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

這個道歉,于應曦來說、來得實在太遲。

好像無法再造什麼淚盈于睫效果。

或許是因為這個特殊時間點，人很容易景生，回想到過往。

在應曦尚未懂事時,真真切切有期盼過應勇和徐慧麗、給一份解釋。

為什麼更喜歡姐姐？

借口可以有很多。

比如說“姐姐是大孩子更需要照顧緒”、“姐姐沒有懂事所以看起來有點偏向,其實姐妹倆都喜歡”之類，那些騙小孩之詞。

應曦確實期待過。

但再大一些,知道真相之后，好像所有期盼瞬間寂滅、再不復存在。

因為，來到這個世界上，本就不家人歡迎。

無論做得多好,都不可能趕上應橙。

存在就是原罪。

用沒心沒肺來掩飾失落,自我療愈、自我拯救。

漸漸地,終于徹底不再需要什麼親。

所以，這時候應勇再說這些,已經不是有沒有遲的問題，而是、不再重要。

應曦手指微微一。

刻意避開應勇的手掌。

低聲開口：“不用道歉。人總是有私心的。既然你們決定逃避錯誤，自然我也可以逃避錯誤,對吧。”

聲音被頭紗掩蓋。

尾音有些若若現。

應勇連連點頭，“當然當然。曦曦你……”

應曦：“我的私心就是,我們維持原狀，繼續做貌合神離的‘家人’就好。我不會向爸媽姐姐提出要求，希你們也不要來要求我做個寬容的人。”

話音才落。

教堂大門被從里拉開。

倏忽間、猶如電影場景重現。

線從應曦后重重打教堂里,將整個空間照亮。

一眼過去。

每個人臉都變得影影綽綽。

而最后一個『』到的那個人，正是站在盡頭的謝采洲。

因為逆著,他五模樣不是那麼分明。

只有形看起來依舊高大俊朗。

應曦表平靜，挽著應勇、緩緩向他那個方向靠近。

穿過就坐那些陌生、或是悉的賓客。

穿過漫長時間與空間。

直到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

謝采洲還是如同曾經那個年一樣，一雙桃花眼、人不自覺沉醉。

應曦深吸了一口氣。

臉上不自覺『』出笑意。

只等待應勇將到謝采洲手上。

甚至,已經想好了要同他說的第一句話。

“謝采洲，你愿意一輩子當我的人、我的家人，不論理由，把所有偏都給我嗎？”

……

神父說：“現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謝采洲手指細長，緩緩掀開應曦的頭紗。

眼里滿是激與欣喜。

他湊過去，緩緩吻住，了，給出那個答案。

“ido。”

……

宣誓環節順利結束。

所有人轉戰教堂外面草坪，和新娘新郎合過影之后，再一齊拉去酒店辦自助晚宴。

應曦挽著謝采洲，站在最中間。

安安靜靜、等待攝影師安排站位。

除去伴娘伴郎，兩邊直系親屬也要往中間站。

應橙自然得站在應曦旁邊。

兩人對了下視線。

人高長，踩著高跟，一如既往比應曦要高上不。

只可惜，這些年歲月無磨礪。

應曦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唯唯諾諾、默不作聲的小姑娘了，變得大方又自信，眼神里、表里滿是芒。

而應橙卻變得愈發鋒利，了許多艷氣質。

兩姐妹站在一起，難分伯仲。

等待過程中。

姐妹倆終于說上話。

應橙：“爸媽把那套房子給你了？”

兩人離得近，聲音又很輕，只有們倆可以聽到。

應曦目視前方。

沒有回答。

應橙：“你以為沒有我同意，他們會做出這個決定嗎？應曦，我這個做姐姐的、已經盡我所能做到最好了。”

應曦語氣不急不緩，聽不出緒。

“所以你是想說什麼？”

一開口，邊，謝采洲自然也注意到。

他掃了應橙一眼，蹙了蹙眉。

正打算替老婆出頭。

應曦搭在他臂彎里的手指輕輕一掐，驀地打住他下一步作。

應橙毫無所覺、聳聳肩，“沒什麼特別想說的。就是你這種大喜的日子，怕你看到我心不好，所以特地解釋幾句。”

聞言。

應曦微微一笑。

“不會的。應橙，你還沒有什麼能讓我不高興的。”

“……”

“不過，如果要是你用對我這樣的脾氣、當你的總裁，依我看，總裁之路長不了。”

說完。

應曦對微變表視若無睹。

扭過頭、同謝采洲說話去了。

夫妻倆的聲音依稀可聞，飄應橙耳中。

謝采洲：“說什麼呢？”

應曦：“沒有，就隨便說了幾句。”

謝采洲：“乖乖，要是被欺負一定要跟我講。我現在可是你老公了。”

應曦：“嗯，知道的。”

“……”

應橙氣得仰倒。

這一刻，倏地意識到，無論多麼漂亮、多麼優秀，都無法再過這個不該出生的妹妹一頭了。

應曦有了自我。

也有了謝采洲。

任憑任何人來看，應曦都已經“逆襲”了公主。

而，雖然有公司、有事業，但那個圈子里對知知底。無論再做什麼，嫁人也好、努力經營公司也好，都沒有辦法到達一個比應曦更高的階級，再去俯視。

應曦是謝夫人了。

這個認知，應橙惱怒、也不甘心。

但卻無可奈何。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方，聽那個業知名攝影師畢恭畢敬地說道：“謝總，應該可以了。”

“好。”

“那大家聽我說！我數到三，一起笑一下哦——1、2、3！”

畫面定格在歐洲中。

一瞬永恒。

-

婚后一年。

應曦開始備孕。

也是做了很久心理建設，才下定決心。

雖然應曦單位是央企，崗位大多一個蘿卜一個坑。但晉升路上，還是會有一些考量、不放在明面上。

才進單位沒幾年。若是現在就開始生孩子，后面至要有兩年左右、沒有辦法專心于事業。

哪怕謝采洲有錢，能請人來幫忙照顧。

但畢竟、孩子也是一條生命，做不出生完就置之不理之事。

這才一直猶豫。

謝采洲自然一眼就看穿顧慮，笑道：“不生就不生了。咱們兩個人不是好的麼。”

應曦默默瞟他一眼。

淡笑一聲，沒說話。

話雖然這麼說，但也很清楚，謝采洲可喜歡孩子了。

前一陣，陳亞亞和秦聲卿帶著兒子到他們家玩。

謝采洲這麼個面子的人，竟然一反常態，抱著人家的孩子、怎麼都不肯撒手。

臨別時，還拿了個厚厚大紅包。

喜之溢于言表。

應曦當然也不是為了讓他高興、才想著生孩子這件事。

許是年齡到了。

許是越來越依賴謝采洲。

自己心底也有些蠢蠢，想擁有一個和謝采洲的孩子。

小孩應該會很漂亮吧？

畢竟謝采洲也算得上神俊朗、模樣致。

就是這般前思后想。

反反復復。

踟躕許久。

謝采洲不忍寶貝老婆一直發呆，再次提議：“如果寶貝想生的話，你放心工作，我來帶就好了。”

應曦頓了頓。

片刻，輕笑出聲道：“這可不像工作狂小謝總會說的話。”

謝采洲長臂一攬，將人勾進自己懷中，偏了偏頭，細細地吻著。

好半天，才慢聲作答：“寶貝兒，我有多你，你還不清楚嗎？工作有老朱老曹、有其他人可以幫忙，老婆這件事，只能我一個人來做，自然要盡善盡啦。”

“……”

“別想了，咱們現在就生。”

……

半年后。

應曦順利檢查出妊娠反應。

這下，可高興壞了周玉和謝老板。

每周都要來看兒媳一次不說，昂貴補品三天兩頭往小兩口家里送。甚至，謝老板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串佛珠，快馬加鞭送到謝采洲手中。

老爺子難得話多，仔細代：“謝采洲，這佛珠開過，可以保佑你媳『婦』兒平平安安。”

謝采洲簡直啼笑皆非。

“爸，你什麼時候還搞封建『迷』信這一套了。”

謝老板瞪他一眼，繼續道：“如果吃不下東西難的話，聞一聞佛珠上的味道會好一點。你媽懷你的時候，每天吃什麼都想吐，就是這麼弄的。”

謝采洲這才嚴肅起來。

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爸。”

果然。

沒過多久。

應曦開始出現劇烈孕吐反應。

本就瘦小，吐了幾頓，更顯得憔悴。

骨瘦伶仃模樣、似是回到了大一那會兒。

把謝采洲心疼得不得了。

忙前忙后不說，每天都恨不得圍著轉。

“寶貝兒，好點了沒？”

應曦臉『』蒼白，勉強笑了笑，“還行。”

“試試這個。”

謝采洲把佛珠拿給。

應曦聞了聞，說不上什麼覺，就是一陣清涼、直沖腦袋，整個人不自覺清明起來。

“有效果嗎？”

“嗯。謝謝。”

謝采洲松了口氣，等阿姨把外頭餐桌收拾干凈、氣味全消過后，才將攔腰抱起，走到沙發邊、穩穩妥妥放下。ωＷＷ.166xs.cc

他蹲下.。

仰頭看向應曦。

“但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吃啊，每天吃水果怎麼行。說說看，想吃什麼？”

應曦握著佛珠，想了想，輕聲答道：“想吃老公做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