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易銘走回去，看到的就是還在垂淚的方太太，以及站在一旁有些懊惱和無措的方進。 如今的事真的是一團麻，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方進也覺得有心無力。

尤其是面對妻子的不理解，他甚至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只剩下無奈的嘆息。

侯易銘走過去，對方進說，外面有點事，請他先去理一下。

方進不疑有他，又無奈地看了眼妻子之后，便暫時離開了這里。

之后侯易銘走到方太太邊，遞上一張紙巾。

“謝謝。”方太太明顯還是傷心著的。

侯易銘頓了頓，開口說道:“有件事，我想跟您談一談。”

……

十幾分鐘后，方進重新回到了堂，本想著找侯易銘問個清楚怎麼回事，可四下去，卻并沒瞧見后者。

倒是方太太先看見了他的影，朝這邊直直地走了過來。

方進看這架勢，以為要到了算賬的時候。

也對，自家老婆雖然當著外人的面不舍得折他的面子，但私下里可是不慣他的臭脾氣的，但凡是他做的不對的地方，肯定會直言不諱地說出來。

他自己也清楚，方才的確是有些過分了，不管他對顧紹季有多見，妻子總是無辜的，哪能無緣無故朝著發脾氣。

于是乎，即便是已經覺得焦頭爛額、異常疲憊，方進還是決定道個歉。

“對不起啊……”

“對不起……”

兩個人竟是同時出聲，且彼此都愣住了。

“你干嘛說對不起啊……”

“你干嘛道歉啊……”

又幾乎是異口同聲。

夫妻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會兒，還是方進找準時機，率先說道:“我剛才不該朝著你發脾氣，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我明白。”方太太眼中不再是氣憤和憂傷，而是滿滿的理解和心疼，“是我沒搞清楚狀況說錯了話，差點敵友不分，你別怪我才是。”

事突然出現了如此轉機，稍微一想，就知道應該是侯易銘的手筆，怪不得剛才后者故意把他給支出去。

方進問侯易銘去哪兒了，方太太卻搖了搖頭，說不清楚，剛才兩個人相談完之后，他就離開了。

侯易銘此刻在殯儀館外面的空地上了煙。

他不是個有煙癮的人，平時哪怕工作力再大，也沒想過用煙喝酒的方式來排解疲憊。

只是現在，他莫名地想要刺激一下大腦，讓自己保持清醒。

同時，他也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很久很久之前，當他對沈瑟產生好，想要與其有進一步的發展的時候，總是覺得兩人之間存在著一些阻礙。

是什麼障礙，他不到看不見，可卻能覺到它/它們實實在在存在著。

到了后來，他終于知道了，因為一個程紹仲的男人，因為那個男人占據了沈瑟的整顆心，所以他才沒有任何機會。

程紹仲此人，他早先就有所耳聞，一個曾讓檢察群分外頭疼的律師，不管是出于褒義還是貶義，總會在業有諸多討論。

他沒有跟其正面鋒過，所以對后者的一切印象，只停留在傳聞和表面。

不過他想，一個英俊多金、能力卓群的英人士，能招致異的青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而且這樣的人會帶來一種錯覺，那就是他生來完，后來所有的加，不過是錦上添花，純白手起家、靠自己的努力完階層越的，何其稀和難得。

后來得知程紹仲跟顧家的糾葛之后，這樣的認知便更加得到了印證。

也由此，他打從心底里并沒有覺得這個男人有多了不起，無非就是靠著家里的勢力得到了所謂的功，任何人在這樣的位置上，都會走同樣的路子。

直到今天。

直到他見識到了所謂的親人可以是何種面目。

侯易銘剛才那一瞬，居然在心里產生了類似悲憤的心，明明他跟這件事無關，明明他是個局外人，可就是深切地到了。

他沉默地完一煙，然后找出手機，給何清打了個電話，問沈瑟現在怎麼樣了。

何清嘆了口氣，說沈瑟還在睡著，但即便是睡著了，還不忘抱著自己的那個包，好像里面藏著什麼寶貝似的。

侯易銘聞言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試探著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什麼？”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件突如其來的通事故，不是意外。”

……

沈瑟醒來的時候，幾乎是滿頭大汗，后背上也了一片，服在皮上，有些難。

沈媽媽寸步不離地守了一晚，這個時候立即察覺了的靜，忙傾過來，替了額角的汗，還低聲音，心疼道:“瑟瑟，不，媽給你準備點東西吃好不好？”

沈瑟下意識地將懷里的東西抱，有些茫然道:“媽，幾點了？”

“還不到七點。”

“方律師在哪？我想見見他。”

“他還在……還在……”沈媽媽說不出殯儀館那三個字，怕刺痛兒的心，就含糊了過去，“他還在外面，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嗯，很重要的事。”

“那你先吃飯，吃完飯之后我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看看你好不好？”

沈媽媽雖是商量的語氣，可并沒有抱著太大的希，畢竟沈瑟現在的狀況有目共睹，并不像是能乖乖聽話乖乖吃飯的模樣。

但奇怪的是，聽到這樣的要求，很痛快地答應了。

“好，先吃飯，現在就吃吧。”

何清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看到沈瑟醒了，很是高興，滿眼都是關切:“親的，昨晚睡的好嗎？”

沈瑟輕輕點了點頭。

何清本想拉著說說話，以前們兩姐妹就喜歡坐在一起聊天，胡天侃地的，好不自在。

但目前這樣的形，似乎誰都沒有這樣的心。

沈媽媽出去準備早餐了，剩下們兩個。

何清看著沈瑟蒼白的面容，以及還有些恍惚的神，心下十分糾結。

在猶豫，剛才侯易銘跟說的那番話，到底要不要告訴沈瑟。

還在擔心，如果告訴了沈瑟，后者會是種什麼反應，是否能夠承這樣的沖擊。

一切都是未知數，都在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