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拿著藥到廚房去熬了，蘇笙追過去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姐姐一邊燒火，一邊還在神遊天外。

“姐姐，你在想什麼啊？”

蘇笙蹲到蘇默旁邊，好奇地問道。

“我在想，人命在那些有權有勢的眼裡，真的如草芥一般。面對強權，我們只有下跪妥協的權利，毫無反抗之力！“

想起山林裡，被按進雪地裡，自始至終一直跪著，連擡頭的機會都沒有，甚至有一瞬間，護衛手中的長劍，堪堪落在的腦後，那種死神臨近時，骨悚然的危機是如此地讓害怕！

蘇默眼睛黑沉沉的，頗爲嘆地說。

轉眼，看到蘇笙瞪著眼睛，一臉純真地看著自己。

“小笙，你已經八歲了，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幹什麼呢？總不能一直呆在安寧村裡，跟村裡的孩子們混在一起從小玩到大，等到大了，又跟他們一樣，當個大字不識一個的鄉民，庸庸碌碌地過一生。”

蘇默用手裡的柴草點著地，神嚴肅地說。

“姐姐，我想讀書識字，當秀才，當大，以後才能力保護姐姐不別人欺負！”

原以爲蘇笙年紀小，就算表面表現得再穩重，頂多也就比別的小孩子聰明一些。

讓蘇默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這樣早慧。

的話才說完，蘇笙就握著小拳頭神激得站了起來，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輝，象是有無盡的雄心和憧憬。

他的話毫無作僞，每一句都發自真心，並且毫不猶豫地把蘇默也劃進自己的未來生活裡，這讓蘇默有些。

到了這個時空之後，蘇默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就被蘇笙和吳大娘這樣的一點一點地溫暖和救贖的。

手抱著蘇笙，地摟著他瘦小的，斬釘截鐵地說：“好，你有這個志向，那就只管大步往前走！姐姐就算砸鍋賣鐵，去跪去求，也一定會讓你讀書識字的！”

“可是姐姐，這很難的。孃親在的時候，也去求過蘇家，想把我送到家族的學堂裡，跟著蘇家的孩子一起讀書。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哭著回來了，抱著我哭了一夜，後來孃親再也沒有提過讓我讀書的事，只簡單地教我在沙地上寫了一些字—”

蘇笙皺著臉，一臉喪氣地說。

從顧婉月與人私奔到現在，他早就接了現實，提起孃親，眼睛裡也不再淚汪汪的了。

蘇默不解：“誰說我要把你送進蘇家的學堂裡了？不去蘇家。這附近肯定有私塾和教書先生之類的，姐姐把你送到那裡去——”

說到這裡，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爲蘇笙正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

蘇笙出小手著的頭，一臉愁容地說：“姐姐，你腦子裡進的水還沒出去嗎？這可怎麼辦纔好，要不要我找程大夫給你看一看。”

蘇默瞪著眼睛，心想這熊孩子記也太好了吧？怎麼還記著這個梗呢。

“不用！我自己控控就好了，不用找大夫花那個冤枉錢！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先給姐姐說清楚了先。”

蘇默一臉憋屈地說。

蘇笙目憐憫地看著：“清平地偏僻，各家各戶都不富裕，本沒有人家讀得起書。這方圓幾裡之，本沒有教書先生來此訓蒙，更別提什麼學堂了。只有象蘇家那樣的大戶人家纔有財力請得起教書先生傳業授課！”

聽到這個，蘇默簡直如遭雷劈，瞬間了悟。

原來方圓幾裡都沒有學堂，怪不得顧婉月只能去求蘇家。

可是蘇家爲什麼拒絕了讓蘇笙開蒙呢？

聽蘇笙講，蘇老爺對顧婉月還是有幾分真心的，那多半不是他從中作梗，多半是出於蘇家另外一個有話語權的人授意！

蘇家老夫人還健在，到底是老夫人，還是大夫人？

“孃親回來後有沒有說過什麼？只抱著你哭嗎？”

蘇默皺眉，試圖從蘇笙那裡知道更多信息，才能想好萬全之策。

“孃親一直不停地跟我說對不起，還說是大夫人說了，我不過是個庶子，以後也是要跟在蘇嘉泉邊作下人的，既是下人，那就是跑的，不用費力氣學文人讀書識字！”

這話說的，就是把蘇笙放在下人那些人裡面了，本沒有把他看蘇老爺的孩子一樣看待。

蘇默聞言瞬間心頭火起，這個蘇家大夫人，不知道何方神聖，手段倒是厲害的很，生生地把頗蘇老爺寵的顧婉月弄出了府不說，還揚言蘇笙以後只能給蘇嘉泉當下人？

誰規定的？！

“小笙，你告訴我，你想不想給蘇嘉泉做下人？”

蘇默瞇著眼睛問道。

蘇笙果斷搖頭：“一點兒也不想！自從他毒死我心的貓兒時，我就有點怕他了。姐姐，你不知道，掐死我的貓兒之後，他還笑瞇瞇地招手讓我過去，把貓兒抱走！他分明就是看到我了，故意讓我看的！他太可怕了。”

是有點可怕！

蘇默暗暗地嘀咕道，幾年前，蘇笙還小，蘇嘉泉的年紀也沒有多大，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麼歹毒的心腸，可見他的狠毒是從胎裡帶的，很可能與他娘，也就是蘇家大夫人一脈相承。

“怪不得你見到他就怵，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開蒙讀書的事，你讓姐姐好好想一想，一定可以想到辦法讓你讀書的。小笙，你且記得，姐姐未來能不能過上風的日子，就看你努不努力了。”

蘇默一本正經地說。

蘇笙狂點頭：“姐姐，你放心。小笙一定會努力讓你過上風的日子的。”

姐弟兩說了一會話，吳大娘的藥就熬好了。

蘇默剛把藥碗端進屋裡，就見一個腮邊長了一圈鬍子的男人開了院門，氣勢洶洶地闖進屋裡。

吳大娘面臘黃地靠在牀上，正用完好的手端著藥碗往裡送。

看到吳大娘包糉子一樣的手和，男人的眼圈先是一紅，然後二話不說，一把抓著蘇默的服，象提溜一隻小仔一樣地把抓過去，氣氣地質問道：“你和我娘們一起進的山，你沒事，的手卻斷了！你如果不說出來個一二三，我就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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