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晞斜瞥著,悶哼了一聲。
這麼一遍遍的審,一遍遍的改,不就是因爲每個人都怕出差錯,都要博個盡了全力,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也好有話說。
不審就印,誰來擔責?誰擔得起?誰敢?
顧晞沉默了好一會兒,轉了話題。
“這個月二十九,是寧和的生辰,早就說了,讓我那天陪一天,去夷山登高,看夕,要不,你也一起去?”
李桑挑眉看著顧晞,他這份邀請,實在太突兀,也太不應該了。
“唉,是這麼回事。”顧晞迎著李桑眉眼間的疑問,苦笑連連,“寧和小的時候,最喜歡跟著我,我和致和都沒耐,守真脾氣最好,陪著做這個做那個,從來沒有不耐煩過。
等寧和大一點,這心思就生出來了,覺得就守真對最好,兒家的小心思,唉。
可守真就是脾氣好,他對誰都沒不耐煩過。”
李桑聽到對誰都沒不耐煩過,眉梢微挑。
這話可不對,多找他兩趟,他就煩了。
“從知道了寧和的小心思,守真就躲著,偏偏寧和是個傻孩子,就是看不見,天想方設法的找守真,要字帖,讓他挑筆墨,讓他替選盆花,唉,也虧得守真脾氣好。
月底生辰,纏著要我陪一天,我知道的小心思,還是打著守真的主意。
還特意囑咐了我好幾遍:文先生是一定要到的。
畢竟是生辰,我也不好……”
顧晞攤著手,一臉苦相,“你說是吧?可真要讓守真對著寧和一整天,實在太難爲守真了。而且,這對寧和也不好。
所以,我就想著,要不你也去,一來,人多了,好歹能替守真抵擋一二,二來,你看看能不能點一點寧和。
再說,這個時候,夷山景很不錯。”
李桑斜瞥著顧晞,片刻,笑問道:“不是好的一對兒麼,文先生說過他寧死也不娶公主?還是他另有心頭了?”
“你想哪兒去了,都沒有。”顧晞的話頓了頓,“跟你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守真是被人半夜裡放到文氏祠堂門口的,上繫了個布條,說他是文氏子,卻沒寫父母是誰,也沒有生辰八字。
守祠堂的族老說再怎麼也是一條命,就抱回了家,當時看著他有一個月大小,就把看到他那一刻,往前推了一個月,算是他的生辰八字。
守真自小聰明,長到六七歲,已經極爲出。
當時,文氏子嗣凋零,人才更是稀,族老們就把他收進文氏,取名文誠,了族譜,接著送到我邊。
他脈來歷不明。”
顧晞垂下眼,後面的話,沒再說下去。
李桑低低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李桑提高聲音,和顧晞笑道:“我帶上大常他們,熱鬧些。對了,要不把七公子也上吧,還有他那個小舅子,我瞧他是個熱鬧人兒,照你這麼說,那天是越熱鬧越好,是不是?”
“好。”顧晞爽快答應,“我讓致和去請潘七,他跟他小舅子在一起,確實十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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