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阿姨們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干脆說起諸如“這有什麼,男未婚未嫁的多多發展發展”“學長學妹這多好的關系看好你們”……等等話。
霍音能覺到自己旁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將尷尬的氣氛推高/的還是。
這邊聊得熱火朝天,說著跟他們兩個相關的話題,霍音難以。
這個時分,程嘉讓越過人群,頭也未回地大步離開。
喧鬧嘈雜的人群倏然安靜下來,眾人面面相覷。
霍音從人群里離開的時候,幾乎是落荒而逃。
從每晚歡歌笑語的小廣場上離開,穿過橫貫鎮子的主干道。
霍音一直回到家,關上房門倚在門后素手按住起伏的心口時,耳邊依舊是剛剛路過小鎮路邊小商鋪時,平淡而低淺的對話——
“小伙子,這盒中華還要是不要啦?”
“要。”
“一包是嗎?六十五塊錢。”
“嗯。”
……
-
臘月二十四小年。
年關漸近,距離除夜已經近到可以掰著手指頭計算日子。
鎮上的年味漸濃,主干街道上各個商鋪都已經掛起紅紅的燈籠。
為常年灰白兩調素淡的小鎮增添了些重彩濃墨。
別有一番不同往日的風。
街邊一家小型超市里,店主看著穿居家服的漂亮小姑娘,扶著額頭提醒:
“哎,這小囡,你不是要生嗎?你那手里拿的是香油。”
店主痛惜地搖了搖頭。
這霍大夫家的小囡長得漂亮是漂亮,就是怎麼好像,腦子不大好使。
最近這兩天來了好幾回,不是付完錢沒要找零就匆匆走了,就是說要買咖啡拿回去兩盒牛。
看起來總心不在焉的。
這不,今天又把生拿了香油。
嘖嘖,生和香油都分不清,可憐見的。
霍音聽到店主的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幫媽媽來買生的,剛莫名走了下神兒,一不小心就拿了香油。
連忙把香油放回貨架上,買了瓶生回到家。
自從上一回不小心在徐老面前提及劉詠琴的父親去世的消息,徐老第二天特地打電話來同說最近的幾天他們的工作暫停,可以先休息幾天以后,一連數日,再也沒見過徐老和程嘉讓。
再加上自那天之后,更加頻繁地接到林珩用不同電話號碼打來的擾電話,霍音干脆把電話卡一拔,手機只能借助wifi,收些零碎的微信消息。
數日以來,再沒收到過有關徐老、林珩、程嘉讓……他們這些跟相識與北京的,所有人的消息。
就每天閑散地生活在皖南小鎮上,像是與遙遠的首都兩相隔絕,活在對外一無所知的封閉的平行時空。
收到顧師姐的微信時,霍音正在廚房幫媽媽切藕片。
略重的小瓷刀割破藕片白的表皮,“咔噠”清脆的聲響落下,藕斷片,卻還縷縷連著。
藕剛剛切到一半,還有半個沒有切。手機就放在案板旁邊,陡然響了兩聲,消息提示區顯出師姐的名字。
霍音停下手中的刀,打開微信,將師姐的語音外放,自己則自顧自繼續切自己的藕。
手機里,師姐悉的聲音很快傳來,師姐用淺淡地口吻說著話,話里的緒人聽不分明——
“小音,雖然我告誡過自己無數次,不要聽程霖的任何消息,可是消息傳到我這邊,我還是會忍不住想聽。”
“最近聽說,他被家里人罰得很重,長輩下了狠手打人,好像連現在在公司的職務也岌岌可危,似乎,要安排他去分公司做事。”
他們那種大家庭,牽涉到集團,家族利益。
犯了錯誤,影響家族聲譽的人要被安排到分公司去似乎也是懲罰的一種。
霍音應聲算是了解,手上還在切著剛剛未曾切完的蓮藕。
沒想到師姐的下一句話,讓這刀就不小心落到了自己手上。
瓷白的刀落到細的指背,雖只是劃破一個皮,溫熱的卻也汩汩地順著皮的裂口爭先恐后地往外流。
——“聽說就連他堂弟,咱們a大最聲名在外放浪形骸的校草程嘉讓,都對他的行為不敢茍同,不管是事發前后,明里暗里都說過他不次。”
霍音“嘶”了聲,倒一口涼氣兒,手放到旁側的池子里去沖冰涼涼的自來水。
傷的是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后來由著李蘭給上了止痛藥,又取了ok繃包扎。
兩細細的指頭被繃帶纏在一起。
包扎完畢的時候,李蘭還用剩余的半截兒繃帶在手上系了個長長的蝴蝶結。
白繃帶隨著手指一一搖,逶迤飄散,霍音看著手上,總是無意識地覺得在哪兒見過。
今天這頓炸藕盒最終還是沒吃上,先不說霍音切藕片的時候傷了手,這些藕沾了的腥,顯然不大能吃。
更何況,傷了手后,沒想到的是,今天又突然接到了徐老打來的微/信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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