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校長?有事嗎?”
見到方新亭在和地區三中的胡校長說話,老牛頭從傳達室里探出頭,手搭在耳朵后面,用力地聽壁角。
胡校長目落在方新亭的臉上,只覺這張年輕帥氣的臉,越看越歡喜,不自覺的笑了:“方老師,我今天來找你,是來向你宣布一件喜事。”
“喜事?”方新亭挑了挑眉。
胡校長打開皮包,將調令拿出來,角是大大的笑容:“只要你簽個字,你就是地區三中的人了。”
胡校長想到方新亭以后就是地區三中的老師,以后地區三中每年都可以拿到省一的名次,神態里帶了一抹得意。
“為了拿到這份調令,我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幸好天不負苦心人,終于把調令拿到了。”
“我這次,就是接你一起走的。”
胡校長來挖方新亭?老牛頭神有些張,生怕方新亭答應。
胡校長繼續說話:“至于你老婆和孩子,先別擔心!等將來有機會,我再想辦法把你老婆調過去……”
“除此之外,你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嘛!”
聽到胡校長說完,方新亭輕輕地笑了:“我暫時沒有離開常青縣的打算。”
路總編能把他調到外部做翻譯,而且是連同簡思齊和小意凝一起調走。
他都拒絕了。
地區三中,沒有任何能吸引到他的地方。
方新亭拒絕,胡校長吃了一驚:“常青縣有什麼好的?一個小破縣,你現在的戶口是縣城戶口吧?不是真正的城市戶口!我能幫你轉城市戶口。”
為了這張調令,他用盡了所有的人。
自以為這件事做得花團錦簇。
誰能想到,方新亭連考慮都不考慮,就一口拒絕了?
“胡校長,你來之前,有沒有認真調查過我?”方新亭的笑容依舊很溫和,“我放棄了首都戶口。”
“首都戶口有什麼好的,能比得……”說到這里,胡校長猛地醒悟過來,“你說什麼?你放棄了首都戶口?”
方新亭依舊在笑:“你應該可以打聽出我當年的畢業分配況吧?我畢業后,第一次分配方案是留在首都……”
“我是主提要求回的家鄉。這個,我想胡校長應該也能調查得出來吧?”
方新亭從來都沒炫耀過自己當年的分配況。
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可炫耀的。
他本來就是懷揣著建設家鄉的理想回到家鄉的。
他前后兩世的夢想,皆是如此!
前世能力有限,并沒有給家鄉帶來什麼太大的變化。
這一世,他可以用的能量更大。
希能早點替常青縣摘下貧困縣的帽子。
“你為什麼要放棄首都戶口?”胡校長懵懵懂懂的問。
“因為……”方新亭展一笑,沒說任何豪言壯語,“我喜歡常青縣吧。”
“胡校長,我快到上課時間了。”說完,方新亭轉,進了校門。
胡校長是真懵了。
他想要攔住方新亭,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人家放棄了首都戶口,回到常青縣教書。
自己所謂的城市戶口,對方新亭來講,毫無吸引力。
換句話來講,自己想要挖走方新亭,除非是能拿出比首都戶口更好的條件……
他,拿不出。
胡校長了額頭上的汗。
老牛頭看了看一臉懵的胡校長,又看了看朝著高二一班走去的方新亭。
有些敬佩。
這個世界,有他這樣一心鉆錢眼里的。
也有像方新亭這樣,一心熱教學的。
……
方新亭走進班級:“同學們好,今天我們講圓錐曲線與方程……”
隨著方新亭的講課,學生們把書翻開,課堂筆記擺出,一邊聽一邊記筆記。
“我們來看一下,橢圓的標準方程……”
方新亭在黑板上寫了一個方程式,“x^2/a^2+y^2/b^2=1(焦點在x軸上,a>b>0,在y軸上,b>a>0)”.七
然后畫了一個橢圓:“橢圓的焦點如何找,有沒有人告訴我?老師好像忘了。”
下面所有的學生都舉起手,拼命的舉手:“老師我知道,我知道。”
“原來大家都知道?”方新亭隨手一指,“劉暗夜,你說。”
劉暗夜激的站起來:“以短軸的兩個端點為圓心。以半長軸為半徑作圓,與長軸的兩個點為橢圓的焦點。”
“回答的很好,來,自己上臺畫一下。”方新亭攤手示意。
劉暗夜怔住了。
“來呀,上臺畫一下。”方新亭繼續鼓勵。
劉暗夜猶豫了一下,終于鼓足勇氣,走上講臺,拿著筆開始畫軸。
這是他第一次上臺畫軸線,有些張。
畫得彎彎扭扭,把好好的一個橢圓給切割的零零散散。
劉暗夜抬頭看了看,有些想哭。
“很棒!比老師第一次在黑板上畫軸線要好看多了。以后多多努力,老師多點你幾次名,你的軸線就畫得很直了。”
方新亭笑著讓劉暗夜下去,又補了一下軸線,“這個軸線有點短,不過沒關系,老師幫你補長了。”
劉暗夜飛快的坐回自己座位,臉上帶著笑意。
覺自己的學習興趣越來越高啦!劉暗夜暗自思忖著。
后面坐著的幾個旁聽老師,也是暗暗頜首:方老師的課堂氣氛,每節課都很足。
他們也要這樣搞,與學生互,會提高學生們的學習興趣。
整堂課,大家的氣氛都很好。
只有何,一副神游天外的表。
方新亭注意到了。
下完課,讓羅剛和黎肖留下:“我想和何談下話,你們留下吧。”
倆人知道方新亭要避嫌,便一起去了小辦公室。
到了小辦公室,方新亭讓何坐下:“要喝水嗎?”
何局促的揪著襟:“我不喝水。”
方新亭還是給倒了杯水,并且放了一點白糖:“喝一點,我看你很張。”
何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齒間全是甜意。
想著方新亭對的護,又想到家里的況,淚水有些忍不住。
“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方新亭連忙扯了衛生紙遞給。
何用紙捂住眼睛,大滴大滴的淚水涌出。
哭了好大一會,才止住淚水:“方老師,我不想上學了。”
“你說什麼?”方新亭還沒說話,羅剛和黎肖跳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方老師在你上付出這麼多心,把你培養全省第二名,你說不上就不上了?”
何泣了一下:“我真不想上了。”
想著何的格,又想著前世的事,方新亭沉聲問:“是你家里的問題?”
何咬著,把頭垂的低低地:“家里,讓我把學給我二哥上。”
方新亭皺眉頭,“你的名字已經送到數學會主管部門中科協那里,更改不了的,將來的保送名額也是你何,而不是其他人。”
“任何人也搶不走你的保送名額!如果你不去上學,這個保送名額就作廢了,而不會轉到別人名下。”
他又講了很多政策,何只是垂著頭,低低地哭著。
看的表,方新亭知道再也沒用:“你先回去上課,這件事,我幫你理。”
何走了,羅剛和黎肖嘆了口氣:“剛得了這麼全省第二,怎麼就鬧出這麼一回事?”
方新亭看了看表,決定去找沈校長,“這件事,必須要沈校長出馬。”
聽完方新亭的話,沈校長然大怒:“竟然搶上學的名額?這也是能搶走的?愚蠢!”
他在辦公室里轉了幾圈:“明天早上,我去趟青山村。”
沈校長眼中出冷意:“我非把他們腦子打開花不可!我倒要看看,里面裝的都是啥狗屎玩意兒。”
在東山支教十幾年,東山鄉幾個村子的學生都是沈校長一個人教出來的。
他說要揍何爹娘,誰也不能說半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