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總是來的猝不及防。
所有的一切發生的那個快,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喬氏已經被踢飛出去,整個人蜷在地上。
「喬兒!」
醇郡王驚呼一聲,策馬揚鞭平治過去,段寒霆和榮音等人也連忙趕上前去。
載正將喬氏抱在懷裏,不停喚著,喬氏臉蒼白、額頭冒汗,痛苦地蜷在他懷裏,下流了一灘,髒了的擺。
榮親王府有家庭醫生,可博爾濟吉特氏抓著榮音的手,懇求一定要儘力保住孩子。
榮音抬頭看了一眼醇郡王,沒敢說眼下這種況,能夠保住大人已經是不易了。
醇郡王雙目赤紅,雙拳握,「我要活著!」
段寒霆朝榮音點了點頭,示意不要有力,儘力去救即可。
生死有幸,富貴在天。
房間里,丫鬟們已經將喬氏的了下來,幾乎都被鮮浸了,大上也沾滿了鮮,似乎怎麼都不完。
榮音和家庭醫生查看了喬氏的況,確定孩子已經沒有辦法保住,為今之計只能是儘快引產,保住大人的命。
做手的時候,榮音看到喬氏小腹近三角線的地方,有一紋,紋的是一朵花瓣,很是妖冶。
然而這個麗的子,面蒼白,秀眉微蹙,彷彿一朵花瓣在凋零前夕,人無比心疼。
手進行了整整兩個小時,等到榮音和家庭醫生從房間里出來之時,在外面等候的無比焦急的眾人呼啦啦地圍了上去。
王府的福晉們都聞訊趕了過來,面著關切和焦急,似乎都心繫喬氏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家庭醫生搖了搖頭,憾地表示:孩子沒保住,大人暫時平安。
醇郡王眼底閃過一痛,卻有種意料之中的平靜,問道:「謝謝醫生,我能進去看看嗎?」
醫生點了點頭說可以,不過要注意病人的緒,不要刺激到。
段寒霆將疲憊不堪的榮音扶住,兩個人眼看著載正走進去,握著喬氏的手,喬氏眼含清淚,一遍遍地對載正說著「對不起……」
而以博爾濟吉特氏為首的福晉們,都紛紛嘆了口氣,鈕祜祿氏道:「本以為已經勸好了,怎麼還是這麼想不開呢……」
博爾濟吉特氏給了一記眼刀,才制止了後面的話。
發生了這麼一場意外,大家也都沒有心吃飯了,段寒霆和榮音告辭離府,走的時候博爾濟吉特氏一面謝,一面也讓榮音不要介懷,「今天幸虧你在這裏,不然別說孩子,大人都不一定保住。改日我和王爺一定登門致謝,今天這頓飯先欠著,來日方長。」
回去的路上,榮音一直悶著聲沒有說話,段寒霆握著的手安,「你已經儘力了,別太苛求自己。」
他以為是因為沒能保住孩子而自責。
阿力開著車,這時忍不住話道:「夫人,不是你的錯,馬是側福晉故意招惹的,我估計是自己不想要這個孩子……」
「掌!」
段寒霆沉聲道:「這種話也能隨便說出口?」
阿力給了自己一,頗為委屈地嘟囔了一句,「我親眼瞧見了嘛……」
「還說!」段寒霆氣得就要過去踢他,被榮音攔住了,嚴肅地問阿力,「你真的親眼瞧見了,是喬氏主去招惹的馬?」
阿力覷著段寒霆的臉,重重地朝榮音點點頭。
主子們騎馬的時候,他就候在馬場一旁,眼瞧著喬氏在馬頭上摁了幾下,才惹的馬野大發,一腳把踢飛了出去,才釀的悲劇。
段寒霆和榮音聽了阿力的描述,兩個人對視一眼,臉一片沉然。
他們都猜到了這個孩子是喬氏故意不想要作沒的,可猜測是一回事,聽阿力這樣說完后,心中還是難免驚詫:為什麼呢?
晚飯是在家裏吃的,並沒有吃太多,洗漱過後上了床,段寒霆見榮音臉依舊不愉,「還在想白天那回事?」
榮音靠在他懷裏,「我就是想不通啊,好好的一個孩子,既然懷了,為什麼不要呢?不要也罷,為何又非要用這麼慘烈的一種方式去結束?你知道嗎,今天況如果再危急一些,別說孩子,大人都不一定能保住。喬氏看著悶的,果然這種才是悶聲干大事的人。」
說著,不由苦笑一聲。
同為母親,將心比心,打死都干不出這種事。
「你啊,就是同理心太重了,看著誰都覺得人家不容易。」
段寒霆一句話點出榮音的病,又道:「就像你說的,懷都懷了,那為什麼不要呢?喬氏雖是個妾室,但也坐上了側福晉的位子,可別小瞧這側福晉,醇郡王載正的幾位側福晉,哪個都是正統的八旗子弟,如果大清朝沒亡,那個個都是名門貴。喬氏在榮親王府是極特殊的存在,誰也不清楚的來歷和世,醇郡王從東京回來之時,邊就多了這麼一位側福晉,而另外兩位側福晉,竟然留在了東京。」
聽到這裏,榮音忽然想到了今天在喬氏上看到的那個紋。
從段寒霆上爬起來,下去拿起筆來,在宣紙上畫了一通,段寒霆湊過去看,「這是櫻花?」
「對!是櫻花!」
榮音看到的時候就覺得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花種,聯想到東京才醍醐灌頂地想起來。
段寒霆疑地問,「怎麼突然想起畫這個?」
榮音放下筆,看著宣紙上的櫻花圖樣,對段寒霆道:「喬氏上有個紋,就是櫻花。」
段寒霆瞳孔微微一。
所以說,醇郡王邊的側福晉喬氏,並不是漢人,而極有可能是日.本人。
隔了幾日,醇郡王夫婦真的登門來段家做客了。
段寒霆有些軍務沒理完,尚未回來,只有榮音在家,將他們迎進院子,今日正好,段舒嵐正在教小七和憶慈畫畫,寫生。
「呦,這是在家裏作畫呢。」博爾濟吉特氏看到院中景象,驚嘆了聲。
段舒嵐沖醇郡王夫婦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小七和慈兒看著來人,待榮音介紹后,一個「哥哥嫂嫂」,一個喚「伯父伯母」,禮貌得很。
倆孩子一般大,卻是差了一個輩分,也逗的。
醇郡王過去逗著小七,博爾濟吉特氏則是將慈兒抱了起來,「這孩子長得真俊,打小就是個人胚子,跟你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榮音笑道:「這話可別讓則誠聽見,否則又得吃醋了,他固執地認為兒長得像他。」
博爾濟吉特氏哈哈一笑,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帥是個兒奴。
慈兒並不認生,甚至有點自來,被博爾濟吉特氏抱著,著的耳朵好奇地問:「伯母的耳環真漂亮,怎麼會有三個,疼不疼啊?」
言無忌,惹的眾人都笑了,博爾濟吉特氏道:「這『一耳三鉗』,是咱們滿人的傳統。你喜歡嗎,喜歡伯母摘下來送給你。」
說著就要往下摘,榮音剛要攔,就見慈兒擺擺小手道:「謝謝伯母,不過我媽媽說了,無功不祿。再說了,我也沒有耳,沒有地方戴啊,等我長大了再臭吧。」
一句小大人的話又逗得博爾濟吉特氏哈哈大笑,這樣可聰明又漂亮的孩子,將來也不知道會花落誰家?
比起慈兒的古靈怪,段家七爺則要斂的多,看著慈兒鬧,他就靜靜地笑,笑完了繼續完手中的畫,而他畫的,正是榮音昨晚畫的那一副,櫻花。
醇郡王載正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薄抿一條筆直的線,側頭朝榮音的方向看過去。
很顯然,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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