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應曦說不出話來。

“所以，曦曦，你不要害怕。”

他嘆了口氣。

抬起手，克制地了臉頰。

手指在皮上停留一瞬，便輕輕離開。

謝采洲：“雖然我讓你不要害怕，但是我自己實在有點害怕。沒辦法，你就諒一下吧。”

不敢告訴。

在飛機上，他連填鏡登記表的手、都在輕輕發抖。

幾乎要拿不住筆。

謝采洲英語非常好，法語和日語也懂幾句，偏偏聽不懂德語。所以，在打那個電話時，他本不知道在說什麼。

只清楚一件事。

闔該是遇到了危險，要不然，絕對不會發出那種聲音。

小一樣、克制著嗚咽。

聽著，就人覺得心都要碎了。

這些都不敢告訴。

要不然，必然會被取笑一番。

說不定還要使個眼，明晃晃地告訴他、不相信。

他不想丟這個臉。

算了。

……

靜默半晌。

謝采洲再次出聲，打斷這沉默，“寶貝，一會兒還有課嗎？沒事的話，陪我去個地方吧？”

“嗯？”

應曦不明所以，“去哪里？”

“……”

謝采洲帶回了酒店。

他來得匆忙，幾乎沒有什麼行李，只拎了個大包。此刻，正隨意地丟在床上。

應曦站在門邊，往里了一眼。

語氣戒備，“來這里做什麼？”

謝采洲被逗得有點想笑，輕輕拍了下腦袋，“我要在這里做什麼的話，你報個警，能送我在老外手里關上好幾年呢。放心吧，是嚴肅的事。”

他將應曦按到床上，坐下。

從包里翻出他的平板，拿到手上，讓自己玩一會兒。

“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

說完。

謝采洲拎著那個包，轉過、離開房間。

應曦抿了抿。

搞不懂他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

干脆也不再思考，把平板放到一邊，放下書包，把自己電腦拿出來，架在膝蓋上，繼續做那篇未完的閱讀。

然而。

沒過一會兒，就有些看不下去。

謝采洲那個平板似乎是連上了酒店WIFI，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在發出新消息提示音。

“叮咚、叮咚——”

擾得人難以集中注意力。

應曦手，將平板拿過來，準備幫他關了聲音。

下一秒，又一條新消息跳出來。

視線凝固在屏幕上。

平板屏幕很長，亮起來，就能一口氣顯示好幾條未讀信息。

這一屏幕消息都來自朱巍。

朱巍：【哥，你這是跑哪里去了啊？老馬和副院長都在等你！】

朱巍：【你不會去Aachen找小嫂子了吧！！！！！？？】

朱巍：【謝采洲你清醒一下！！后天的活！！！你不會給忘了吧！！！咱們明天就要出發了！！！！】

朱巍：【你是打算直接從Aachen飛去深圳嗎？】

朱巍：【……】

各種嘆號。

刷滿了一整屏。

應曦從來不屑于看別人**，只是，朱巍明顯說起，還說起了什麼重要活……

這就很難讓人視而不見。

手指輕輕一。

將屏幕打開。

謝采洲沒有設置碼，點開，就是和朱巍的微信聊天框。

想了想。

直接敲了個微信電話過去。

那頭速接起。

朱巍：“老謝，你可終于理我了，謝天謝地……”

應曦聲音，“朱巍學長，我是應曦。”

像是一汪清泉，從頭澆到腳。

將朱巍一下給淋得、清醒過來。

朱巍：“……哈、哈哈，是小嫂、哦不是，是應曦學妹啊……哈哈哈哈，你好你好……”

應曦抿了抿，認真問道：“謝采洲確實在這里。麻煩你，可以告訴我，你們后天有什麼活嗎？”

“啊？你們見面了他沒告訴你嗎？”

……

半個小時后。

“嘀嘀。”

門口響起房卡刷聲。

接著，謝采洲頂開門、推著餐車，笑走進來。

應曦從電腦屏幕中抬起頭來。

“這是什麼？”

謝采洲將餐車推到面前，抬手，掀開餐蓋。

一香味迅速飄散開來。

他笑起來，“怕你很久沒有吃中餐了想家，特地弄了點。火鍋底料是國帶過來的，你嘗嘗。”

餐車上放了一大鍋水煮牛。

旁邊還有小炒、白斬、炒蝦仁之類。

林林總總，放了六七個菜。

應曦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喃喃道：“謝采洲你有病吧，這里又不是什麼地方，有中餐廳的。”

“那你去吃過嗎？”

“……我自己在寢室也能做。”

“那你做過嗎？”

“……”

說不出話來。

謝采洲把筷子塞進手中，“好了，快點吃，我來一趟總不能白來吧。我們也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就當我吃不慣西餐，行嗎？就當陪我吃啦。”

頓了頓。

應曦沒再說話，筷子往牛里了一下。

謝采洲目不轉睛地盯著，“好吃嗎？”

“嗯……你從哪里弄來的？”

他笑了一聲，“我做的。”

應曦瞪大了眼睛，“啊？”

謝采洲：“問酒店借了個廚房，又借了點菜。你看看，都是簡單的菜，調料都是國拿來的，切了簡單煮一下就好。”

“你會做菜？”

應曦十分懷疑。

不說其他，就兩人談那陣，在錦洲都府里頭，也沒見他過手。

飯菜都是阿姨每天來準備、要不就外賣。

洗服、打掃衛生也都由阿姨全權包攬。

謝采洲攤了攤手，“不會。所以這都是簡單的菜啊，菜譜翻出來，小費給足，大廚就站在旁邊指點呢。你上你也行。”

“……”

“不過，如果你要是覺得好，我也可以去學一下。”

畢竟，江城有地域特。

夫妻之間、大多由男人做飯買菜，全數包攬。

所以，江城男生基本都有一手好手藝。

謝采洲是因為生在富貴人家，干什麼都有阿姨，自然沒有這方面意識。

如果應曦喜歡。

他當然也可以去做。

對謝采洲這種天資聰穎的人來說，好像無論在什麼方面，都沒有難事。

“……”

應曦沒有接他這句話。

低下頭。

默默吃飯。

一時間，空房間，只有筷子和盤子撞聲、清脆地作著響。

兩人都是一整天沒有好好吃飯，沒一會兒，竟然將這五六個菜消滅了大半。

窗外。

天一點點沉下來。并不是全黑，而是呈現出一種湛藍澤。

應曦放下筷子，抬起頭，看向謝采洲。

“我吃飽了，謝謝你。”

謝采洲：“不客氣。”

輕輕捻了捻手指，思索著要怎麼開口，注意力難免有點不太集中。

到底要怎麼說呢？

讓他趕回去？會不會顯得太過冷漠無？

還是，劈頭蓋臉地斥責他一頓，說他分不清輕重緩急、給團隊里其他人增加麻煩？

……

不知怎麼。

倏忽間。

手臂微微一，撞到了邊書包。

“啪。”

一疊書連帶著一些雜全數翻出來，掉到地毯上。

謝采洲彎腰，打算去幫撿。

“怎麼變得糙糙的……”

話音未落。

作變得有些遲疑。

他將未盡之言全數吞下，垂著頭，用力握了下拳頭。

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酸。

良久，才艱難開口問道：“曦曦，你現在在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