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師鼓起勇氣：“方老師，我那天在地區十五中門口對你言語不善并且嘲笑奚落了你……我向你道歉！”

高老師說著，向方新亭彎腰鞠躬。

方新亭愣了一下，急忙扶住他：“高老師，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說話不過大腦，比腦子快。”高老師滿面慚愧，“這些天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做錯了。”

高老師道歉，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方新亭都得接，他笑著扶起高老師：

“高老師，在賽場上打擊對手的神也是一種戰斗方式。古代兩國戰，也是要以攻心為上嘛！”

他這麼一說，高老師更加慚愧了：“方老師，你子真豁達，我自愧不如。”

怪不得方新亭能領著學生們一路高歌，拿到省區前三。

高老師和方新亭沒有直接利害關系，方新亭好與不好，他不是益人也不是害人。

就不應該為了一時快，得罪方新亭。

“我們常青縣老人經常會說一句老話，人有三迷，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迷愣起來。”方新亭笑著與高老師握手，“以后，我們共同進步，一起跑步前進。”

鰲頭縣一中的校長見到方新亭接高老師的道歉，松了口氣，呵斥高老師：“看看人家方老師，再看看你？以后說話過過腦子。”

“是是是！”高老師連連點頭稱是，又連聲保證，“要是我再說話不過腦子，我就真把十五中大門給啃了吃。”

聽了這話，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小李從一邊走過去，聽著這笑聲，卻是心有戚戚焉。

常青縣拿到了前三名，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事。

地區三中雖然厲害，卻也沒有過一年能拿到三個國決名額的事。

再聯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跑到一中大放厥詞，說什麼地區三中有五個大學名額，常青縣的學生再努力也上不了大學……

小李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耳。

真怕方新亭找幾個老頭老太太去拉橫幅！

一邊走，一邊在心里無聲的嘀咕。

胡校長背著手，一邊走一邊回頭看。

到底該怎樣讓方新亭去地區三中任教呢？

直接下發調令嗎？

常青縣一個破縣，有什麼可呆的？

想必自己一發調令，方新亭會顛顛的跑來地區三中。

地區三中和常青縣一中的行政級別可是不一樣的，教師待遇也不一樣。

到時，給他辦一個城市戶口，漲點工資……

那也是他方家祖墳冒了青煙。

胡校長想到這里，有些心安了。

八字步走得更穩。

在迎賓館接了記者的采訪，又給路總編打電話，依舊沒打通。

方新亭委托靳社長回報社后，幫著再打個電話。

將方新亭等人送上車，靳社長角全是笑意。

方新亭很是識趣，為人也不錯，不枉他特意跑一趟。

回去的路上，顧大章一個勁的在傻笑，簡直開不車：“我兒子是第一名？嘿嘿嘿……”

見他實在是開不車了，方新亭讓他坐到后面，自己過去開車。

顧大章還是在笑：“我兒子是第一！”

沈校長了額：“這是傻了嗎？”

“我兒子第一！”顧大章嘿嘿地笑。

沈校長又是嫉妒又是恨，張口罵他：“你看看你跟個二傻子一樣，你兒子考第一又不是你考第一……”

顧大章斜眼看著沈校長：“你兒子考第一了嗎？”

“……”沈校長不想理他了。

黃誠至轉頭看著這倆人斗，樂呵呵地笑：“方老師，這次咱們常青縣出彩，可全是你的功勞，等我回去，一定要為你請功。”

回到常青縣，顧大章這才恢復過來，到路邊的五化商店買了幾盤鞭炮。

車子一停到學校門口，顧大章當先跳下車，把鞭炮往車前一放，點了煙。

噼哩啪啦的鞭炮聲響起，把在傳達室里打盹的老牛頭嚇得跳起來。

“出啥事了？”他急忙跑到校門外。

卻見顧大章沖進來，朝著高二一班的方向跑去：“向遠，向遠……”

他跑得飛快，一溜煙，老牛頭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出了啥事？”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人都是喜氣洋洋的，老牛頭心里浮起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難道說，縣一中在省區比賽里拿到名次了？

“老牛頭，把這幾掛鞭炮放了，然后去訂個橫幅，就寫，我校三位學生喜獲數學聯賽省級賽區一二三名的好績。”

沈校長拿出十塊錢遞給老牛頭，“快去，馬上辦。”

“什麼？”老牛頭一臉呆滯，“一二三名？我的娘，這是真的嗎？”

“真的！證書我都拿到了。”沈校長晃了晃手里的三張證書，一臉喜，“快去。”

老牛頭急忙應了一聲，騎著自行車就往校外跑去。

后，是沈校長歡快的大笑聲。

顧大章沖進班級，顧不得數學老師羅剛在上課，扯著嚨沖著顧向遠大喊：“兒咂，你比賽績出來了！全省第一。”

羅剛聽到這句話震驚至極：“顧廠長，你再說一遍？第幾？”

班里所有的學生同時抬起頭，又驚又喜地看著顧大章。

顧向遠猛地站起來：“我考第幾？”

“全省第一！我兒子考了全省第一。”顧大章激至極，吼得全班都能聽到。

“啊——”

整個高二一班沸騰了，所有的學生都站起來，振臂歡呼。

羅剛抿直角，眼角閃淚花。

只要是個數學老師，都知道全國高中數學聯賽的重要。

如今，縣一中取得如此好的績，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

都是與有榮焉。

學生們歡呼就歡呼吧！

老師也很想歡呼的……

羅剛深吸一口氣，轉過，背對著學生，去眼角的淚水。

方新亭走進班級。

一見到方新亭，所有的學生都狂呼起來：“方老師……顧向遠真得了全省第一？”

難掩心中的激，方新亭緩緩走到講臺上，清了清嚨：“各位同學……不瞞你們講，老師現在也很激。”

他看了看班里所有的學生：“顧向遠同學獲得了全省第一，何同學獲得了第二名，謝雨同學獲得了第三名！”

他將分數念了一下：“同學們，我知道你們很想歡呼。”

“現在，讓我們一起喊：數學萬歲！”

“數學萬歲！”

高二一班所有的學生同時大喊。

這喊聲驚了整個樓層，幾個講課的老師紛紛側目。

“數學萬歲！”

這歡呼聲響徹在學校里，回在所有人的心間。

等到學生們喊完，發泄了緒，方新亭笑著走下講臺：“現在，我們繼續聽課，請羅老師繼續講課！”

“加油！你們是最棒的學生！”

方新亭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走出了班級。

學生們深吸口氣，收斂住激的心，開始認真聽課。

只不過，很多人的心神還在回想著方才的那一幕。

不免有些溜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