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曦很瘦。

幾年前，他患上神經牙痛病，索拔了滿口牙。

現在只能戴假牙。

在講臺上有些激：“對斯坦納問題的六個例外值已找到解決途徑，正在抓時間整理。”

聽到這句話，方新亭第一個站起來，用力鼓掌。

許是方新亭的激帶了全場，全場響起了絡繹不絕的掌聲。

年會充分肯定了陸嘉曦的就，表彰了他勇攀科學高峰的斗神。

散會后，很多人都激的去找陸嘉曦，和他談論組合數學上的事。

方新亭角含笑地看著他，就像是在見證一個歷史。

直到人散去后，陸嘉曦好奇地走過來：“你好？我們以前見過嗎？”

“陸老師你好，我方新亭，是中南省常青縣的一名數學老師。”

聽到方新亭自報家門，陸嘉曦一拍額頭：“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因為學生們數學績突飛猛進而被邀請參加年會的方老師？”

陸嘉曦有些好奇：“你怎麼沒發言？”

“我雖然是數學老師，對數學卻沒有任何研究。我主要的方向，是教書育人。”方新亭笑著攤了攤手，“我們住的不遠，要不要去我那里喝點水。”

“教書育人？”聽到方新亭的話，陸嘉曦笑了，“巧了，這也是我的方向之一。”

倆人一邊說，一邊朝著方新亭的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方新亭趁著倒水的機會，把一枚初級強健膠囊放到茶杯里。

“也沒有什麼茶葉，喝杯白開水吧。”方新亭把茶杯遞給陸嘉曦。

陸嘉曦并沒有喝，而是在看方新亭放在床上的備課筆記：“這是你的備課筆記？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方新亭任由他看。

陸嘉曦是個癡人，拿起方新亭的備課筆記就沉浸了進去，一邊看一邊點頭：“筆記做得很詳細，很有意思，和現在的教學大綱有些差別。”

沒多大一會，他就看完幾個備課筆記，轉頭問方新亭：“我覺你的教學大綱很新穎，能抄寫一份嗎？”

“當然可以了。”方新亭拿出紙筆給他，又順手把茶杯遞給他，“水快涼了，先喝……”

陸嘉曦已經拿起筆開始抄寫。

方新亭搖頭失笑。

看了看時間，到走廊里請服務員幫訂了兩份飯菜。

陸嘉曦的牙口不好，訂了紅燒和一盆炒土豆。

當紅燒和米飯放到陸嘉曦面前時，他鼻子翕了一下，才從抄寫中回過神：“啊？已經到飯時了嗎？”

方新亭把米飯遞給他：“陸老師，一起吃飯吧。”

看到紅燒，陸嘉曦很不好意思：“我回自己房間吃。”

“飯都已經要過來了，難道還要讓我再退掉？”方新亭把筷子遞給他，“一起幫我消滅它。”

陸嘉曦這才不推辭，紅燒口，爛香煨。

很合適他的假牙。

土豆也炒得很爛。

陸嘉曦悶頭吃了起來。

方新亭看著他吃，輕笑：“陸老師，你以后有什麼打算？”

“先回家，然后再繼續搞研究！”陸嘉曦回答的很是簡單，“我最的是理，但理是個高端研究方向，我拿不出錢來，只能去研究數學。”

數學，是一門最省錢的學科。

方新亭又把茶杯推到他面前：“說到錢，我倒是有點小小的想法。”

“哦？什麼想法？”陸嘉曦推了推眼鏡，有些疑。

“我在學校教數學和語文，同時也兼任著英語。”方新亭說到這里，見到陸嘉曦詫異的睜大眼睛，笑了起來。

“我呢，想立一個數學研究小組，自己卻沒有什麼能力。正好看到你，突然有了想法……”

方新亭把自己給段廠長翻譯了作手冊的事講了出來。

聽到只是翻譯了一下，就給了一千塊，而且事后又附送一萬元，陸嘉曦微張，又是詫異又是羨慕。

他太窮了。

每月的工資除了買書就不剩什麼了。

往國外寄論文，也沒有什麼收。

這次來卻月參加數學年會，如果不是組委會替他支付車票，他連車票都買不起。

方新亭拿出八百塊錢和一千元，推到陸嘉曦面前：“陸老師，我們合作立一個數學小組如何？你的一切名譽，都歸屬于你個人所有，我什麼都不要。”

陸嘉曦從來沒見過三句話不到就直接塞錢的人：“方老師，你這是在搞什麼？”

而且還是這麼多巨款，是真懵了。

“我希你能幫我帶幾個數學系的學生。”方新亭把顧向遠何謝雨三個人的試卷給陸嘉曦看，“這三個學生，很有靈的，拿到了今年中南省的一等獎。”

陸嘉曦低頭看了看試卷，又看了看方新亭，還是沒鬧清楚，結結地：“可是，我，我其實是個理老師。”

“我希我的學生在暑假期間，可以到你那里學習……”方新亭知道自己的短在哪里，也知道自己的長在哪里。

他前世，是個王牌教師。

能提高學生們的升學率，培養應試教育人才。

也僅限如此了。

陸嘉曦不一樣！

陸嘉曦是個天才！

理和數學的天才！

只要他服下初級強健，擁有一個好的，以后就會有無限的可能。

達到華老和陳老那樣的地位也是極有可能的。

自然科學界的最高榮譽——國家自然科學獎一等獎，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這是妥妥的院士之資。

方新亭是高中教師。

陸嘉曦是科學家！

這就是他和陸嘉曦的本質區別。

聽完方新亭的話，陸嘉曦瞠目結舌了好半天，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一杯水喝下，溫熱的白開水順著齒流腹中，似乎給他帶來了久違的力量和舒適。

躁有些不規律的心臟也緩慢恢復了平靜。

他深吸一口氣：“立數學小組互相幫助，是可以的！錢？我不要。”

“這不是一般的錢，而是小組費用。如果我的學生暑假期間去你那里深造，吃穿和路費，你肯定要管吧？難不要你出錢嗎？”

“我聽說，你還欠著學校四百塊錢……先把這些錢拿去還債……不要推辭！你欠著債肯定會影響你的心，影響到心就會影響到研究。”

“你是理老師，肯定需要購置一些理實驗用的工。”

方新亭打開陸嘉曦的皮包，把錢放了進去。

方新亭想要哄人的時候，口才是一流的。

很快，陸嘉曦就答應立數學小組。

“我們要經常來往通信，而且還要打電話。”方新亭把自己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和自己的課時寫到紙上遞給他。

“我課間休息，一般都在辦公室。”

“如果找不到我，也可以打這個電話。”又把老牛頭傳達室的電話留了下來，“可惜是個線，你需要轉撥一下線號碼。”

方新亭起草小組規章制度，又遞給陸嘉曦看，“你看這樣可以嗎？”

后知后覺的陸嘉曦直到這時才發現方新亭有一手漂亮的瘦金：“這字真漂亮……”

然后，他一拍腦袋：“我知道你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