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章的腰雖然彎得很低，姿態也擺得很低，段廠長的表卻很疏離，不理他。

顧大章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轉頭和方新亭打招呼：“方老師，是去看考點的吧？”

“是，段廠長今天特地來接我。”方新亭回答，又語調比平時更顯得親昵一些，笑著埋怨顧大章，“你這每天一大早的跑出去，天黑還不回來，在忙什麼呢？”

顧大章人不錯，力所能及的范圍也是可以幫一把的。

如果段廠長不肯給他這個面子，也沒什麼。

他既沒有暗示什麼，更沒有提什麼要求。

“接你？”顧大章挑起雙眉驚訝了足足三秒鐘，后退半步，不敢耽誤方新亭時間，“你們忙，先去看考點，看考點最重要。”

見到方新亭和顧大章認識，段廠長沉了一下：“要不然上車，一起過去？”

顧大章寵若驚：“我怕打擾到您和方老師說話。”

“沒事，一起吧。”段廠長讓方新亭坐到副駕駛位置，自己開著車，一路前往長江賓館。

自己能幫顧大章的也僅有這麼些，上車之后，方新亭只是和段廠長討論著作手冊的翻譯。

顧大章乖巧的坐在后座，一句話也不。

到了長江賓館。

關青華那邊正準備去接方新亭，見到方新亭車里沒坐滿，便讓司機回去，坐到方新亭的車上。

方新亭挪到后座，和關青華說話：“關大姐，你們在哪個考場？”

“我們的人比較多，分散到了三個考點。”關青華把考點遞給方新亭。

“我們人，只分了兩個……”方新亭低頭看了一下，“還真巧，你們的考點有一個和我們是重復的。”

“那先去重復的那個。”關青華埋怨起這里的天氣，“太了，噠噠的不了。”

“首都天氣干燥，和這里確實不一樣。”方新亭把考點紙條遞給段廠長。

段廠長一路往考點而去。

他們看完考點，又再次領著學生去看一次。

為什麼不第一次領著學生去看，是因為學生們的時間有限，不能浪費到尋找考場和考點上面。

老師看完后，可以直接領著學生們找到考場，節省學生們時間。

關青華沒想到方新亭年紀輕輕的，竟然和一樣惜學生，對他的觀更好了。

“等考完，老路說要再請你吃一次，這次，可不能冒出什麼人搶著結賬了。”關青華笑著與方新亭握手道別，鼓勵他，“希你的學生，今年考個績。”

又沖著段廠長和顧大章點了點頭，進了賓館。

關青華進了賓館，顧大章直到這時才敢出聲：“方老師，這位關老師……”

方新亭回答：“首都一所重點高中的數學老師。”

聽到首都和重點高中這兩個關鍵詞，段廠長和顧大章同時倒一口涼氣。

“首都的重點高中？”顧大章喃喃。

看了看他結都結不上的段廠長，再轉頭看了看長江賓館。

顧大章眼角微微收。

將他們送回招待所，又約了明天的時候，段廠長走了。

段廠長走后，方新亭轉頭問顧大章：“段廠長是醫藥的，你是機械的，你怎麼求到他那里了？”

顧大章小心翼翼地回答：“段廠長新建的分廠需要用到變電配電室，我是為了這個。”

他補充：“我們機械廠也生產配電柜，配電柜質量很好的。”

“原來是為了推銷產品。”方新亭明白了。

顧大章應該也是覺到了危機，生怕再過幾年自己廠會落得和縣服裝廠一樣的遭遇。

為廠長主跑銷售。

很難得的。

顧大章目送方新亭進房間。

段廠長甩都不甩他，可看到方新亭和他說話，就愿意讓他上車。

趁著方新亭和關青華去看考場的機會，他把自家的產品介紹給段廠長，也把資料遞了過去。

段廠長沒說買，也沒說不買。

只是讓顧大章過幾天去一趟辦公室。

顧大章跑業務也是練，買方肯讓進辦公室，就是功一大步。

想到這里，顧大章攥拳頭。

一定要把這單搞，工人們也能發點獎金。

周日六點不到，段廠長領著司機開著本廠的專車來接人。

將十個學生送到考點。

方新亭坐在專車里，繼續翻譯。

關青華送學生進考點后，也踏上專車，好奇地看著方新亭。

依舊是和那天一樣，方新亭并沒有胡翻，而是拿著辭典，有不懂的地方就請教段廠長。

段廠長結合上下文進行思索，選擇一個比較正確的釋義。

等到12點的時候，倆人才翻譯了一半。

關青華看得連聲慨：“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翻譯是這樣翻譯的。”

方新亭笑著搖頭：“如果是個通生或者機械的翻譯，本不用別人從旁輔助，自己就能翻譯出來了。”

“通生和機械的翻譯？那可太難找了。”關青華低頭看了看，“生酶？”

抬頭看了一眼段廠長：“你們是藥廠還是食品廠？”

“是藥廠。”段廠長回去之后，打聽過關青華的份，知道和路總編是兩口子，和說話時很恭敬。

“生工程，是一門新興高新，這幾年，我們國家在大力發展中。你們廠能引進這項技，真是不錯。”關青華口稱贊。

“我們分廠的產品生產出來之后，一大部分是用在藥上。剩下一部分應用在紡織行業上，棉織的退漿和蠶的膠，都要用到生酶。”段廠長將生酶車間簡單介紹了一下。

“未來大有可為。”關青華微微頜首。

果然是從首都來的人見過市面，眼界開闊，對于國家的決策能說得頭頭是道。

段廠長本來有些忐忑的心，在聽到這句大有可為之后，也放回了肚子。

他轉頭看了一眼方新亭。

12：30到了。

方新亭和關青華下了班車，在校門口張。

12：40的時候，第一個男學生從校門里沖出，助跑幾下后，猛地翻了幾個跟頭。

男學生翻完跟頭后，騰空起跳，拳頭高高揚起。

在場的記者紛紛按快門，咔嚓一聲，男學生的姿被記錄。

方新亭看著，角是深深的笑意。

三個悉的影從里面走出來。

“方老師……”三個學生從校門里沖出，笑著跑到方新亭邊，“方老師，我們考完啦。”

“方老師，題有些難，但是我勉強做完了。”

“方老師，我盡最大努力了。”

“好！”方新亭笑著與三個學生一一說話，“只要盡了努力，便無憾了。”

關青華的學生也從里面走出，圍著關青華說著考場里的事。

關青華沖著方新亭頜了頜首：“我要去接另一個考點的學生了。”

目送關青華上了車，方新亭和賀放繼續等著其他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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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半去打第三針，先放上，有錯別字等我回來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