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一大碗酸筍魚片就見了底,連湯都沒有剩下一口。
意猶未盡的眾人還在回味著魚的滋味,夸贊的聲音不絕于耳,“真是太太太好吃了,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魚!”
“可不是,我從前總嫌棄魚刺多又有腥味,可這回吃完全沒有被刺卡到。”
“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那我肯定努力賺錢爭取飯頓頓上酒樓!”
……
如此良好的反響,是老板娘開店那麼久以來從未見過的場面,不由生出一想要留下燕玲的沖。
“這位姑娘,我能和您談談嗎?”
燕玲微微一愣,“行啊,不過我待會還要買點東西,可能有點趕時間。”
聞言,老板娘立刻回答道:“不會占用您太多時間的,我們上二樓談吧。”
“行。”
沒有想到燕玲會如此好講話,一邊走上樓梯,一邊在心里盤算著該出多價格讓這子愿意留下來當廚娘。
燕玲牽著玹兒跟在后一起進包間,不聲的打量著里面的裝修,簡單到除了桌椅板凳之外,便只有窗口的那一盆花草。
難怪生意會輸給燕、朱兩家。
燕家酒樓以“奢華”為主,里面的格調可謂是雕梁畫棟、富麗堂皇,裝修的風格設計是按照京都那邊的風格而來。
這還得益于燕父年輕的時候四經商,飽攬了各地的風土人。
盛滿天下稍遜一些,但走的也是高雅格調,連大廳中都掛滿了書畫,向來是學子們匯聚談經的首選。
招呼著兩人坐下后,老板娘親自給他們斟了兩杯茶,開門見山的自我介紹說:
“大妹子,剛才也來不及介紹一下。我名花青人稱花二娘,年齡比你虛長幾歲,你我一聲花姐就好。”
輕呷了一口茶水,微苦回甘的滋味在齒間蔓延,燕玲開口打斷而來的話語。
“這是清明后的黃山猴魁吧。”
“是。”
為廚師,有關于口的東西自然是各方面都要學習一些,比如——茶藝。
大學時閑著無聊還專門去考了個茶藝師資格證,以茶食也早就不是新鮮的話題了。
“晴時早晚遍地霧,雨天滿山云,猴魁鮮葉采摘得在谷雨前后,立夏停采。”
“可這猴魁似乎是七八月時候的了,芽葉微老,所以才會有些苦味,甘香不足。”
雖然說油鹽柴米醬醋茶是日常生活所需,但是鄉下人家沒這麼多講究,茶淡飯能飽腹即可,哪能說出這麼多道道來。
觀燕玲的長相不凡,談吐氣質怎麼也不像是村,就算說是個大家閨秀只怕也沒人會懷疑。
“姑娘果真厲害,這確實乃是谷雨之后的茶。”
燕玲淡淡一笑,放下而來手中茶盞,“既然你讓我稱呼你一聲花姐,那您也不用如此客氣,我名燕玲,這是我的孩子小玹。”
燕姓?
同是做這行的,花二娘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現出了燕歸來的老板燕懷慶。
的表已經說明了一切,燕玲不不慢的開口解釋。大風小說
“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我是燕家庶出的二小姐,不過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我現在已經和燕家沒有關系了。”
聽上去像是是燕家的私事,花二娘不便過問。
“好,那我還是以燕妹子稱呼你把,只是我有個疑問,我也去過燕歸來吃飯。似乎,并沒有這道酸筍魚,不知道你這菜又是從何學來的?”
燕玲就知道自己一定會面臨這樣的問題,而答案自然也是之前忽悠石獵戶那一套。
“我在燕家的時候幸運地認識了一名白發老者收我為徒,他自稱是前朝廚后來流落到青鎮,我這廚藝便是他教的,傳授而來我一本私房菜譜。”
皇家廚!
能夠給皇家貴胄做飯的人那手藝自然是沒得說。
而燕玲剛才小一手做出來的酸筍魚確實也到了眾人的喜歡。
“既然如此,燕妹子你為什麼不把這本菜譜用在燕歸來,這樣燕老板還會不重視你嗎?”
聞言,燕玲目幽幽,輕嘆了一口氣,自嘲一笑道:
“這……花姐你應該比我清楚,現在的世道男人求學、經商、為都是天經地義。對我們子卻是百般苛求,我之前也想過將菜譜拿出來,但是我父親并不允許我進廚房。”
“殊不知這天下之大,男兒能建立功名,我們兒家未嘗不可?妝素手,翻云覆雨,正如隔壁國,君王不也是人嗎?”
這一席話,簡直說到了花二娘的心坎里去了。
緒激的拍了拍桌子,陡然起大喝,一張俏麗的臉上紅霞暈染。
“說得好!子亦可立一番功偉業,揚名千古。我果然沒有看錯,燕妹子你和我是同樣的人!”
燕玲差點被這氣勢給嚇到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呢。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花二娘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抱歉,剛才讓妹子你看笑話了。”
“無妨。”
花二娘慨的繼續道:“先夫早亡,我一個人維持著這酒樓。因為我是子的緣故,家中的長輩、同行競爭的對手也多有打我的意思。”
“這麼多年來,我不知道到了多世俗的白眼,酒樓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慘淡,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能把它關了。”
燕玲下意識的口問:“是因為這酒樓與你丈夫有關?”
只見眼眶微紅,晶瑩的淚珠無聲地順著臉龐滾落,緒上來忍不住聲音哽咽。
“是!當年發生戰,叛軍占領了青鎮,我和先夫倉惶中急急逃命,不慎把年僅七歲的兒弄丟了。”
“先夫生前唯一的掛念便是我們的云兒。”
所以這間酒樓才做“云客來”麼?
盼著云兒快點歸來。
從某種視角上來說,燕玲很同的遭遇,這是一個命苦的人。
可作為生意上的合作對象,并不能左右理智,所以還是要勸自己公私分明。
“我大概明白了,花姐你是想要這道酸筍魚的配方?”
“是!”
頓時,花青了眼淚,抬起了頭顱。
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