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盾系統即將修復,隨著議會大廈公佈了聖盾啓的時間,第六街區的大街小巷已經張燈結綵,洋溢著節日的氛圍。
對於海市的倖存者來說,聖盾不只是將他們與這片廢土隔離的盾牌,更是一面旗幟。尤其是對於那些曾經生活在這裡,見證過那個繁榮而偉大的盛世的人們,聖盾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尤爲神聖。
修復聖盾。
就存在修復秩序的可能。
恰逢第四座伊甸園剛剛竣工,星環貿易一年中第二次下調了農產品的價格,信用點的購買力持續走強,連帶著各大商鋪的商品也紛紛降價,生活在第六街區的倖存者們臉上洋溢著的笑容也充實了不。
本著從富廢土人民神文化建設的角度出發,經費多到用不完的議會大廈,乾脆趁著這個大好機會,宣佈將聖盾啓的那天定爲聖盾日,並規定每年這時候將由議會出面,舉辦大型慶典。
爲慶典錦上添花,北民地剛剛向第六街區送來了十數噸新出產的蟹白醬,以及一份民地宣傳畫。
據從北返航的水手們描述,在北的廢土上,幾盒在第六街區已經不稀罕的鮮罐頭就能換到一名金髮碧眼的洋妞,一包香菸就能買走初夜……
雖然帶有誇張的分,但不得不說越是原始的.,越是能激起人們開拓進取的主觀能。蟹白醬在第六街區大賣的當天,民者報名點的門口就排起了長隊。
任何持有NAC軍政府簽發戶口的任何等級公民,都可以在民者報名點登記爲一名榮的民者。軍政府承諾會爲民者安排工作,報銷民者的船費,並承諾將按照民者公民等級每月補50-100信用點,持續五年。
海市港口,升降機正在往貨上吊運集裝箱。
甲板上的水手們無打采地著煙,因爲他們馬上就要啓航,註定錯過一場盛大的慶典。
“不等慶典結束再走嗎?據說‘傲慢孩’會登臺獻唱,如果我沒記錯,樂隊的主唱是你的神。”
“不了。”拖著行李箱,韓越搖了搖頭,看向了港口的方向,眼中浮現出了一神往,“等我混出點名堂回來,我會去找。”
沒有再勸說什麼,宋忠偉嘆了口氣,出手使勁拍了兩下自己這位好哥們兒的肩膀,用鼓勵的口吻說道,“有夢想是好的,這個世界都已經變這樣了,也該有點夢想。”
緣分就是這麼的奇妙,在末日降臨之前,兩人並不認識。宋忠偉是個玩音樂的三流歌手,而韓越則是一名銀行保安,兩個人的生活圈子彼此平行,如果不是躺進了兩個相鄰的休眠倉中,他們幾乎不會知道彼此的姓名。
從一個避難所甦醒,被穿外骨骼的NAC士兵告知現在已經是世界末日第二十個年頭時,他們用了足足一年的時間去適應這個世界的新秩序,並試著接眼前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
也就是在那時,兩人爲了朋友。
“你的夢想呢?”
“躺進休眠倉裡睡一覺,”宋忠偉翻了個白眼,“兩百年後一覺醒來,直接爲懷舊派歌手。”
“得是復古派吧,哈哈。”
笑著在彼此的口捶了一拳,兩人相視一笑。
宋忠偉咧了咧角,看著韓越認真地說道。
“小心點,我聽人說過,那裡的況比這裡複雜的多。那裡除了亞晶和大洋馬,還有變種人和食人族部落。”
“風險與機遇並存,我會讓自己活下去,”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韓越停頓了片刻,向了那開始拉響汽笛的貨,突然笑了笑,“就送我到這吧。”
“你小子,”踢了他屁一腳,宋忠偉的語氣有些唏噓,“要開船了,趕滾吧。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
“哈哈,我欠你的東西多著呢!”
哈哈笑著,韓越拍了拍自己的屁,託著行李箱向貨的方向走去。
……
汽笛長鳴三聲,與岸上的人們作別。
離開了海市的港口,NAC的貨在兩艘軍艦的護送下,沿著歐亞大陸的邊緣北上。穿過寒流逆行的白令海峽,繞過阿拉斯加外的黃金水道,沿著北大陸向南而行,終於抵達了NAC在加利福尼亞州建立的港口……
經過了小半個月的航行,站在甲板上的韓越,終於見了闊別已久的海岸線。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北。
戰前他曾經來過這裡,以一名遊客的份。
然而此時此刻,站在這裡眺遠方的杉磯市,已經完全看不到一一毫曾經的景。好萊塢山被削去了大半,曾經林立在那裡的別墅羣如今只能瞧見禿禿的土包。
就在韓越努力回憶著這座城市本來的音容笑貌時,大的嗓門從後傳來。隨著甲板上其它民者們一齊回過頭去,他們在船艙的口,瞧見了那位只在登船時見到過一次的鬍子拉碴的船長。
“我們到了,前面就是加州,以前大概杉磯,現在什麼都沒差別。”
“這裡和第六街區不同,出了NAC的槍口便是蠻夷的土地,在這裡不存在秩序,哪怕是倖存者的聚居地,我希下了船後你們的槍口能夠一致對外。這裡大概就像幾年前的海市,倖存者比死爪更危險,與其被變種人抓住不如給自己腦子一發子彈,不過我想這些廢話對你們大多數人來說都他孃的等於放屁。”
站在甲板上,船長哼了聲鼻音,從兜裡出了一劣質雪茄點上,吐了口渾濁的菸圈,向了那約可見的港口,“我承認這裡充滿了機遇,一盒罐頭就能換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但我奉勸你們多長點心眼,在生活之前,首先得想盡一切辦法保住自己的小命。”
汽笛長鳴三聲,向著港口的方向靠去。
貨距離港口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站在甲板上菸的船長,突然從港口察覺到一不對勁。
港口實在是太安靜了!
若是往常的話,每次他從第六街區拉來貨,都能讓民地的人歡騰一陣子。尤其是那些松子酒,有些嗜酒如命的酒鬼,甚至可以裹著棉被在港口邊上睡一整晚,就爲了搶在所有人面前,用亞晶或者別的什麼亮晶晶的好東西,從那些水手手中換兩瓶廚房或者庫房剩下的。
但凡是帶酒的,在民地的銷量都算不錯。
然而這會兒別說是裹著棉被的酒鬼了,就連港口的工人都不見了蹤影。
“等等,”鬍子拉碴的船長微微皺眉,從兜裡出瞭遠鏡,對準了港口的方向,眉頭鎖在了一起,乾裂的角微微開合著,小聲喃喃道,“前面有些不對勁……”
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自然的地方,韓越站在甲板上,到一寒意順著北風鑽進領。
打了個寒,他裹了裹領,將手捅進了風的荷包裡,到了一個掛墜,心中不由升起了一暖意。
那個掛墜是他在某場演唱會販售紀念品的小攤販手中買來的,那會兒還是戰前。他沒想到世界變了,規則變了,一切都變了,唯獨沒變的是。相比起失去了一切的宋忠偉,他覺得自己終歸是幸運的。
“傲慢孩”還在舉辦演唱會,雖然換了鼓手,換了舞臺……
著寂靜的海港,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來,這次旅行應該多帶兩件防寒服。
這裡是民地。
這裡可沒有爲他遮風擋雨的聖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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