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謝采洲和應曦都不信教。

家中也無人信教。

所以,他們這個教堂婚禮計劃一出，不朋友都表達了驚訝。

特別是盧元培。

第一反應就是抗議。

“謝哥，您老什麼時候開始信天主教了啊？不是我說,還不如整個什麼游婚禮啊、厘島海灘婚禮之類的,咱們玩得也多一些嘛！教堂那種地、這麼嚴肅抑的，兄弟們怎麼嗨得起來……”

謝采洲才不理他,勾勾，漫不經心答道：“等你結婚的時候去厘島。私人飛機借給你用。”

盧元培：“說得好像誰沒有似的！稀罕！”

謝采洲錘他一拳，“我娶老婆還是你娶老婆？要你這麼多意見。”

“……”

盧元培撇了撇。

對這個老婆奴簡直無話可說。

好半天，他才重新出聲、問謝采洲：“說真的,為啥想到去教堂啊？應曦小嫂子喜歡？”

謝采洲抬起眼,輕飄飄瞄他一眼。

一時之間,沒有出聲。

為什麼去？

自然是因為應曦喜歡。

或許，可能連自己都忘了。

早些年。

應曦閑來無事,坐在地毯上，拿了個ipad在那兒看視頻、打發時間。

沒一會兒，就開始咬住下、目不轉睛。

謝采洲也跟著湊過去瞄了一眼。

“這是什麼？”

應曦：“周杰倫的婚禮。”

謝采洲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好看的。”

兩人都忙得很，沒時間追星。

偶爾聽聽歌,但好聽的歌都會點開聽，也說不上是誰。

應曦嘆口氣，慢聲講道：“但是你不覺得很浪漫嗎？連背景音樂都是他自己寫的。而且,新娘從教堂外面走進來的這一幕、還有掀頭紗的角度，都很有點老式英劇里的那種浪漫味道。”

很多時候,生總是輕易被一點小細節打。

、影子、表、眼神。

亦或是，別人的。

當時，謝采洲沒發表什麼意見,只默默笑了一聲。

但是商量婚禮時，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麼一個、不過兩三分鐘的對話小『』曲。

他的小姑娘。

有什麼需要羨慕別人的呢？

喜歡這種影浪漫，他就給。

……

婚禮全數給策劃團隊。

八月初，請柬已經順利發出去。

到九月婚禮之前，應曦給公司了婚假申請，提前幾天先出發，到當地去拍攝他們最后一套婚紗照。

選景是攝影師小組討論出來的，就挑在阿爾卑斯山周邊，雪山、草原、牧場，各種風景齊全。

但這也代表、拍攝過程注定比較累人。

應曦個子瘦瘦小小，被謝采洲養了好些年、也沒能養得壯實起來。

再加上平日缺乏鍛煉，力不支。

第一天好不容易拍完。

回到酒店，已經累得連換服都不想了。

謝采洲在旁邊低笑。

“寶貝兒，你這個力不行啊。之前你和我一起去健，你還犯懶不肯去，現在知道了吧？”

“……”

一樣是坐辦公室，這麼多年，謝采洲一直保持著定期健習慣，所以將材保持得極好不說、力也不是這種小姑娘能比。

應曦拒絕回答。

謝采洲只好自己手，去剝服、幫換上舒適睡。

換著換著。

氣息不由得紊『』起來。

他作輕輕一頓，眼神微黯。

應曦覺到，瞇著眼、輕聲開口：“……謝采洲。”

“嗯。”

聲音有點低啞。

哼哼唧唧，“我累了。”

實在是太累了。

抬一下胳膊都嫌費勁。

更遑論配合他。

謝采洲沉沉笑了一聲。

既然.被識破，也懶得再遮掩猶豫。

他干脆彎腰、親下去。

再含含糊糊地答道：“不用你。”

應曦：“……明天還得拍婚紗照呢。”

按照計劃，他們一共要拍兩天。

不過兩個人都上鏡，用不著反復找角度，比原計劃還短了不時間。

明天只要去補幾個日常鏡頭，這套從國拍到國外的高昂婚紗照，就算是進尾聲、大功告。

謝采洲很是霸道，“我讓他們改后天。明天你就在房間里休息，下午要是不累了，咱們就出去逛逛街。”

反正兩人來得早。

婚禮要周末呢，完全不著急。

“……”

“現在，咱們倆可是合法夫妻。”

謝采洲地笑起來。

“嘶啦”一聲。

男人已經蠻不講理、毫無耐心，將應曦上剩下那點布料給撕了開來。

確實，完全不用一一毫。

……

窗外，雪山綿延開來。

視覺范圍皆是銀白一片。

屋卻是熱氣蒸騰，人不自覺被點燃。

應曦眼角不自覺掛上了淚珠，難耐地咬著，一聲一聲喊他名字。

“謝采洲……”

“謝采洲！”

謝采洲素來頑劣，按住肩膀，牙齒輕輕咬鎖骨，留下一點點曖昧痕跡，慢條斯理地說道：“不對。”

“……”

“寶貝兒，應該什麼？”

應曦有些神志不清。

眼前『迷』『迷』蒙蒙，半天說不出話來。

謝采洲細聲哄：“對了就放你休息了。”

應曦含著淚，看起來可憐模樣。

干脆利落地開始示弱：“老公。老公。我真的好累哦。”

“……”

實在好生乖巧。

只可惜，謝采洲骨子里狼『』存。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整個人愈發沸騰起來。

“乖、乖，寶貝，再喊幾句……”

這可是他蟄伏了數年、才收獲的甘甜果實。

咬一口下去，讓人上癮，再難除。

所以，謝采洲偏要應曦也加這稱謂、這覺，牢牢刻在記憶里。

……

夜還漫長。

-

婚禮當日。

天氣十分晴朗。

因為兩家人都是江城土著，特別是長輩、很講究江城那套婚嫁禮儀，策劃團隊也做好了準備。

接親、還有各種中式禮儀環節，都安排在教堂邊的別墅里進行。

伴娘伴郎也全按照江城風俗來。

天剛蒙蒙亮。

應曦才起床化妝，伴娘和姐妹團也到場。

們大學這個宿舍，楊佩菱和陳亞亞都已經結婚，做不了伴娘，只當姐妹團。

還是周薇和方瑤子做了伴娘，跟著一起換服化妝。

幾個姑娘待在一起，又有周薇和方瑤子在，閑不下來，一直嘰嘰喳喳地聊天。

周薇：“不瞞大家說，昨天是我第一次坐私人飛機……”

楊佩菱：“這還是我第一次到歐洲來呢。”

陳亞亞也跟著點頭。

方瑤子笑道：“我們都是沾了豪門媳『婦』兒的呀。誰咱們謝學長慘了應曦，什麼大手筆都舍得。”

都不說私人飛機來回接送多麻煩。

就說這麼多賓客，住宿都是高昂費用。

謝家居然很大氣地包了家五星級酒店，全供他們婚禮使用。

實在是富豪做派。

姐妹們語氣里雖然帶著艷羨，但也沒有什麼惡意，多是祝福調侃。

應曦閉著眼，輕輕笑了笑。

“不瞞你們說，我也是第一次坐。看來我這個豪門媳『婦』兒有點失敗。”

……

沒多久。

儀式正式開始。

按照彩排路線，應曦要挽著應勇手臂，從教堂外走進去。

謝采洲已經在里面等待。

站到門前那一刻。

應曦眼睛有點發酸。

細數過往，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一樣。

大一那年，謝采洲這個名字第一次闖的世界。

這學長死皮賴臉，非纏著要聯系方式。

在反復拒絕、無于衷之后，他抱著玫瑰花現寢樓下。

那日盛況，應曦沒機會親眼一見，大多聽得轉述。

甚至學校論壇里，還有人文字轉述。

【那天，謝采洲抱著一大捧玫瑰，笑起來滿眼桃花、俊秀非凡。同樓下所有看熱鬧的生說：“麻煩各位，幫我喊一下應曦，可能是不好意思了。”】

再用個【跌破眼鏡】來形容圍觀群眾。

似乎“應曦”這個名字、出現在他口中，都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再然后。

應曦被他打。

兩人開始談，再速分手。

糾糾纏纏這麼數十載。

居然真的就要嫁給他了。

世事難料。

……

應曦頭上戴著白『』頭紗，輕輕垂下眼，擋住自己眼神。

邊。

應勇呼吸也有點急促。

似乎十分張。

教堂里面，樂隊已經開始奏樂。

兩人馬上就要進場。

應曦便將手『』.進應勇臂彎之中，耐心等待。

倏忽間。

應勇開口喊名字：“曦曦啊。”

輕輕一愣。

應勇：“這麼多年，爸爸沒想過，還能有送我二兒出嫁的這一天。”

父之間關系已經十分淡薄。

甚至可以說得上陌路。

按照應曦那種倔強又堅定脾氣，應勇本以為，可能不會再有同家人說話的機會。

聞言。

應曦沒有作聲。

應勇語氣很淡，同往日沒什麼分別，“雖然可能有點遲，但爸爸還是想替自己狡辯一句，這些年，沒能將你放到和應橙一樣的位置，是爸爸媽媽不對。”

“……”

“但是，我們也只是普通人，面對一個錯誤，只想著逃避。沒能考慮到你的心，是我們不合格。我替自己、還有你媽媽，給你道個歉。”

應勇嘆口氣。

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應曦帶著白『』手套的那只手。

“兒啊，以后，你要好好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