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候機的位置上，沈瑟終于找回了部分思緒，轉而問程紹仲:“你為什麼沒告訴過我，你要跟我一起去德國？” “我怕你會不答應。”程紹仲的半邊偏向，兩個人膝蓋相抵，頗有促膝長談的模樣，而他的話，也都是坦誠，“況且提前告訴了你，就沒有這樣驚喜的效果了。”

驚喜？

沈瑟覺得驚得實在過頭了，現在心還怦怦直跳呢。

咽了咽，努力將自己的呼吸調整到平常:“你可以離開這麼久嗎？你公司里不是有很多事要忙。”

“再忙也不差這幾天，等幫你安頓好了，我就回來。”

“我自己可以的，房子我都找好了，跟幾個中國的留學生合租。”

況且就算去了要現找房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未年的孩子，沒必須要走到哪都需要別人的看護。

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程紹仲似乎總是將看做一個不經事的小孩。

比如他可以很自然地告訴:“你之前沒有一個人出過遠門，我不放心。”

沈瑟撇撇，在心里吐槽他的專斷，的話他從來都聽不進去。

深吐了口氣，說:“隨便你吧，反正又不是我浪費時間和金錢。”

程紹仲看氣鼓鼓又無奈的樣子，眼角眉梢都掛上了笑意:“昨晚是不是沒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還說這個呢，也不知道誰幾天來一點消息都沒有，害得天天晚上做夢，每次醒來都特別艱難，還特別累。

當然沈瑟才不會這樣告訴他，只會說:“是啊，因為要出國了，我特別激，所以失眠了一下下。”

“這說明你還年輕。”

“你干脆說我稚好了。”

這下程紹仲笑出了聲，他的笑聲很低醇，很好聽，加上他的面容也十分英俊出，所以吸引了周圍不的注意。

每當這個時候，沈瑟都會覺得有些的。

有一次把這種覺告訴了何清，后者一臉了然地告訴，這就是自己的東西被人盯了去的不爽，通俗點講，就是占有。

當時沈瑟覺得有道理的，畢竟那麼帥的男朋友，恨不能能捂在家里當寶貝，誰愿意整天出去招搖被別的人覬覦啊。

可是現在，這就很奇怪了，且很不妥當，因為程紹仲已經不是的男朋友了，他們之間不存在什麼的牽絆，他也有了新的伴，再有這種覺，純粹就是的問題。

于是努力轉過頭，努力忽視。

程紹仲只以為還在別扭著，看著的側臉，他的目寂靜又和。

不久之后，登機口的工作人員提示可以排隊登機了。

沈瑟站在程紹仲的前面，隊伍在一步步地短，卻還沒想出要怎麼安然面對后的男人。

他也再沒主跟說過話，就靜靜地站在后面，不曉得此時在想些什麼。

終于，沈瑟將自己的登機牌遞了出去，核對無誤，走進了閘口。

本以為程紹仲也會很順利地跟走進去，可工作人員在核對他的信息時卻突然變得謹慎起來，甚至還示意他稍等片刻。

后面的幾個人探過來張，不曉得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突然停下來了。

沈瑟見狀也有些疑，正當不著頭腦時，程紹仲卻將的包遞了過去，示意接住。

“你先登機，我馬上就來。”他說。

沈瑟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我買的是加急票，可能手續有些復雜。”

沈瑟抿，沒說話。

“你去等著我，聽話。”他的眼神仍然那樣冷靜，帶著哄的沉定。

沈瑟于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轉過。

跟機連接的廊橋不算長，哪怕走的再慢，也很快就抵達了機門前。

笑容滿面的空姐向著每位登機的旅客點頭示意，關艙門的時間快到了，還提醒后面的旅客抓時間。

沈瑟在廊橋的盡頭停下了腳步，然后回頭看了一眼。

“這位士，請不要在此逗留，盡快登機。”空姐禮貌地提醒，且出手要幫接過東西。

沈瑟勉強地笑了一下，一只腳終于上了機。

登機口外，機場工作人員認真核查后告訴程紹仲，他現在不能離境。

對這個結果，程紹仲卻也并不意外。

人已經送到了，哪怕最后的結果不如人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而且無論他是否陪伴左右，對沈瑟來說應該沒有太大的差別。

他口口聲聲地告訴，他擔心一個人在外，但事實是他沒有信心就這樣看離開自己的生活。

以前似乎是沈瑟依賴著他，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但只有他清楚，是他不習慣沒有的日子。

如今真到了訣別的時刻，希沒有給造太多的困擾。

從今往后，會有更明璀璨的未來。

雖然那幅畫卷里不會有他的存在。

程紹仲輕嘆了一聲，等待著飛機起飛的剎那。

很快登機口關閉，接著是艙門關閉。

幾分鐘后，機開始行，一路向前，巨帶著電火石的塵霧，漸漸遠離地表，遠離所有人的視線。

程紹仲一直目送著，直到飛機消失在明空中，他才收回目，轉準備離開。

這時背后時候出現了一。

他沒回頭，對別人的事，他從來都不愿費心思去顧及，他看上去對所有的事都掌控于手心，但實際上，他真正在意和珍重的在極數。

走出去幾步，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他現在沒有心去查看，但是有這麼個東西一直震著，也擾人清靜。

他沉著臉拿出來，卻在看到電話號碼的剎那，陷了有的怔愣。

這是……

他停下腳步，然后抬手接聽了電話。

“你要去哪兒啊？”那頭的人說，“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

回過頭，看到的就是沈瑟站在眾多工作人員的中間，穿過層層疊疊的影像，直直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