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告示，聽著村民們的議論聲，左晴子抖。

捂著臉，連連后退。

幾個村民被撞到，不滿的翻了個白眼。

跌跌撞撞的回到家，把門關上，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方舟了一天，看到左晴回來，出聲罵：“怎麼不做飯？快把我死了。”

左晴抬起頭，半張著，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

方舟以為怕了，叉著腰，學著張雙蘭的樣子罵：“賤人，快去做飯！”

左晴的腦海里，浮現出村民的話：“方舟和方航養廢了！早晚進管所。”

養廢了？

養廢了？

這三個字如同魔音一般灌的腦海中。

這個家，真的散了。

張雙蘭進監獄，方覺民明天被槍斃。

方保國跑了。

想到這里，左晴猛地站起來，沖進屋。

方舟以為左晴去做飯了，拍著掌繼續罵：“賤人，賤人！”

剛拍了幾下掌，就見到左晴拿著一個包袱從屋里沖出來。

方舟愣了一下：“你干啥去？”

左晴一掌把方舟推開：“滾開！”

拎著包袱，急匆匆的打開門，朝外跑去。

方舟被這一推，摔了個屁墩，氣得臉通紅：“你敢推我？等我和我爸回來，讓他們罵死你，打死你。”

屋里，方航在低聲：“……啊……，我……”

左晴拿著包袱，一路跑回娘家。

撲通一聲跪倒在娘家門外：“爸，媽……你們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我吧！”

院里沒人回答，只傳來了門栓的聲音。

左晴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爸，求求你了！覺民明天被槍決，我沒地方去了！你們把我嫁人，把我嫁人！我給你們掙聘禮好不好？”

院里，還是沒有半點聲音。

“媽……我是你親生閨啊！你開開門，可憐可憐我吧。”左晴膝行上前，用力拍著院門，“我本來不想嫁覺民的，是你收了他的錢，把我嫁出去的……”

嗚嗚地哭，一下接一下的拍門：“我還年輕，我能嫁人，我能給家里掙錢！媽，你開開門。”

“哥，你開開門。”

“嫂子，我給你跪下了……”

左晴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拍門拍得手都紅了，院里還是沒有半點靜。

頭抵著門，心中無限惶恐。

“我怎麼辦？”

“我可怎麼辦？”

“我以后，可怎麼活？”

一聲接一聲的哭，一聲接一聲的訴。

漸漸地，哭得累了，倚在門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被張雙蘭的名字驚醒。

“張雙蘭被改判了。”

“什麼？”

聽到張雙蘭的名字，左晴坐直了子。

幾個鄰居在遠竊竊私語：“一開始判了五年，今天查明當年是販賣孩子的主謀，改判死刑。”

“方保國跑了，抓他的公告得滿村都是……媽呀，這一家人太狠了。”

死刑？

左晴聽到這兩個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院里，終于傳來娘的聲音：“晴啊……媽也求求你，你別再禍害我們家了行嗎？媽也給你跪下了。”

“媽……”左晴用力地拍院門，“你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嫁出去的，潑出去的水。”左晴娘聲音幽幽，“走吧！你姓方，不姓左。”

“媽！我沒地方去，沒地方去。”左晴嗚嗚地哭，“求你可憐可憐我。”

“晴啊，媽也求你可憐可憐我們，給我們一家老小一條活路吧。”

一盆水，從院子里潑出來：“一刀兩斷吧。”

看到這盆水，左晴表怔怔地。

一手抓著包袱，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淚水一滴一滴流出來：“媽！”

“你還不滾？”院子里，傳來左晴哥的怒罵聲，“害我們害得還不夠？滾！”

“滾——”左晴哥的聲音很響亮，如同炸雷般在左晴耳邊響起。

的子晃了晃，如同失了魂魄般往村外走去。

幾個鄰居看著的背影，不忍的搖頭：“左家，真不是東西。”

天漸漸黑了。

初秋的風緩緩吹著，拂起耳邊的鬢發。

左晴站在河邊，表怔怔地。

子朝前縱了縱，突然又停住。

表極速的變幻。

然后，轉，朝著杏花嶺走去。

回到杏花嶺，天已黑了。

方保國在家里，怔怔地坐在院中發呆。

見回來，方保國沒說話，只是看了看手里的包袱，又繼續發呆。

方舟跳起來罵：“賤人，你回來了？”

左晴深吸一口氣，抬手就打了方舟一掌：“閉！”

這是左晴第一次打方舟，方舟愣了一下，整個人都發了：“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讓我打你！”

左晴眼瞧了瞧方保國，見到方保國沒出聲，又是一掌甩了過去：“給老娘閉！”

冷不丁的挨了兩掌，方舟嗷的一聲，沖上去就要抓撓左晴。

左晴放下包袱，了方舟的服，了鞋，啪啪地打：“我讓你不聽話！我讓你不聽話。”

方舟一開始在反抗，接著就開始喊疼并且罵人。

左晴繼續打，一直打到屁紅腫。

方舟開始出聲求饒：“賤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以后還敢不敢不聽話了？”左晴咬著牙，繼續打。

“爺，救我，救我……賤人打我。”方舟沖著方保國喊救命。

方保國如同沒聽見似的，緩緩閉上眼。

方舟絕了。

左晴的鞋底子繼續落到他屁上：“以后聽不聽話？”

“我聽話！媽，你不要打我了，我以后保證聽話，保證聽話。”方舟哇的一下哭出來。

左晴這才放下鞋，氣吁吁地站起來：“去看著小航，我去給你們做飯。以后再不聽話，我還打你。”

“這個家，以后我說了算！”左晴看了一眼方保國，拿著包袱去了廚房。

叮叮當當的開始做飯。

等做好飯出來，方保國已經不在了。

把飯端到屋里，屋里只有方航一個人。

“小舟呢？”左晴問他。

方航哭喪著臉：“爺把方舟帶走了，說以后，不回來了。”

左晴沉默了一下，“吃飯。”

第二天一早，一輛大卡車拉著方覺民和張雙蘭示眾……

左晴抱著方航，跌跌撞撞的在人群里，跟著大卡車跑。

“看，那就是你爸，和你！”舉著方航，讓方航看清大卡車上的人。

方航還小，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是開心的揮舞手臂：“，爸爸。”

左晴把方航放到地上，看著大卡車向前。

面上沒有一點表。

……

方覺民，張雙蘭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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