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聿知道,夜北冥腰間的無劍并非完全鞘,只要他一出現,無劍會立刻自出鞘。
“堂堂冥王,何時了狗之輩,深更半夜闖只有眷的府,害不害臊。”燕子聿心知夜北冥尋他定是有事,并非真的要殺他。
果然,對著他向來寡言的夜北冥回應了他。
“五將軍,是何人所殺?”
“真是笑話,一個兇手來質問本公子,誰是兇手。你饒口令啊!”
夜北冥在第五十次失敗后,停下了手。
他確信,這個陣法是從未有過的新陣法,之前破陣的所有辦法,都不管用。
忽然,他覺到九幽翠和盤古六戟有應,在輕輕抖。
這是圣與圣之間的應,一年來,夜北冥利用圣修行時發現的規律。
“燕子聿,蝕魂鏡在你上?”
夜北冥的手上只有九幽翠和盤古六戟,一年來兩件圣一直在他上,所以它們只會對蝕魂鏡和青虹圖產生這樣的應。
青虹圖一直沒有出現,傳說這百年來,西寧皇族一直在尋找,總有線索冒出,但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夜北冥認為它們是對蝕魂鏡產生了應。
燕子聿氣得差點吐:“你放屁!五將軍傷,在我虎嘯峰用蝕魂鏡給他療傷,眼見都快要好了,你為了奪走蝕魂鏡,殺了五將軍,現在還有臉栽贓在我上!”
燕子聿越說越生氣,改守為攻,陣法頓時波濤洶涌,狂風巨浪挾持著片片羽,將夜北冥包裹,泛著金芒的魚鱗出銳利邊緣,直取夜北冥的咽、心臟、手腕、大和腳踝。
夜北冥著排山倒海的噬人金鱗,不但不躲,反而撤去了周靈力,將蠢蠢的無劍按在劍鞘里,不許它出來反擊。
面對駭人殺機,夜北冥無畏迎上。
“燕子聿,本王沒有殺王將軍!蝕魂鏡也不在本王這里!”
他的手指泛出金靈,隨手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金芒中,竟出一個。
夜北冥手一探,九幽翠和盤古六戟赫然出現。
“蝕魂鏡當真在本王手中,直接用它封了你的靈力,犯得著在這里浪費本王的時間?”
“本王做事向來明磊落,手中有何圣,從不瞞天下人。世人也都知道九幽翠和盤古六戟在本王手中,本王又何苦對蝕魂鏡遮遮掩掩?”
“本王不屑向世人解釋,可是歡兒……只要歡兒肯回來,本王愿意向你道明實,自證清白!”
燕子聿不由容,十指在虛空中一握,眼看就要把夜北冥割片的金鱗,隨著陣法瞬間消失。
所有的事,都發生在彈指之間。
兩個男人心神快如閃電,言語卻沉穩篤定,隔著漫漫如汪洋大海的陣法,猛然間多出一些氣定神閑的愜意悠然,仿佛彼此正在品茶對弈,所有殺機,盡在棋盤之中,無傷大雅。
燕子聿再次嘆息。
為天下第二,是不愿意在這種況下殺了天下第一的。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地贏他,并非他主繳械,放水讓他贏。
陣法驟然消失,燕子聿著氣站在夜北冥的跟前,有點狼狽,可依舊還是翩翩俊公子。
桃花眼微瞇,他手去九幽翠和盤古六戟。
夜北冥沒有任何敵意,由著他去研究這兩樣圣。
這是他給燕子聿最大的容忍和善意……
一炷香時間過去,燕子聿這才把兩件圣還給了夜北冥。
“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嗎?”夜北冥的話打了燕子聿,如果夜北冥真的是殺害五將軍的兇手,他肯定會帶走蝕魂鏡。
其中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他需要知道詳。
夜北冥也難得配合地點了點頭:“想談什麼?”大風小說
“把你這一年查到的事,和與圣有關的事,都告訴我。”
夜北冥從來不跟人談條件,就算談,也該是他制定規則。
為了清歡,他不介意破例一次。
鷹眸中有某種道不明的緒閃爍不定,他刻意低了嗓音:“換條件。”
“我可以告訴你,小歡歡葬在哪里。”
突然,燕子聿只覺得頭一,呼吸停滯。
他竟沒防著夜北冥來掐他……
“歡兒……真的……”
蕭雨瑟說清歡葬雪山時,夜北冥將信將疑,可燕子聿也如此說……
夜北冥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手指越掐越,眼看就要把燕子聿的脖子擰斷,耳邊傳來斷斷續續、垂死掙扎的聲音。
“你……拜祭……小……”
對,就算清歡死了,他也死要見尸!
如果燕子聿死了,他又如何能找到歡兒的尸首。
夜北冥這才松了手,燕子聿捂著脖子,驚天地地咳嗽起來。
足足咳了一炷香時間,燕子聿才慢慢息過來。
“你先說……你說完了,我再告訴你。”這個時候,一定要離他遠一點,消息換的時候也要保守一點,否則又被他掐住了脖子,讓蕭雨瑟知道了,太丟人。
夜北冥冷靜下來,緩緩道來。
一個時辰后,燕子聿理出頭緒。
“你雖然沒有完全恢復記憶,但靠著九幽翠和盤古六戟記起了大部分的過往,并且利用他們增進修為,怪不得你變得這麼……”
才不愿意夸贊他厲害!
燕子聿不爽地咬著下,心想,自己輸給他也不算丟臉,畢竟他有圣加持,自己靠的可是天分和努力。
如此一想,燕子聿心好了許多。
“之前蝕魂鏡在我手上,我用它給五將軍治病療傷。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上還殘留了圣氣息,所以九幽翠和盤古六戟才會對我有所應。”
才不能告訴夜北冥,這個陣法是從天門學來的。
傳說中的四件圣就是從天門出去的,當然會對這個陣法有應。
“既然有應,為何不利用它們找到蝕魂鏡?”
燕子聿思維有點跳,他怕自己一停,夜北冥會問出一些他很難回答的問題,所以只能不停地問夜北冥。
夜北冥擰眉,眸變暗。
“本王試過,徒勞而已。”
燕子聿詫異地睜大了他的桃花眼,似是不信。
他確信,蝕魂鏡被走時是解封狀態,這世上也只有他和清歡才能封住蝕魂鏡。
既然是解封狀態,為何圣之間沒有應?
走蝕魂鏡的人定是殺害五將軍的兇手,他得到了圣,遲遲不用,難道是怕夜北冥找他麻煩?
可有了蝕魂鏡的人,可以封住對方的靈力,就算夜北冥有另外兩件圣加持,利用蝕魂鏡拼死一戰,也不是沒有勝算。
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燕子聿心道,這次去雪山一定要打機會甩了夜北冥,這樣他和蕭雨瑟就能到天門中翻閱書籍,尋找與圣有關的記錄。
“既然如此,我們暫且放下恩怨,待找到殺害五將軍的兇手,再做計較。”燕子聿立刻想遁走,他要馬上把今晚收集到的信息全部告訴蕭雨瑟。
夜北冥沒有阻攔,他聲音啞然:“我的孩子呢?你藏到哪了?”
燕子聿就知道,夜北冥不會相信蕭雨瑟的那些鬼話。
深思良久,他才緩緩說道:“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托付給了值得信任的人。你若想見,就找到兇手,以小歡歡的在天之靈,否則,你有何臉面去見的孩子。”
怕夜北冥還會繼續糾纏,他好死不死地在他的傷口上猛踩一腳。
“小歡歡臨死前說了,孩子姓,與你無關。本公子這麼做,只是尊重小歡歡。你若說的是實話,找到真正兇手,親手手刃那畜生,想來小歡歡也不會與你我計較孩子的事了。”
夜北冥全繃,狂傲如他,何曾這樣被人赤的要挾迫。
“這可是小歡歡的愿,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孩子的下落。”
燕子聿說完,大搖大擺地走了。
直到進了蕭府,他再三確認夜北冥沒有跟來,肩膀頓時垮下,一屁坐在地上,著可以直接看到月亮的破屋頂發了許久的呆。
蕭雨瑟剛睡醒,青竹就嘰嘰喳喳地在耳邊說個不停。
耐著子聽完,直接挑重點問。
“我娘什麼時候回來的?”
“天剛亮的時候回來的,夫人正在休息,不許去吵。”
“你說燕公子的屋子昨晚突然破了大,現在正在修葺?”
“對啊,大小姐,你說怪不怪,這屋子怎麼會……”
青竹話未說完,蕭雨瑟已經出門了。
燕子聿換了風流倜儻的白袍,正指手畫腳地指揮著蕭府下人們做事,見蕭雨瑟來了,拉著去說悄悄話了。
將昨晚與夜北冥手的事一一說清之后,燕子聿忐忑不安地問:“小雨兒,你信他嗎?”
蕭雨瑟抿著,垂著頭,長長的睫投下一片影,遮住了瀲滟眸。
“我信證據。”
“我思忖著,找到蝕魂鏡是關鍵。小雨兒,我直覺,所有的疑我們都能在天門里找到。”
蕭雨瑟面上風輕云淡,心里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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