

“抱歉，我沒什麼興趣知道前男友的史……”

晏許不理會的拒絕，繼續自顧自道：“是他先來招惹我的，那時候我都還沒有年。從小到大，第一個喜歡的男生就是他。”

“……”

“我們認識太多年，他真的樣樣都好。長得好、腦子好、為人仗義、出手大方，所有人都喜歡和他一起玩。除了對待不認真以外，找不到他任何缺點。”

晏許聲音還是很冷。

偏偏，說起謝采洲時，竟然能品出一味道來。

“他說我是晏宇的妹妹，就是他妹妹，他不能對妹妹下手。我就看著他談，一個兩個三個，每個都談得隨便、不走心，逢場作戲一樣。我知道他不任何人，所以沒關系，可以慢慢來，等我長大。他一直都喜歡我這樣的生，長漂亮材好。所以，我還可以更漂亮，來得及。”

應曦了鼻梁。

這種小生心思，曾經也有過。

但是，謝采洲親手殺死了它們。

在那個、他把從錦洲都府趕出去的深夜，全數化了泡影。

唯余煩膩與折磨。

恰好，面熱氣騰騰地被端了上來。

拿起筷子，攪拌幾下，慢吞吞夾一筷子、放進里。

對面。

晏許還沉浸在回憶之中。

“可是，自從你出現之后，我知道來不及了。你不是謝采洲會喜歡的類型，甚至不是他會多看一眼的類型，你那麼普通，個子不夠高，也沒有那麼漂亮。但是他喜歡你。他居然愿意為你改變，在你們分手之后，他都沒有再找下一任。”

“他以前和我哥哥說過，他要做屬于中國的、最尖端的科技，所以放棄了出國的機會，一直留在江城。談只是消遣。他的時間非常寶貴，不可能花費太多在孩子上。但是……他居然幫你寫筆記、幫你買早飯、什麼事都先想到你，憑什麼？”

應曦隨便聽了一耳朵，都覺得十分無語。

忍不住笑起來，“原來，在你看來，抄筆記、買早飯就是真麼？”

晏許語氣變得有些兇狠：“你覺得我很可笑嗎？我告訴你，謝采洲喜歡你什麼，你以為是喜歡你麼？不是的，他就是喜歡你不他！”

“……”

“你別沾沾自喜了，他就是這種人，你越是不他！他越是覺得你不一樣！覺得你是個寶貝！今天就算不是你，是別人，他也會因為這種特別、瘋狂迷上別人的！”

應曦：“……”

晏許還想再說。

倏忽間。

遠傳來一聲低吼：“晏許！”

應曦抬起眼。

不知何時，謝采洲竟然找來了食堂。

本來就是節假日，食堂里沒什麼人，他這麼一出聲，頓時，所有人目都落到了他上。

謝采洲完全不以為意。

面無表、直直朝兩人方向走來。

見到他，晏許立馬矮了氣焰，整個人頗有些無措，“謝采洲，你怎麼……”

“我怎麼？我怎麼知道你過來的麼？晏許，我看你是把我的話都忘了。”

許是跑得太急。

謝采洲聲音還有一點點呼吸急促的。

但這并不妨礙謝大的氣場。

一時之間，應曦仿佛重新見到了初見時那個謝采洲。不是他纏上時，而是在應橙那個飯局上、坐在角落里，那一側目的初見。

他宛如神祇，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

通都是高不可攀的矜貴氣，仿佛和誰說話，都是居高臨下般施舍。

后來，就再沒有見過。

應曦認識的那個謝采洲，紳士又平易近人，小太一樣。再后來，漸漸變得有點瘋批、有點卑微。

直到這一刻。

謝采洲看向晏許目、徹底回到最初，陌生又冷漠。

像一把利刃，能扎得小姑娘鮮淋漓。

也主宰著生與死。

他慢聲細語地開口：“晏許，我會讓人替你安排，送你去南城上學。”

晏許一驚，“我不要！”

“沒什麼要不要的。”

說完，謝采洲再沒有搭理，轉向應曦。

倏忽間。

就像川劇變臉一樣，表變得溫起來。

“曦曦，抱歉，又讓你不高興了。隨便說什麼，你都不要聽，也不要難過生氣。”

他抬起手。

掌心輕輕落在應曦頭頂。

似是在安。

應曦被他這改變驚到，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也沒立刻拍掉他手。

看到兩人這互。

晏許咬了咬，厲聲道：“謝采洲，我詛咒你！詛咒你這一輩子，你的人不你！”

重重丟下一句狠話，把那個耳套甩到桌上，轉跑走。

“……”

這鬧劇草草收場。

應曦眨了眨眼，抬起手臂，將謝采洲擋開。

平靜坐下，繼續開始吃那碗面。

謝采洲頓了頓，也去旁邊點了個石鍋飯，默默坐到對面。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那個耳套。

絨絨，很是。

他輕聲說：“今天是第一次機測試，寒假結束之前，我想把第一張實驗室模擬芯片做出來，時間很趕。晏許可能是知道我要在實驗室待一整晚，才跑來的。”

應曦沒應聲。

謝采洲便繼續道：“不知道跟你說了什麼，都不是真的。”

“……”

“你要是不高興，就罵我吧。”

應曦終于彎了彎，“我為什麼要不高興？我只是來吃了頓晚飯，一會兒就要回圖書館了。”

說到底。

只要對謝采洲沒，晏許那點話，就和空氣一樣，從耳邊流過。

完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

謝采洲無言以對。

再沒說話，晏許幾口將面條吃完，了，打算站起。

倏地。

謝采洲出手，按住了手腕。

應曦：“？”

謝采洲靜靜看向，“陪我吃完吧。”

“我為什麼……”

“曦曦，我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