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瑟一直認為是夜北冥殺了五，心中對男人只有仇恨，以至于蒙蔽了雙眼，看不清所有疑點。

此時，聽了燕子聿的話之后，才意識到，其中確實有許多不合理之。

如果夜北冥不是兇手，又是誰殺了五呢？

這時，青竹拿著一個信封快步跑過來：“小姐，這是門房收到的，說一位姓夜的年輕侍衛給您的。”

蕭雨瑟將信將疑地接了過來，里面有張紙，上面帶著一把弩，旁邊兩行字——十矢連發弩，明日城郊野風嶺。

“這是什麼？”燕子聿好奇地探頭來看，小聲念了一遍后，滿臉狐疑。

“這種弩應該是兵部新研發的武，一次能發十箭，殺傷力極強。野風嶺是皇家狩獵場，他們今天要在那里狩獵試弩。”

燕子聿攥住的皓腕，生怕會立刻沖到野風嶺去救人。

“那個夜影肯定沒安好心，小雨兒，咱們別理他。”

蕭雨瑟半倚在院門邊，水眸盯著來來去去忙碌修屋頂的工人，若有所思。

忽然，瞇起眸子，似笑非笑地看向燕子聿。

“子聿哥，咱們要是見死不救，你過意得去嗎？”

燕子聿雙手捂著口，做出傷的樣子。

“去去去，哥哥我今天就陪你去救人！”說得極不愿，作卻是迅速得很，話音剛落，燕子聿人出了蕭府，策馬而去。

青竹急忙抱住蕭雨瑟的胳膊：“小姐，你也要去救人？太危險了，你千萬別去。”

“青竹，我娘若是知道了，唯你是問”蕭雨瑟像寵一樣了青竹的腦袋，半是安半是威脅。

青竹吐吐舌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第二日，蕭雨瑟尋了個理由，與蕭子聿，一人一馬，往野風嶺去。

半個時辰后，兩人來在距野風嶺十里路的地方停下來。

“陣勢好大啊，這麼遠就安排了護衛……”燕子聿凝神看去，很快發現，守路口的護衛是兩路人馬。

蕭雨瑟很快就認出，其中一隊人馬是太子皇甫羽清的東宮護衛。

“太子來了……”聲音低低的，帶著按捺不住的喜悅。

燕子聿知道又有了鬼主意：“說吧，你想做什麼？”

蕭雨瑟湊過來跟他咬耳朵，燕子聿越聽越覺得這主意妙得很。

兩人棄馬，尋了條僻靜山路，徒步奔向野風嶺。

剛到達，就聽到開始狩獵的號角聲。

“子聿，我們分頭行事。”

默契分開，潛森林中，聽音辯位，很快就找到那些拿著十矢連發弩的護衛，在追逐著做靶子的百姓。

蕭雨瑟蒙上面巾，隨手撿了截樹枝，將靈力附著在上，樹枝立刻化為與主人心意相通的靈劍。

踩在上面，施展劍，人劍合一，在樹林中穿梭迂回，時而飛上高觀察尋人，時而俯沖下去追蹤護衛，靈活如林中小鳥展翅，迅猛如鷹隼撲食。

一旦發現手執十矢連發弩的士兵，蕭雨瑟便半路殺出，不傷人，只搶了那十矢連發弩，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士兵們詫異地看著空空的兩只手，以為自己見鬼。

燕子聿見短短半柱香時間，就搶走了五把連發弩，士氣大振，長袖一揮，地上石子紛紛落他的手中。

風而追，長指輕彈，石子破空而去，直擊連發弩。

灌注了靈力的石子破壞力極強，被擊中的連發弩頓發化為灰燼，風一吹，煙消云散，連木屑都找不到。

寧王一杯酒還未下肚，帶來的二十把連發弩全部不見。

士兵們戰戰兢兢回來稟報，太子聽得樂不可支，面上卻出一個既惋惜又憤怒的表：“爾等是欺寧王年，故意要讓他在冥王面前難堪嗎？本宮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代實，否則，全部滅九族！”

夜北冥架著腳，半躺在榻上，一手支著頭，鷹眸微瞇，另一只手拿著形吉祥紋酒杯，來回晃著。

周狂狷自傲之氣，冷若冰霜，生人勿近。

聽到太子故意拉他下水，這才小啜一口，誚笑良久，才懶洋洋地吐出幾個字。

“看來，今天這生意是做不了。”

西寧國為了向他示好，有意兩國聯姻。

之前有東臨國九公主南宮璃月的前車之鑒，后有他在宴席上點鴛鴦譜的荒唐行徑，西寧皇知道聯姻這條路走不通，便向夜北冥拋出橄欖枝，愿意每年進貢，做北冥國的附屬國。

夜北冥也知道這不過是西寧國的緩兵之計，西寧皇一族都是嗜無的白眼狼，答應了就是養虎為患。于是他虛與委蛇，提出要西寧國送一批最新的武，才肯答應。

寧王掌管兵部，西寧皇便命他理此事。

寧王自然不會拿出西寧國最好的武，可他也知道夜北冥不好糊弄，挑來撿去，這才選中了尚有設計缺陷但又看上去很厲害的連發弩。

試弩的日子是夜北冥定的，他們特地選在野風嶺狩獵，好讓夜北冥看看連發弩的厲害，促這次的合作。

天知道，出師不利，夜北冥尚未看清連發弩的樣子，就全部不見了。

寧王鷙瞳仁轉到太子臉上，看著他藏在眼底的嗤笑和幸災樂禍，突然靈一閃——

今日太子主跟來，說這是國家大事，他要親自監辦。他一來，就出事了，其中肯定有古怪。

百里皇后三子一母同胞，為了皇位，早就貌合神離，私中過招，殺得是頭破流，寧王懷疑太子暗中搗鬼，也是理之中。

夜北冥還火上澆油：“前幾日太子說你府中有一幕僚，也擅長機關，會做木牛流馬。本王很有興趣，選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會會那位奇人異士吧。”

太子約覺得夜北冥是在挑撥離間，轉念一想，就算沒有他燒這把火，寧王照樣會把今日之事算到他頭上。

只要他在父皇跟前失寵，自己是東宮太子，還怕他生氣報復？

“冥王，這邊請。”太子立刻起，端著君王架勢，要帶著護衛們離場。

剛起，忽然覺得左臉劇痛，太上被人重重一擊，頭暈目眩，分不清東南西北，一個趔趄，頭栽倒在地上。

耳邊傳來嘈雜聲，有隨太監尖銳恐懼的喊聲，有利在空中撞擊的聲音，還有平王氣急敗壞的吼聲。

“我說太子今日怎麼好心跑來野風嶺，還帶了幾倍的護衛，原來你暗地里給本王使絆子！虧本王人前人后都尊稱你太子，我呸，你當真是為了害我，煞費苦心啊！”

“別以為你是太子本王就怕你，咱們現在就去父皇母后那里說道說道！冥王作證，本王對西寧國的忠心青天可鑒，只有你這個狼子野心的太子，才干得出損人不利己的虧心事！”

寧王是三位嫡皇子中最小的，深得西寧皇和百里皇后的疼。

盡管他不能順理章地坐上太子之位，可手中實權，不比太子小。

兩人一直有不斷，心生齬齟。

理好這次與北冥國的關系，是西寧國的當務之急，也是他們最大的政績。

寧王栽了，就算他明知道是自己的錯誤，也要想法子把責任推到太子上，否則，他在西寧皇跟前代不了。

兩邊的護衛已然開打，互相都有人傷，現場一團，沒人注意到，夜北冥退到旁邊，扭頭看了眼林子深，笑得意味深長。

“你們還不手？”他功力深厚，會千里傳音。

躲在樹上的蕭雨瑟和燕子聿救出人靶子之后，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夜北冥的聲音，心中疑，這才悄然潛到附近，將剛才發生的一幕看在眼里。

他們這才意識到，是被夜北冥利用了。

蕭雨瑟扯了扯角：“冥王這一箭三雕的本事，本姑娘佩服。”

“本王已經送了份大禮給你，你投桃報李，小小的回禮也是應該有。”

夜北冥淡淡說完，做了個執弩擊的作，便離開了。

他也不懂，為何會對蕭雨瑟產生異樣愫，每次見到，都莫名地會回想起從前與清歡相的細節。

們時而重合在一起，時而分開獨立，弄得他心神恍惚，總會做錯事——

比如，總想做些事讓高興，幫出氣，替報仇……

蕭雨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連發弩，猶豫不決。

搶來的連發弩，大部分都被銷毀，只留了這一個，好奇它的機關，想拿回去瞧瞧。

夜北冥仿佛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似的，明明沒有見面，他竟知道留了一個。

他要用連發弩殺誰？

短暫的遲疑后，蕭雨瑟決定征求一下燕子聿的意見。

“子聿哥……我們……”

“寧王！咱們這是替天行道！”燕子聿替下了決心。

蕭雨瑟舉起連發弩，對準寧王，嗖嗖嗖，十發三棱式箭頭短矢同時發出。

連發弩有千鈞之力，十箭同發，威力加倍。

只聽到篤篤篤幾聲沉悶的聲音，箭頭擊穿骨。

寧王中了兩箭，一在肩頭，一在后背。

他邊的幾個護衛三個當場斃命，另外兩個也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