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窖里面連一個刨土的工都沒有,總不能用雙手干吧?
沒辦法,我只能著頭皮拿木樁在那挖。
考慮到下面可能有尸,我挖得很小心,費的力氣也比平時大。
不知道挖了多久,木樁的尖端好像到了什麼東西,不一會兒就有一撮頭發了出來。
“林業深!”我一激,趕喊他過來看。
林業深皺了皺眉,似乎發現了什麼,目盯著掌大的通風口,看著外面,里冒出一句:“我們沒時間了!”
“什麼沒時間了?”我有點疑。
林業深沉著臉道:“有人來了,這個時候來人無外乎兩種可能,要麼是來救我們的,要麼是來殺人滅口的。”
他對著通風口的方向嗅了嗅,然后又道:“我已經聞到了柴油和松木的氣味,你可以現在考慮一下待會兒是想被烤得半還是七分。”
我頓時心頭一震:不是吧,又來?
我最近是五行犯火還是怎麼著?
看著林業深不驕不躁的樣子,我有點想哭:“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說風涼話。”
“咱倆現在可是一繩上的螞蚱。”
林業深似乎已經有了什麼想法,他道:“其實想活著出去也不是難事,關鍵在于你能不能下這個狠手。”
“你有辦法了?”我眼睛一亮,“那你不早說!”
林業深白我一眼:“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立馬客氣道:“是我多了,你說,你說!”
林業深這才挑明:“下面這尸,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傻姑的。”
“傻姑含恨而死,又被村長的鎮魂圖制,不得超生,怨氣已經很深,只要我們把放出來,肯定會第一時間去找村長報仇。”
“到時候村長自顧不暇,命都保不住了,哪還有功夫來對付我們?”
我想了想,林業深這一招雖然損了點,但也不失為一個保命的好辦法,不過,我還有個顧慮。
“要是我們把傻姑的鬼魂放出去,村長自然是死有余辜,那的怨氣會不會牽連到其他人呢?”
林業深道:“當然會,畢竟這個村子里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間接導致含恨而死的幫兇。”
“不弄死幾個人,的怨氣不會那麼容易消散的。”
我一聽有點不安起來:“那這樣我們豈不是也要沾染上因果?”
林業深語氣平淡道:“不是我們,是你。”
“所以說,我們能不能活下來,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草!
這是跟我玩道德綁架啊!
我眼珠子瞪起來:“那你為什麼不出手?毀掉一個鎮魂圖而已,對你來說輕而易舉吧?”
林業深抱著胳膊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道:“這種損德的事,我才不干。”
我氣得牙疼:“你也知道損德!那你還我做?你這不是故意坑我!”
林業深兩手一攤,表很無所謂:“你我死還是別人死,你自己想清楚,你如果已經有了舍己為人的覺悟,那我陪你。”
“大不了因公殉職嘛!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你!”我看著林業深那張厚無恥的臉,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業深了通風口外面,還不忘催促:“別墨跡了,趕做決定吧。”
“其實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誰該死,誰不該死,那都是命。”
“況且,你眉宇間有大功德,命中自有貴人扶持,這點小小的因果不算什麼。”
貴人?
我暗暗翻白眼,心說我長這麼大就遇到了兩個奇葩,一個蘇清淵,一個林業深。
這哪是什麼貴人,分明就是祖宗!
不過話說回來,我這條命是爺爺拿命換回來的,我惜著呢,怎麼也不能折在這麼個鬼地方。
不管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損德就損德吧!
我一咬牙,直接拿起木樁對著墻上的鎮魂圖一陣。
到了中間的位置,一截新鮮的指骨掉了下來。
林業深這個狗上司,不干活還喜歡在旁邊指揮,立馬道:“敲碎那塊骨頭,這就是鎮魂圖的關鍵所在。”
我把木樁換了一邊,重重砸下,只聽“咔嚓”一聲響,骨頭像瓷片一樣碎裂,有一團黑氣立馬從墻里鉆了出來。
黑氣繞著我們轉了一圈,我頓時覺到了一很強的怨念,下意識屏住呼吸,心里慌得一批。
不過,那黑氣并未在地窖里面多停留,轉了一圈直接從通風口出去了。
不多時,我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驚恐的尖:“鬼——鬼啊——”
這殺豬一樣的聲音,還真是村長。
看來林業深的猜測沒錯。
我一,癱坐在地上,看著出半張臉的傻姑尸,下意識的嚨滾,吞了口唾沫,問:“林業深,你剛才說,我有大功德庇護,是真的吧?”
林業深掃我一眼,“噗嗤”笑出聲:“傻瓜,當然是騙你的!”
“這種江湖騙子說的話,你也信啊?”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真想把林業深按頭狠狠的揍一頓。
林業深看我是真的急眼了,忙又忍著笑給我順:“行了,別那麼大的火氣,放心吧,進了我特調組,就是我林業深罩著的人,不會讓你吃虧的。”
嘁!
我暗暗翻白眼,懶得搭理他。
就在我跟林業深慪氣的時候,突然有腳步聲在地窖外面響起,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好像有人在開鎖。
我頓時張起來,趕躲到門后面。
“白姐姐,林組長,你們在里面嗎?”
這刻意低的聲音,是柯亮。
我長長舒了口氣,這才從門后面了臉,讓他拉我們出去。
到了地面,我忍不住問:“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柯亮面有些黯然道:“這是村長以前用來關傻姑的地方,我看你們跟村長回來之后就不見了,怕你們出事,所以出來找找。”
“這個地窖自從傻姑死了以后,村里沒人會來,我就想過來看看運氣,沒想到你們真的在這。”
“真是多虧你細心,不然的話,我們兩個還不知道會被困到什麼時候。”我激不已,從兜里出最后的兩百塊錢現金塞給他:“謝謝你救了我們。”
“不!不用了!”柯亮把手一,這次竟然沒有收。
“我救你們不是為了錢。”
頓了頓,似乎為了說明什麼,又解釋道:“雖然我確實很缺錢,但這次,我不是為了錢。”
我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幫我們,所以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心意,雖然不多,你拿著吧。”
“回頭買件干凈的服,去鎮里找個活干。”
“你這麼年輕,有手有腳的,該出去看看的。”
柯亮眼眶有些發紅,一時間手足無措,好像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突然間就破防了,一邊用手臂抹著眼淚一邊搭搭道:“這,這話,傻姑也跟我說過的,嗚嗚嗚……”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過去了,傻姑不會怪你的。”
本來我還想告訴他傻姑的尸就在地窖下面,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因為沒能救下傻姑,他已經夠自責的了,我不想再給他傷口上撒鹽。
我跟柯亮接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我知道,不管他之前多麼懦弱,多麼貪錢,他的本質是好的。
因為,只有心里善良的人,才會良心不安,真正的惡人,是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到愧疚的。
一直站在旁邊
沒說話的林業深,這會兒看了一眼天,突然開口:“時候差不多了,白湘,到我們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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