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一大早,包平又到順風速遞鋪來見李桑,還是在上次的小茶坊裡。
包平提起茶壺,先給李桑斟了茶,再坐下笑道:“大當家的上次那些話,從這裡回去,我就和商號主事兒的幾位說了。
我是個愚鈍子,被他們狠說了一頓。
說我這些年,只顧做生意跑買賣,都跑傻了。
大當家的說的那些,哪還要想?
慶安老號這招牌,是在建樂城掛起來的,從掛起招牌那天起,這幾十年,鋪子在建樂城,生意在咱們齊地,哪還有別的什麼和什麼?”
包平雙手在膝上,且說且笑,十分謙卑。
李桑凝神聽著,笑容可掬。
“都是不用想的事兒,慶安老號生在建樂城,長在建樂城,從前現在,還有以後,只能是咱們齊地的子民。”包平接著道。
李桑笑著點頭。
“包掌櫃要是想好了,這做生意的事兒,包掌櫃是真正的行家,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不是像從前的四海通達那樣,非要對同行趕盡殺絕,別的,包掌櫃只管放手去做。”李桑笑道。
“是。”包平明顯長鬆了口氣,“大當家的點了頭,那我就放心了。
還有幾件小事,想跟大當家的討個示下。
一是這速遞行當,是大當家的一手開創出來的。大當家的立的那些速遞行當的規矩,在下想跟著大當家的習學一二。
大當家的……”
“行!你想學什麼,找大常就行。”不等包平說完,李桑就爽快之極的答應了。
“多謝大當家的。”包平真正舒了口氣,面喜,“在下想挑幾個妥當人,到順風鋪子裡,跟著諸位師父學一學,大當家的看?”
李桑乾脆點頭。
“這是最大的事兒,大當家的點了頭,別的,就都是小事兒了。
第二件,就是線路,在下和慶安商號幾位主事兒商量過,想先走往太原的線路,大當家的看合不合適?”
“極好,我也覺得你們先走太原府這條線最妥當,這條線你們最悉,事半功倍。”李桑笑道。
真是聰明人兒,選往北的線路,盡最大可能的避開了未來的齊樑之戰。
可這戰事,是隻要往北就能避得開的?
“第三件,不知道新聞朝報和花邊晚報,大當家的是不是能放出來,容小號代賣一二?”包平這次是真正的放下了心,語調也輕快起來。
“當然。朝報和晚報的事兒,你去找董叔安和林建木,該怎麼談就怎麼談。”李桑笑道。
包平聽李桑對董叔安和林建木直呼其名,心裡微微一跳。
看來,新聞朝報和花邊晚報的巨大變化,是因爲這兩家小報被這位桑大當家收歸麾下,這個傳說,應該是真的。
……………………
送走包平,李桑坐到鋪子後面,那塊菜地旁,正翻著那個小本本,掂量著中午去吃哪家,螞蚱帶著如意從外面進來。
如意看到李桑,沒說話先笑的抿不住,趕欠見禮,“李姑娘。”
李桑合上小本本,看著如意。
“我們世子爺讓小的過來問姑娘晚上可得空兒,若是姑娘晚上得空,我們世子爺想請姑娘一起吃飯。”
“有空,去哪兒?”李桑愉快的應了一聲,將小本本放到一邊。
正要找他說幾件事,比如剛剛的慶安老號包平的事兒。
“世子爺吩咐,讓小的問問姑娘,想去哪兒,姑娘吩咐了,讓小的不用再回去跟他稟報,直接走一趟先訂下。”如意欠笑道。
“那就,蠻王家吧。”李桑不客氣的笑道。
潘定邦說,蠻王家的春季時令菜,特別是春餅,京城一絕,這會兒正應季,極其難訂。
“是。”如意爽脆的欠應了,垂手退了兩步,和螞蚱點頭以示告辭,轉直奔蠻王家。
……………………
太西斜,李桑出了鋪子,一路東看西看,去舊曹門街上的蠻王家。
李桑在蠻王家門口看到悉的小廝,跟著從側門進了蠻王家後面雅間。
顧晞也是剛剛到,正用溼帕子著手,聽到靜,回頭看到李桑,由正視而斜瞥。
自從晚報上放出那篇文家功夫聞,這是李桑頭一回見顧晞。
李桑抿著笑,衝顧晞拱手見禮。
“你把潘七哄的,但凡他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吧?”看著李桑角那些抿不住的笑意,顧晞氣兒不打一來。
“你不該去打他。又沒說是你,也沒人知道是你。
原本,第二天就準備放幾個文家年將軍出來,讓大家猜一猜的,你衝到工部一頓打……”
李桑攤著手,忍不住笑。
“還是我的錯了?”顧晞悶哼了一聲。
他大哥笑的聲音都變了,指著他,說只怕李姑娘就等著你這一衝一打,你還真衝過去打上去了!
“你昨天跳進瑤華宮,被人家當賊拿了?”顧晞轉了話題。
“昨天的事兒,這麼快就傳到你耳朵裡了?”李桑坐下,端起杯子喝茶。
“早上潘定山過來見我,說了幾句閒話。”顧晞也端起杯子喝茶。
李桑只笑沒接話。
“你跟我不用這麼謹慎,想問什麼只管問,想說什麼只管說,不該說的,我不會告訴你。”顧晞看著李桑,還是有幾分沒好氣。
“真沒什麼。
對了,建樂城有家慶安老號,做茶磚生意的,你聽說過沒有?”李桑轉了話題。
“想做郵驛生意的兩家之一,怎麼啦?”顧晞看向李桑。
“有個包平的,大約是慶安老號的東家之一,前天找到我,說要讓我許可,讓他們做郵驛生意。
慶安老號的來歷,你查過沒有?”
“嗯,報到兵部要做郵驛的,算上順風,一共三家。
郵驛畢竟是軍務,你這裡是知知底的,另兩家,當然要好好查一查。
慶安老號的東主、管事、夥計,幾乎都是休寧人。
他們將他們歙州老家的便宜茶磚運往北邊,換馬換皮生鐵,很會做生意,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好。
上午我問過潘定山,潘定山知道這個慶安老號,連潘定山都知道,他們這生意做的不算小。
他們歙州,還有一家績溪人的商號,和他們同樣生意的,不過是把茶磚販往蜀地,再繞道往西,往西北,甚至往北。
南樑一向缺馬,這四五年,南樑極力促使商人從西北換馬換生鐵回去。
歙州的茶磚,幾乎都被績溪那家商號拿走,慶安老號這生意,這四五年,一年比一年艱難。
武懷義到江都城之後,大江兩岸通艱難,聽說慶安老號運茶磚的船,從武懷義到江都城之後,就一塊茶磚也過不來了。”顧晞說的很詳細。
“怪不得他們爲南樑人,也要冒險往兵部拿郵驛的線路。唉。”李桑一聲唉,說不上來什麼意味。
“不茶磚,像綢之類,如今也是幾乎斷絕,說是都被南樑強令運往蜀地,繞遠道,極遠道,將馬匹生鐵,換回南樑。
潘定山極其憂慮,建議我一旦戰起,頭一件,就是要先打通一條南北商路。”顧晞神冷峻。
李桑嗯了一聲。
對於商人來說,只要利潤足夠,他們敢上天可地。
“郵驛生意,我從來沒打算過要一家獨大。
一家獨大,這個行當就起不來。我只是不喜歡同行之間你死我活。”李桑將話題轉到了郵驛上。“可慶安老號這家,剛纔你也說了,他們幾乎所有人,都是來自歙州休寧縣。
雖說他們長年在外,極回去,可休寧是他們的家,他們娶親要回去娶,養老要回去養,死了要骨歸休寧。
齊樑之間,太平了幾十年,之後會怎麼樣,我問了包平。
包平說,從四五年前起,齊在太原的茶馬司,和樑在蜀地的茶馬司,都強令鹽茶綢料等,至一半拿來換馬,換來的馬,又被茶馬司全數買走。”
顧晞眉梢揚起。
李桑看著他揚起的眉梢笑道:“不要小看生意人,春江水暖鴨先知。
太平了幾十年,太平日子快要過去了,包平和他的老鄉們,早就看出來了。
我讓他先回去好好想想,一旦齊樑戰起,他們慶安老號,和他們這些人,究竟是齊人,還是樑人,這會兒,他們心裡,就要先有個決斷。”
顧晞連連點頭。
“今天一早,包平就來找我了,說前天是他愚鈍糊塗,這樣的事哪還用想。
包平說:慶安老號頭一塊招牌掛出來,就是在建樂城,這幾十年,鋪子在建樂城,生意在齊地,他們自然是齊人,這是不用想的。”李桑看著顧晞。
“他們的茶磚綢,來自南樑,這生意一半一半,可不能全算在齊地。
他這話說的過於誠懇了。你怎麼看?”顧晞看著李桑。
“齊樑若是戰起,他們在齊地,只要齊地沒有戰敗之態,他們就是齊人,一旦局勢對齊不利。”後面的話,李桑沒說下去,看著顧晞,攤開手,一臉苦笑,接著道:
“不過,他們若是在樑地,也一樣如此,樑地撐得住,他們就樑人,樑地撐不住,他們就樹倒猢猻散,搖一變,就是齊人了。”
“我也想到了。哼,若一時局勢不利,那就先殺了他們,省得他們作。”顧晞眼睛微瞇。
“齊樑分界,是從有了齊,有了樑纔開始的。”李桑看著顧晞,猶豫了下,謹慎道:
“前朝,前前朝,再前前朝,大江南北,從來沒分過彼此,都是一國之人,一樣的。”
見顧晞面緩和,李桑緩聲接著道:“這個齊,和樑,是你們的勢力區分,不是蕓蕓衆生非我族類的區分。
歙州人奔波四方謀生謀錢,早在齊樑之前幾百上千年,就是這樣了。
幾百上千年以來,他們從來沒區分過大江南北,沒區別過齊人樑人。
現在,大約他們也不想區分,他們就是休寧人,休寧商人,只想著賺錢,不想多管是齊地擁有四海,還是樑皇君臨天下。
我在江都城的時候,也悄悄往江寧城安排了何水財,還讓何水財在江寧城買了宅子,報了戶。
就是打著主意,萬一兩家打起來,我們就看況,哪家贏了,我們就做哪家的人。”李桑看著顧晞笑道,“畢竟,兩家都是同樣,沒有哪家是非我族類對不對?
江都城的夜香行,在二三十年前,也是江寧夜香行的分舵,江都不江都,江寧南城,是不是?”
顧晞眉高擡,片刻,無語失笑,看著李桑笑道:“那現在呢?”
“現在我們了南樑通緝的要犯,夜香行也被他們洗了,沒辦法再左右逢迎了。”李桑嘆氣。
“看來是我連累了你。你的意思我懂。唉。”顧晞往後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差不多的話,大哥也說過,不只一回。
我不強求他們怎麼樣,不過,我要儘自己的本份,慶安老號,還有歙州商會這些,在齊地擁有四海之前,我信不過他們。
你要想讓他們進來做郵驛生意,行,大哥也不會不點頭,只一樣,不管他們做哪條線路,順風都必須跟進去。
暫時,不許他們有自己的遞鋪,你借遞鋪給他們用。”顧晞不客氣道。
李桑沉默片刻,點頭,“好。”
“蠻王家的春餅做的極好。”大約是覺得剛纔的話題過於沉重了,顧晞提高聲音笑道:“剛剛如意說,聽說咱們要來,他們回去請了老東家親自來做餅拌春菜。
他們現在的鐺頭,是老東家的孫兒,說是已經得了老東家的真傳,其實還是差了一線,還得歷練幾年。”
“是聽說你要來,我是沾了世子的。”李桑衝顧晞舉了舉茶杯。
顧晞失笑,“這一回真不一定是,剛剛如意說,人家是聽說大當家的要來,纔去請的老東家。
這建樂城裡,你這名氣,響亮得很呢。
潘定山說,昨天文會上,有不人專程謝你?”
“有潘相家二爺陪著,是二爺的面子,謝我不過是個藉口。”李桑笑。
“對了,有個笑話兒,是致和告訴我的。
致和說,有個偏將,到建樂城接公務,媳婦讓他帶幾餅好茶回去。
他買了茶,走前和致和告辭,納悶的問致和:
說那掌櫃聽說他給媳婦兒買茶,非要送他一個上好的茶針,說是什麼探花茶針,他跟致和說,他家沒有讀書人,要探花茶針幹啥?”
李桑哈哈大笑。
顧晞笑的拍著椅子扶手,“聽說,現在各家茶坊賣茶,都奉送探花茶針一枚。”
容渢是容侯府繼室所出的四姑娘一生不求富貴榮華但願平淡是福,可誰知事與願違,丈夫是個中山狼,娶她名聲敗落的她是為借侯府勢力;雙生妹妹是世上最美綠茶婊,柔柔弱弱得親人喜愛,但卻是個貍貓換太子後的假貨;親娘覺得她是奪福之人,害得自己不能在孃家立足……重活一世,容渢發現自己生活在陰謀的怪圈之中,努力晉升成打怪能手,凡事害過她的人必然百倍還之。不過,為什麼這一輩子她唯獨對一個太監多了一份喜歡,真太監她也不怕,假太監那當然是最好。這是一個重生繼室女的宅鬥打怪日常。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一流法醫,中,法醫雙絕,卻因公務喪命,一朝醒來,成了逍遙侯府裡一個被廢棄的小妾。三年的殘虐到也算了,這從天而降,壓在他身上肆虐的魔鬼又是鬨哪樣。藍筱表示: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用手裡的銀針戳死那個混蛋。
他,夜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戰神王爺,卻被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給氣昏了,從此性情大變,嗜血殘暴。 她,醫學界頂級天才,莫名其妙穿越成丞相府不受寵的醜女三小姐,庶妹欺淩,渣爹厭惡,後孃偽善,很好,區區螻蟻,也敢害她。且看她如何手撕白蓮,腳踩渣渣,一手醫術驚天泣地,傾城容顏震驚天下。一紙婚書,她成了他的妻,從此生活雞飛狗跳。不久,傳言來襲,戰神王爺再次性情大變,從一個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人,變成畏妻如虎,聞之色變的小男人。夜景寒暴怒,“本王是那樣的人嗎?”顧初暖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乖,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打砸搶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