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應曦悶悶笑了笑,嘆氣道：“我有什麼好應對他們的，都快變陌生人了。只是覺得有點唏噓而已。”

撐著沙發坐起。

“應橙是什麼樣的人，我本來以為我們朝夕相二十年,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但從路川安出現那一天起,我發現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應橙。每一次聽到，都會忍不住慨一次。”

只要聽到與應橙有關事,每一樁、每一件，都在刷新對應橙的認知。

但潛意識里，又覺得好似非常合理。

歸結底，命運就轉變在、姐妹倆做出不同選擇那一刻。

語畢。

應曦默默垂下眸子。

頓了頓,站起來,去衛生間洗臉。

謝采洲收拾了卸妝工,遲一步、跟著一同走進去，放到鏡面架上。

這才假裝隨口安道：“寶貝兒,你又不用在意別人怎麼樣、徒增煩惱。他們過得好不好誰在乎呢？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他是偏心到了骨子里。

若非怕婚禮時、小姑娘被人嚼舌，就不想再給應家人眼神。

因為應曦過委屈，謝采洲對他們從來就沒有任何好。

自然,也懶得為此心思。

現在這般，說到底,還是為了心肝寶貝。

“……”

應曦沒說話。

衛生間，唯余水流聲、“嘩啦嘩啦”作響。

良久。

將臉整個兒埋進『』巾里。

低低地“嗯”了一聲。

……

次日。

艷高照。

兩人收拾妥帖，開車出發。

這幾年,江城房價翻了又翻，均價基本已經進國幾大一線城市排名前列。

應家那個老小區,沒能有再一次遷機會。但因為位置優越、周邊都是商業區，再加上還算是學區房，價位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起來。作為早期拆遷戶,他們是真的到政策福利的一批人。

如果應橙沒有走歪，這模樣、學歷、再配上應家這些家底，也是正兒八經白富了。

汽車行至半路。

倏地，應曦敲了敲腦袋。

表變得有些懊惱起來。

“謝采洲，我之前給我爸發消息說這件事，但是他沒有回復。萬一他們今天不在家怎麼辦？”

說不定，為難就在這一刻開始。

閉門羹就能當做下馬威了。

謝采洲掌心控著方向盤，聞言，挑眉一笑，“不會的。我已經打電話聯系過他們了。”

應曦一愣，“什麼時候？他們有沒有說什麼？”

謝采洲：“沒說什麼呀，就說知道了，語氣聽起來正常的。”

“……”

事實上，從某種角度來看，徐慧麗和應勇確實不是踩高捧低之流。

比如說、謝采洲就比路川安有錢有實力許多，但為了應橙，他們還是能去找謝采洲麻煩。

又比如說，文化課績比應橙好，到現在，工作也面。

但他們依舊還是不喜歡小兒，更喜歡大兒。

甚至，從來沒想過要找修復一下關系。

由此可見，

偏心得勇往直前。

應曦笑了笑，往謝采洲里塞了塊巧克力，慢聲道：“小謝總，我不想讓你因為我、去看人臉『』。”

“曦曦，你可別胡思『』想了。”

謝采洲眉眼都帶上笑意，“我估計，你姐姐應該跟你爸媽通過氣了。”

“什麼？”

“現任男友的小公司還得看你周阿姨臉『』，他們怎麼敢為難你周阿姨的兒子呢？”

應曦表有些怔愣。

反應不過來。

謝采洲：“你周阿姨是室設計師，那個男朋友是開裝修公司的。你不知道吧，我爸手里的大項目、都是拿給我媽設計的。他們家從謝老板那里拿的單子，基本能抵公司全年盈利流水。當然做什麼都要我媽敲定才可以。”

應曦：“……”

這就是資本家嗎。

扭過頭，輕輕“哼”一聲，不說話了。

耳邊，謝采洲笑聲悶悶、清晰耳。

……

很快。

兩人抵達老小區。

追求應曦時，謝采洲『』『』來過很多次，完全是門路，找了停車位、下車。

兩人手上拎著禮。

一前一后上樓。

破舊樓道還是那麼陳舊，小窗竄著風、出一時代印記。

應曦深吸一口氣。

抬手敲門。

“咔噠。”

不過幾秒功夫，門飛快被人從里面打開。

應曦抬起眼，同應橙打上照面。

姐妹兩人皆是愣了愣。

時隔數年再見，應橙上變化、比應曦還要更大。

比大學時消瘦了些，長卷發全數束起、垂在腦后。五依舊還是致明艷，但周那艷麗魅『』之氣已經悉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通凌厲氣質，目如炬，頗有點殺伐決斷意味。

頓了一下，應橙沉聲開口：“曦曦回來了。”

“……嗯。”

“進來吧。”

給兩人讓開位。

應曦抿了抿，彎腰換鞋。

接著，徐慧麗和應勇也從廚房走出來。

徐慧麗表和應橙如出一轍，淡淡地說：“小謝和應曦來了。”

倒是應勇，相比之下，顯得熱一些，“歡迎歡迎。我和曦曦媽媽在準備晚餐，小謝你就隨意一點。”

“謝謝叔叔阿姨。打擾了。”

謝采洲語氣聽起來十分客氣，但又毫不顯得諂。

很有點不卑不意思。

應曦輕輕拉了拉他袖子，示意他隨自己進去。

轉過玄關。

近些年，應家似乎是重新裝修過，客廳大變了樣，整風格都比較現代。

看起來要比之前那種老式裝修冷許多，自然，也沒有任何小孩生活過的痕跡。

應曦徹底變陌生客人。

還是應橙走過來，招呼兩人，“隨便坐吧。”

說著。

坐到了單人沙發位上。

側著，面對他們。

謝采洲和應曦跟著坐下。注意到應曦表有點淡漠，謝采洲用力了手指，似是安。

應橙注意到他們倆這些小作，冷冷笑了一聲。

開口：“你們倆今天就是來走個形式，是吧？”

“……”

應橙：“反正，小謝總也很清楚，按照你謝家的勢力，誰敢不給你面子。我男朋友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好好招待你們倆貴人，恨不得你們倆明天就能結婚，給他行些方便呢。”

這話實在有些怪氣。

應曦正開口。

謝采洲收攏手指，住，自己搶聲、慢條斯理地點點頭，答道：“確實。投胎也是技活。”

應橙臉『』變了變，似乎被他這回答氣到，用力深呼吸一口。

再次問道：“……所以爸媽也不可能刁難你們什麼，就走完流程。但是應曦，我實在很想問，既然你最終還是選擇和小謝總結婚，為什麼早先就不肯同他訂婚呢？為什麼還覺得路川安那個條件是在辱你？我想不明白。對于我們倆來說，是互相惠及的事，不是嗎？”

竟然還在糾結路川安。

看來應橙依舊無法走出這個坑。

這次，應曦終于開了口：“我不會把我的婚姻作為易、為給你的砝碼。如果我要結婚，那必須是我自己想結婚，僅此而已。”

語氣平淡如水，不見惱怒。

從小到大，做很多事，都被要求以姐姐為先。

這好生沒有道理。

應曦不愿意。

應橙嗤笑一聲，“人這一輩子，哪有事事都能隨自己意愿的呢。你這樣不靈活，以后有得好罪。”

聞言。

倒是謝采洲先笑起來。

他抬了抬眼，一副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表，慢條斯理答道：“應曦嫁給我之后，當然是事事都能隨自己高興。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誰敢讓我老婆罪？”

謝采洲自然有說這種話的底氣。

倏忽間。

堵得應橙啞口無言。

……

許是應橙提前代，這場婿上門活、平平順順走了下來，沒出什麼波瀾。

也約好了親家見面時間。

就在一周之后。

周五。

暮『』四合時分。

四個家長、加應曦謝采洲一對，在江城最大的酒店里頭頭。

有外人在，應勇和徐慧麗態度比在家時更加熱一些。

簡單互相恭維幾句，就開始進婚事商量環節。

應勇：“我們家條件雖然比不上兩位親家，但也不是不知禮數的人。我和曦曦媽的意思就是，除了陪嫁，我們會另外再寫一套房子給應曦，作為曦曦的婚前房。現在房子還在出租，到時候租金什麼的就都拿給曦曦，看小兩口有什麼需要……”

眾所周知，謝采洲自己事業做得很大。

在金錢方面，絕對沒什麼需要。

但應勇和徐慧麗竟然能做出這種決定，也實在應曦萬萬沒想到。

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表，十分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

徐慧麗面不改『』。

看不出緒。

應勇繼續道：“至于婚禮的話，看小兩口怎麼想的。不過大家都是江城人，也沒有什麼擺在哪里的考慮。我的意思就是兩家各出一半。親家看怎麼樣？”

謝老板自然沒有意見。

周玉說：“不用，婚禮這邊我個人贊助就好啦。曦曦能嫁進我們家來，我真的很高興的，親家公千萬不要客氣見外。至于房子這邊嘛，我們只有謝采洲一個兒子，自然所有的都會給他。彩禮的話，除了現金，老謝最近在弄那個新樓盤，最好的那套會不出售、直接寫給曦曦的。曦曦，到時候周阿姨給你做設計，你看好不好？”

……

一切都順利得不像話。

婚期就定在九月。

地點由謝采洲做主，選到了歐洲的大教堂里。

所有親朋好友住宿全包，包機一同拉去。

私下里，應曦同謝采洲笑道：“倒是有點嫁豪門的覺了。”

“曦曦寶貝兒喜歡嗎？”

婚禮喜歡不喜歡的，在看來，沒有那麼重要。

只要那個人是謝采洲。

點頭，“喜歡。”

因為喜歡你。

所以怎麼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