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數學會組委會的文件下達各省。

各省的一等獎公布在各大報紙上面。

黃主任拿著報紙來找方新亭：“咱們省的名單已經下來了，你們很快就要去卻月市了吧？”

方新亭今天連上了兩節課還沒來得及看，聽到黃主任這麼說，急忙去看：

“顧向遠何謝雨的名次和分數，和一等獎候選名單上的分數是一致的。”

看到分數和名次，方新亭終于松了口氣。

這幾天，他每天要教三門課，忙得暈頭轉向。

都沒機會向路總編打電話詢問名單結果。

路總編是神州教育報社的總編，名單肯定在神州教育報上發表。

正想著路總編，電話突然響了，路總編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新亭，你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吧？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辦公室里都沒人接，是去上課了吧？”

“我今天早自習后連著上了兩節課，這會才閑下來。”現在電話沒有未接顯示，也沒有來電顯示，本不知道今天有沒有人打過電話，“黃主任剛剛過來，把結果告訴我了。”

聽到電話里是路總編，黃主任離電話遠了一點，怕打擾到方新亭通話。

路總編哈哈地笑：“我看到績和名次了，真不錯，那我就在卻月等你了。”他也很忙，說了兩句話后匆匆掛斷。

“路總編對你關心的！”黃主任樂呵呵地，“得到消息，立刻打電話給你了。”

“是，路總編對咱們常青縣的教育事業比較關切。”

方新亭這句話說得極為漂亮，黃主任聽得連連點頭。

“明天，縣教育局想提前開一個歡送會。你們這次給咱縣爭添彩，咱們局長出去開會的時候，都高人一等的，哈哈哈。”

明天是周日，正好不占用上學時間。

局里考慮得也周到。

黃主任拿出一個報紙包，“這是給你們的食宿費用和車票！”

現在和以后不一樣。

以后參加聯賽是需要報名費的。

現在都是學校和地方出。

黃主任給的錢，實際上就是給方新亭自己的。

只不過是打著住宿費用和車票的名義。

報紙里鼓鼓囊囊的，很多十塊錢的鈔票，用皮筋扎五捆，方新亭目測一下，足足得有五百。

他愣了一下：“有些多了。”

“拿著吧！”黃主任笑瞇瞇地，“你對咱們局里的貢獻，可超過這些錢的。”

“再說了，出門在外不容易，不能讓人小瞧咱們常青縣！”

方新亭把錢放進隨倉庫中，又接到了神州教育報省分社的靳社長電話：

“新亭老弟，看到報紙了嗎？恭喜你！今年績喜人。”

“看到了，謝謝靳社長。剛剛路總編也打電話過來……”

和靳社長通過電話后，辦公室的電話又響了，是李大記者：“方老師，報紙看到了嗎？”

第二天周日，和三個學生參加了教育局召開的歡送會。

在會上，局長與他握手：“希你們這一去，凱旋而歸。”

方新亭笑著與局長握手。

從中南省到卻月市只有一趟301鄭武直客可直達，早上6：25分發車，晚上20：34分到達漢口站，平均15分鐘要停一次車，途經停靠62個站點。

正點到達，需要十幾個小時。

火車稍微晚點，就需要二十個小時以上。

一般來講，一個省的帶隊老師只有一名。

由于今年常青縣如此好的績，方新亭做為前三名的輔導老師，也陪同學生一起出行。

回到家里，和簡思齊說了一下出發時間。

簡思齊不舍：“這次領著學生們去卻月市，一定要拿個好績，給咱常青縣增添彩。”

方新亭笑：“一定！”

這時，簡思齊已經通過楊大隊長召來了十名培訓班學員，把屋子得滿滿的。

方新亭有些慨：“這屋子，是真得不夠用了。”

農村的老房子呈冂字形，中間是堂屋和東屋，東邊是廚房，西邊是廂房，也西屋。

現在幾間房子都占著，確實沒有空閑的地方。

簡思齊知道方新亭想把砸掉的老宅子蓋起來：“現在沒啥錢，等將來咱們掙到錢，就起房子。”

“我和爸說過了，爸說先幫咱們慢慢買著磚和沙子之類的。冬天的時候，他領著人先把地基挖出來。”

方新亭賺錢的速度還是快的。

領著學生考試，教育局兩次給了七百塊錢。

如果這三個學生能獲得個好名次，教育局還有獎勵。

“錢的事，不用擔心。”方新亭把教育局給他的五百塊遞給簡思齊，“先讓爸幫著買磚頭和沙子，這些錢你給爸，不能讓他幫著墊錢。”

簡思齊接過錢低呼：“這麼多？這能起個院子了。”

“先不忙著起，等我回來，我想把咱們這個院子和老院子分別蓋。老院子和中間的空地一起蓋四層小樓，主要是用來當培訓班，你也可以當工廠。”

“只要我的真題冊能發表，錢會源源不斷的。到時，能連顧大章的錢一起還了。”

簡思齊放心了，抿笑：“咱們這個院子，我要蓋兩層，樓頂可以上去乘涼曬太。”

“行！到時讓你設計，你說蓋什麼樣，咱就蓋什麼樣。”看到妻子滿意，方新亭心中滿是甜。

自己事業有起，簡思齊的事業也慢慢起步了。

等招來的這十名學員學會，就可以開始大批量的制作服裝。

年前的兩個月，是服裝最掙錢的時候。

“多做些外套，冬天可以套在棉襖外面，農村大娘大媽都喜歡穿花花綠綠的服。”方新亭出聲指點。

簡思齊點頭：“嗯，聽你的。”

打電話和路總編說了一下自己的車次，很快就到了出發時間。

方新亭去接三位學生，意外的發現顧大章竟然也跟在顧向遠邊。

“顧廠長要出門嗎？”看了看顧大章手里拎著的行李，方新亭隨口問了一句。

“對。”顧大章嘿嘿地笑，“去卻月市，沒買到和你們一個車廂的車票，回頭我想辦法和別人換換車票。”

他們要先坐公共汽車到達省里，與省里的隊伍匯合，然后一起前往卻月。

到了省里，和理事長見了面。

理事長向他介紹省里的帶隊老師：“這是賀放老師。”

又給方新亭一個報紙包：“里面有介紹信和一些必要的費用，你們就住在咱們省在卻月市的辦事招待所里。”

“一切就拜托方老師和賀老師了，祝你們旗開得勝，馬到功。”

賀放熱的與方新亭握手：“方老師，久聞大名，沒想到真這麼年輕。這次比賽，一切都由方老師做主，我聽方老師的。”

“賀老師太客氣了。”方新亭又向理事長借證件：“招待所附近是武大，想去圖書館借點書看。”

理事長很干脆的就把證件借給方新亭。

走出理事長辦公室，方新亭打開報紙看了看，發現里面有介紹信和五百塊錢。

拿出兩百五十塊錢遞給賀放：“賀老師，我們分開保管錢吧。”

賀放沒想到方新亭竟然直接給他一半，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滿面笑容：“方老師太客氣了。”

把錢放到自己皮包里。

第二天早上四點，倆人和顧大章領著十名學生前往車站候車。

他們級別不夠，訂不了臥鋪，只能坐座。

“車上比較，大家注意保管自己的財。火車要到晚上才到卻月，趁著這段時間，大家看看書，做做題。”

賀放低頭瞧了一眼，發現是一些從來沒見過的題：“這是方老師自己出的題？”

“賀老師，你要做嗎？”難得和滎州七中的王牌老師在一起組隊，方新亭急于想看看王牌老師的能力。

賀放從皮包里拿出鋼筆：“來一份！”

火車車廂里熙熙攘攘人來人往，但是這個角落的氣氛卻很安靜，所有的人都垂頭在做題。

只有顧大章地盯著行李箱，毫不敢放松。

有人過去，瞄了一眼，低聲驚呼：“他們是在做數學題吧？”

“在火車上做數學題？這麼刻苦學習嗎？”

“我問了一下，他們好像是代表咱們省去參加全國高中數學聯賽的學生。”

大家議論著，不由自主的把說話聲音放低了。

生怕打擾到孩子們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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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點來源：全國鐵路旅客列車時刻表，1978年8月版，178-180頁京廣線3、4、5，作者掰著手指頭自己數的站點。那個時代的普通旅客列車，很正點到達，路上會讓車。

80年代末期我去過武漢！和我爸一起，他出差，帶我和我妹出去玩。因為把車票弄丟，在漢口挨了一頓打……白挨了……因為最終老爸發現，是他把車票放起來了，哎，完整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