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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曳一出廚房就看到那頭青羽跟趙元坐在一頭,老頭子跟頭佬在另一頭,桌案四方,四個人兩方。
不過比起著正經的青羽跟趙元,奎山的兩個頭頭委實太寒酸了,尤其是剛出柴房的頭佬,頭髮上還沾著一些灰塵跟碎柴梗,就那麼大大咧咧得盤著坐在那裡。
趙元打量著一老頭一摳腳大漢,氣度依舊,說:“康大師百忙之中還空出來一見在下,可是知道在下今日有要事相求?”
康師傅:“不是,只是筍快可以吃了”
哦,你們奎山的人都這麼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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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微笑不語,青羽見怪不怪,李大雄已經很主得拿了碗筷,盛上四碗熱騰騰的筍湯,雖然說兩人有背景有閱歷,吃過的山珍海味自然不,但這奎山山清水秀,乍然一品這山中珍稀也是極好的。
反正趙元聞著味道,又看著那大塊大塊白的筍湯跟白的筍,還有泛著鹹香的豬。
哎呀。
趙元眼睛亮了,也不客氣,端起碗就吃了起來,而青羽卻知這奎山幾人是一脈相承的貨,在李大雄跟頭佬直勾勾的目下打開那油紙,將裡面包裹著的當地滷味燒出來,當然是上品味,那香氣撲鼻,油脂藏亮,皮顯,桀桀,奎山幾個本就是貪吃的貨,一看這個兩都慫了,喜滋滋得陪著鮮甜的筍湯大吃大喝起來。
顧曳那頭正抱著一木桶的飯過來,一看這幾人...
“飯來了”
青羽擡頭,起接過飯桶。
顧曳也不推拒,畢竟這人怎麼著也是范盧氏的人,有這等風度也不奇怪。
飯桶放在邊上,幾個大老爺們吃這些也吃不飽的,自然需要吃飯。
不過青羽不吃,甚至連筍湯也不喝。
盧氏規矩如此,幾人都沒說什麼。
趙元吃吃喝喝,倒也越了規矩,竟然直接提起:“兩位大師,我這次來乃是爲城中詭事來尋求兩位幫助”
顧曳才坐下,一聽就知道來事兒了。
頭佬卻好像沒聽到似的,只囫圇咬著翅,一邊說:“忙死了忙死,我才差點死在外面,可得好好歇幾日”
顧曳卻有些驚訝,這兩年頭佬的確一如既往出門做“項目”,不過都不是很棘手,甚至還比不得佘家那事兒來得厲害,都是些小鬼事,頭佬十天半個月弄一件,大多數都是耗在路程上,事本不棘手。
但這一次顧曳知道頭佬負傷還驚訝了下,這次這個項目這麼棘手?
不過頭佬這次也沒提起是什麼棘手的項目讓他傷。
趙元目一閃:“大師放心,這件事絕不會那麼棘手的”
頭佬咀嚼著,有些譏誚:“幽州府鬼手趙典史,這個名頭可是不小啊,你辦的是人間要案,若是人間的事,過了你的手,加上你上峰也是個厲害人,還能理不了?如果是鬼事,找玉堂的人也就是了,何必找我”
趙元也不急著反駁,只說:“康大師說的不錯,這的確是人間案子,在下也是仵作出,後當了典史,但卑言輕,哪談的起辦這個字眼,至於那些虛名也是不太可信的”
顧曳當然知道典史這種職從元朝開始,明清沿用,在州縣用的比較多,是縣令的佐雜,不品不流,的確談不上什麼朝廷員。
但這個趙元也絕不是什麼普通典史。
“所以你上山,是想拿一個不是你做主督辦的案子來委託我?”頭佬似笑非笑,趙元也不遜半分,反而微微一笑:“在下謙卑,也只能替上跑跑,若不是上覺得棘手,無法解決,又苦於沒有門路,也必不會勞煩大師你的”
“玉堂的人呢?都屎了?別說沒有玉堂,幽州還能沒其他降師?就知道撈著我奎山不放...丫,青小子,總不會是你家的盧公子怕我奎山門人死而故意讓你拉皮條吧”頭佬翻著白眼說的這番話讓青羽也忍不住翻白眼了。
拉皮條?
就你們奎山兩個摳腳漢子跟一個老頭子?
還是說...
青羽瞟了旁邊安靜吃喝湯的顧曳,垂頭作揖,道明原委:“五日前,在下本隨公子在查案,一棘手案件,得趙大人幫助終於水落石出,大人其援手,正回幽州與趙大人共飲杯酒,但城中諸事繁多,且有聖上下達要令,公子只能前往,只是也恰逢趙大人轄區正發生頗爲怪異的紅石榴命案,趙大人本想求助北堂,但北堂派如今鬥,諸多紛爭,竟無人可挪出人手來,因此公子纔給趙大人提了奎山,康大師的能耐在小楊村也是有目共睹的,公子派遣我回了幽州之後,我便代表公子跟趙大人舉薦...纔有今日拜訪”
果園?
顧曳聞言,著筷子的作頓了頓。
紅石榴?
什麼命案還以紅石榴命名啊。
“紅石榴樹了?”顧曳本來不喜歡搭話,此刻幽幽來了一句,自然讓趙元幾人的注意力落在上。
趙元也不敢小看顧曳,因他甚見過這樣的子,年輕,但這雙眼睛顯絕不蠢笨。
“倒不是,顧小友可知幽州有一地名爲石榴莊,那莊子乃屬幽州有名有姓的大富之家,主人姓陳,陳家老祖陳年生在三十年前以種植石榴發家,雖石榴乃價廉之,但稀薄盈利仍舊讓陳年生有了基,後經營綢布,因經營有道生財滾滾,不到五年便是越至幽州有名有姓的富人之一,因念石榴發家,特在莊子之中騰出一大片地種了許多石榴樹,因此陳家宅子也被幽州人稱爲石榴莊,三十年基雖淺,但陳家也是有名有姓,很生事,但十日前卻發生了駭人聽聞的一件事”
本來顧曳年輕,但也不是,當以小姐稱呼了,不過顧曳是降門中人,做派又不拘小節,用小姐稱呼反而不恰當,所以趙元信手拈來一個顧小友,也顯得親近。
“誰死了?”
顧曳張口就死啊死的,可比普通子彪悍多了。
趙元看兩眼,留意到頭佬幾人也在聽,便是繼續說道:“死者死相極慘,也頗爲奇怪,上有諸多刺口,且都是穿傷,致命傷乃是心臟被刺穿,且渾蒼白,流了大半,彷彿乾,因這死相惹得城中百姓諸多恐慌,紛紛傳言有吸魔人出沒....城中人心惶惶,又因爲發生在石榴莊,陳家頗有臉面,府衙很有些力”
“陳家有人做啊?”顧曳問。
“顧小姐果然聰明”
奧,如果陳家單單是大富世家,幽州府衙纔不會鳥它半分,公事公辦就是了,談什麼力啊。
而且對方銜份肯定還不小。
畢竟幽州府不是鄉鎮小縣。
“錯,此陳家人恰無職”
趙元反而駁了顧曳的揣測。
頭佬眨下,“誰不知道三個月前陳家公子得榜眼,且在頗有名聲,得權貴青睞,陳家因此水漲船高,連擺十天流水席,幽州人無人不知,也就你個小丫頭還在這裡白瞎猜”
古今都一樣,是一個講究關係人脈的世界,那陳家公子雖然還無職,也只是榜眼,但放眼泱泱大國,從隋時起沿到大唐,科舉一向是朝廷選拔人才的重要手段,況大唐國富民,諸多制度也頗爲開放,對科舉更是重視,不過正史裡面隋唐時科舉時間不定,可能是一年一次,也可能是皇帝臨時下達,但在這個神鬼大唐卻是三年一次,跟後面宋朝改革提前接軌了,顧曳也不糾結這個,只知道三年一次的科舉只出三個最優秀的人才——狀元榜眼探花,幽州雖然地位不低,但因地偏離中原核心,在科舉這種選拔上並不出彩,陳家公子這個績也算是二三十年都難得一見了,因此陳家得意也是應該的。
只是那陳家公子能以富家子弟的出混權貴圈中,雖有榜眼這個輝份加持,但顧曳覺得此人必然是個厲害人。
但是麼...
“師傅你肯定也吃過!”李大雄猛然上線。
“吃過又怎麼樣!”頭佬臉皮極厚,雖然是堂堂降師,但去吃那種流水席也是毫無力。
李大雄卻十分憤慨,趙元暗道奎山總算還有年輕弟子跟上面兩代不太一樣...
“你不帶我!”
李大雄如此委屈,趙元如此無語,青羽只能偏頭...
若不是他知道奎山不太簡單,也不會認同公子此舉。
但真正接還是——有點難度。
“咳咳”趙元咳嗽了下,打斷兩師徒,“陳家公子背後有人,但我畢竟職低,也不甚瞭解,只知刺史上心,囑我查辦”
“哦,那你辦就辦唄,幹嘛又扯什麼詭事...難不是鬼殺的啊!”
顧曳察覺到頭佬今天好像一直抗拒這個案子,哪怕趙元一開始就拋出都沒同意。
是傷很重,還是...
“鬼?”趙元表有些莫測,“死者的臉不見了”
“準確的說,是臉皮被剝下了”
這話一說,顧曳,李大雄跟頭佬臉都變了。
什麼況。
王菁二號?還是佘家的那位佘夫人也還沒死?
“是....”頭佬下意識想到了流鳶。
是因爲察覺到跟流鳶有關,那盧易之纔想把奎山一起拉下水?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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