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噢,你們都想錯了呢!今天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人在縣城里賣豆芽菜呢!”小元寶仰著小臉,笑瞇瞇地說道。
“或許人家今天有事呢?”有人嗤笑道,“他今天不來賣,不代表明天也不來賣吧?等明天,你們就該犯愁了!”
“不,他明天也不來呢,”小元寶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解釋道,“今天,我們到了他以前的客人,他以前的客人告訴我們說,他兒子在府城發了大財,把他接到府城去福啦!以后,縣城就只有我們一家賣豆芽菜啦!我們今天會賺到錢、明天會賺到錢、后天會賺到錢……以后的每一天都會賺到錢!我們可以吃、吃魚、吃……”
“停停停,”有人不耐煩地打算了,“你們才賺了多錢啊,就敢說吃、吃魚、吃了?你們吃得起嗎?你們家晦氣纏,做生意也不會順!”
“沒有呀,我們很順呀!我們提了六斤豆芽菜過去,全部都賣啦!我們今天賺了六錢銀子!”小元寶的臉上出了兩個甜甜的梨渦,手比出了“六”的手勢。
村民們嫉妒極了。
接著,小元寶說出了讓他們更嫉妒的話:“我們金家才不晦氣呢!我們今天不僅賣了六斤豆芽菜,還和三家酒樓談好了,以后我們每天給酒樓供應九斤豆芽菜,加上另外的六斤散賣的豆芽菜,我們一個月可以賺四十五兩銀子!”
村民們倒了一口氣!
四十五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就是里正家,一個月也斷然沒有四十五兩銀子的收!
金家以前是村里最落魄的人家,吃食、欠外債,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可這才過了多久?
就又是茶葉蛋,又是豆芽菜了。
那茶葉蛋他們可是知道的,一顆茶葉蛋二文錢,一天能賣三百個茶葉蛋!
真是造孽啊!
憑啥金家能走運啊?
金老頭得了怪病,全上下長滿了如同櫻桃一樣大的瘤,瘤之后,就會從頭到腳開裂,可謂痛不生。
瘤殼剝落后,在那開裂,又會長出新的瘤。
這種怪病,簡直是聞所未聞。
村里不知是誰說,那不是怪病,那是孽報!
說是金老頭這個外鄉人,在來龍王村之前,肯定干過不傷天害理、殺人放火的壞事。
現在,那些人魂不散,纏上來了。
所以,他們化瘤,地吸附在金老頭上。
以后,誰靠近金家,誰就會沾染晦氣。
以后,誰幫助金家,誰就會被冤魂一并纏上。
正是這個原因,村里人才會對金家避之唯恐不及。
就算是嘲笑、奚落金家,也一定要離他們三步遠。
金家就這樣,了村里誰都可以踩一腳的存在。
平時還好,請戲班子過來唱社戲、村里開大會、誰家娶媳婦……的時候,金老頭絕對不能來!
他要是來了,村里人是要吐口水、拿掃把趕人的!
仿佛金老頭是個瘟神!
金家這一年在村里,別提多憋屈了。
此時,小元寶年紀小,所以直言不諱!
金二郎和金四郎心里別提有多爽了。
金大娘總是教育他們,不要跟村里人一般見識,不要和村民們惡,所以他們一忍再忍,其實心里本不想忍!
憑什麼啊!
今天,小元寶的話,真是狠狠地給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妹妹言無忌,妹妹干得漂亮!
就該用“結果”來打他們的臉!
跟這幫村民們有什麼好客氣的?
這幫村民嘲笑他們的時候,也沒見這幫村民對他們客氣啊!
金四郎忍不住說道:“妹妹說得對!”
金二郎也附和:“ 妹妹說得對!”
村里人的臉頓時更難看了。
小元寶的言無忌和兩個哥哥的附和,讓他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四天之前,他們還在嘲笑金家。
四天之后,他們對金家羨慕嫉妒恨。
命運弄人,莫過于此。
此時,他們都覺得他們就像是戲臺上的丑角。
他們簡直就了個樂子!
虧他們之前還把別人當樂子呢。
真是太可笑了。
小元寶回到金家,催促著金二郎拿出了那幾百文錢,金大娘見了,激得都快暈了過去。
全家人都很謝小元寶。
謝小元寶堅持要折騰豆子。
要是沒有的堅持、沒有的折騰,今天能賺到這麼多錢嗎?
不能!
元寶就是他們家的小福星!
當晚,金大娘做了好幾道小元寶吃的菜,全家都一個勁兒地給夾菜。
小元寶拉著金家人折騰茶葉蛋、豆芽菜的事,并不是一個。
元家大房的人知道這件事之后,心里極度不是滋味!
這死丫頭在他們家的時候,怎麼不想盡辦法折騰賺錢的路子?
怎麼到了別人家,就這麼殷勤?
他們嫉妒死了!
他們覺得,當初小元寶沒在山里被狼吃了,真是一大憾事!
元家大房的人越想,心里越暗,翻來覆去一夜沒睡好,心里像是被百蟲噬咬似的。
第二天醒來,元家一家人的氣神都很不好,當時一家都被狐貍吸了氣一樣。
次日清晨,天朗氣清。
清風徐來,白的月季花的花瓣,像是輕盈的羽一樣,翩翩而落,給秋風染上一層香氣。
草木葳蕤,影深淺中,澹臺鏡一席白,穿過初晨的霧,掠過翩飛的花瓣,踏過微黃的青苔,佇立在清澈的水潭邊。
水潭通,天云影共徘徊。
中有錦鯉數尾,如在云中游。
澹臺鏡給澹臺夫人請安,澹臺夫人手抓了一把魚食,撒進了清潭。
游魚如簇,爭相吞食。
“徽兒,”澹臺夫人拍了拍手,取過侍遞過來的手帕,仔細地著手指,“有事嗎?”
“母親,前幾天,我記得您說,等家中的事安置妥當后,要派送些東西給村里人,此乃禮數。”澹臺鏡一不茍地說道。
澹臺夫人作一頓,挑眉打量著他,突然輕聲笑了:“這是宅之事,你以前可不管。”
“兒子多話了。”澹臺鏡面無表。
澹臺夫人心想,你是我肚皮里出來的,我還能不了解你?
哪怕你三四歲就被接進了宮,中間與我分離了好幾年,但我自詡是你的母親,我可比旁人更了解你。
這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如今都關心起了迎來送往的禮數,那還能是因為誰?
因為那個兩面之緣的小姑娘唄!
“行了,我知道了,”澹臺夫人點了點頭,“這幾日盯著他們修整園子、灑掃各屋、添置擺設……我也算是累壞了,好不容易將宅各都安頓好了,你就提起了這茬事兒。既然你都提了,我現在就吩咐人下去辦。”
說著,意有所指地問道:“你覺得送什麼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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