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冥看著書皮，陷沉思。

傳說這本書能窺探國運，也能找到所思之人的下落和命數，可是誰也不知這本書在哪里。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功夫，他尋了一年的書，竟在蕭雨瑟的手中。

輕松得來，沒想到是本殘書。里面的容他一看就懂，可每每想按圖索驥，總會無功而返。

答應解，且就信一回，反正平王他是要殺的，他也不想讓那幾個無辜侍衛牽連。

又在山腳下逗留了一日，蕭雨瑟和燕子聿才決定正式上山。

蕭府下人全部留守在山下，平王只留了兩人看守馬車，其他人全部跟著上山。

山路到了半腰便消失，再往上，便是千年沉積的雪，和被風霜雨雪侵蝕的瘦骨嶙峋的巖石。

登山不能只靠手腳和力氣，每個人都需全神貫注，周運行靈力護，才能在荒蕪的無人之地，尋得落腳之。

艱難地前行了幾日，什麼收獲都沒有，平王開始焦躁不安。

“蕭雨瑟，你是不是在耍本王！這一路上除了雪還是雪，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哪來的華凝！”

這次沒搶到《觀星錄》，再不把華凝帶回去，不僅是面無存，只怕還要被父皇責罰。到時候三位皇子當中，他在劣勢，再想翻就難了。

“平王，如果華凝如此好找，便不神藥了。”蕭雨瑟指著遠一座更高的白山峰，神嚴肅，“上次我是在那里尋到的華凝，平王可以跟我們一起上去看看。”

說罷，也不管他愿不愿意，雙臂張開，迎風飛去。

燕子聿寬袍長袖，乘風如雁，跟其后。

平王下意識地看向夜北冥。

銀面下，眸銳利如刀，靜待蕭雨瑟和燕子聿都飛向高峰后，頓時化為一道紫芒，以開山劈地之勢，劍飛行，穿梭在云霧之中。

平王立刻急了：“快快快！都給本王追上去！”

此次跟來的侍衛都是一頂一的好手，靈力修為都不弱，可在像夜北冥他們這般，能在雪山上穿梭自如，都顯得有些吃力。

平王與他們相比，又差了一點，還得靠著他們幫忙，才勉強登上了高峰。

剛站穩，就被眼前的奇異景致吸引。

雪峰之上，溫暖如初夏，百花齊放，綠枝茂盛，鳥鳴蟲，蜂飛蝶舞，妖嬈枝間，流溢彩，華凝掛在其間，隨風搖曳。

平王立刻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口氣大了，把它們都吹落掉的。

“這……全部都是？”華凝只存在在傳說中，此生竟能看到多如石子的神藥，平王不敢相信地了眼睛，用力閉閉，再睜開，還是如此景象。

蕭雨瑟也面驚詫之：“上次來，只有十幾朵，這才隔了多長時間，竟長出這麼多。”

“許是之前正是它們的生長季節，沒有幾朵是開放的。”燕子聿端著一派見過世面的樣子，解釋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夜北冥還在看書，如似，好像幾輩子都沒過書。

平王不敢招惹他，不得他沉醉書海不要回神。

他靠近蕭雨瑟：“華凝如何采摘？”

“正如那日我在宴會上所說，只能是貞潔高貴才……”

蕭雨瑟話未說完，平王冷不丁推一把：“你還不快去！”

“要幾朵？”

“當然是全部！”平王貪婪本暴出來，他恨不得把這里所有的東西都帶走。

蕭雨瑟扭頭看向燕子聿：“我來采，你來接。”

“等等！讓我的侍衛去接。”平王生怕他們采完了就跑了，畢竟，沒有誰比他們更悉雪山。

萬一他們跑掉了，他還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呢。

蕭雨瑟扭頭看向平王，清冷聲音響起。

“這里有神山的迷障，進去了，就有可能困在其中，到時候就算采到了華凝，能不能出來……得看神靈意思。”

平王腦子里的一弦，立刻繃。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多疑的格使他既不相信蕭雨瑟的話，又不得不相信。

“你是說只有那里有迷障，還是說到都有？”

蕭雨瑟環顧四周：“神靈之作，我等凡人，無法猜測。只是上次我與子聿哥，在雪山里時常迷路，山峰晃，足跡無存，之前做好的記號和路標也會消失。若不是得神靈指點，我和子聿就會困死在此。”

話音剛落，夜北冥不知何時站在了蕭雨瑟的后：“本王與你們一起去。”

燕子聿面鄙夷之：“原來冥王也怕死啊。”

夜北冥眉梢一挑，坦坦：“將軍戰死沙場，馬革裹尸是榮耀，若是死要溫鄉人懷里，那是恥辱。”

蕭雨瑟頷首同意：“那一起進去，不過我要事先說明，迷障很古怪，跟些，如果真地因此散開了，誰也顧不上誰，冥王若有什麼閃失，與我們無關。”

“生死由命，命由天定。”夜北冥又是一副懶得跟你們廢話的厭惡神，腳步微，離蕭雨瑟更加近了。

平王見狀，過去，站在了燕子聿和夜北冥的中間。

悄悄做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侍衛跟著他，保護他的安全。

燕子聿給蕭雨瑟使了個眼，自己率先跳進了陣法之中。

這個陣法是燕子聿擺下的，趁著平王趕上來之前，他已弄好一半。

方才蕭雨瑟分散了平王的注意力，他又不著痕跡地做完了剩下一半。

現在萬事俱備，只等著平王自己跟著一起跳陣中。

平王果然不負他們所，毫不猶豫地跟著他們一起跳了下去。

蕭雨瑟開始采摘，作輕盈，迅速準確。

一朵朵華凝落冰潔玉手，襯得掌心晶瑩剔，細膩。

平王看得眼睛都直了，幾次想手去，心剛起，眼角余瞥見夜北冥似笑非笑的眸子，那點壞心思便也沒了。

剛采了幾朵，眼前的風景忽然一變，明明就在手邊的華凝像長了似的，全跑到了更上一層的巖石上。

他們明明站在地上，可現在，竟出現溪水，清澈冰冷，已沒上他們的膝蓋，刺骨寒涼，凍得好幾個侍衛直打哆嗦，手中的劍險些掉溪水之中。

平王大駭，剛手要去抱站在旁邊夜北冥的胳膊，被他一掌拍開，尷尬地摔到地上。

侍衛們立刻來扶平王，將他團團圍住。

蕭雨瑟看了看眼下形，又與燕子聿換了眼神。

燕子聿與心有靈犀，著手指開始重新布陣，將之前他們見過的心善的侍衛隔離，引導他們往另一個安全的方向走去。

那里實際是個避風小山坳，干燥沒有積雪。侍衛們帶著干糧，在那里可以堅持十幾日，沒有命之攸。m.166xs.cc

地形幾經變幻，原本站在一的眾人，漸漸被分割在不同的陣法之中。

有些人被困其中不能走出，有些人則按照陣法設定的路線，往不同的方向漸行漸遠。

夜北冥始終與燕子聿和蕭雨瑟站在一，冷眼看著平王和幾個親信被困其中，另外幾個親信則開始下山，速度極快，最多五日就能平安到達山腳。

“那幾人……你打算讓他們也下山？”夜北冥指著不遠的一個小陣法，里面困著三人，他們被眼前的幻境嚇得屁滾尿流，逃跑路線是下山的，但比之前那幾個要曲折崎嶇許多。

蕭雨瑟點頭：“只有一批人回去報信，西寧皇如何會信。晚幾日，再回來幾個，說所容與前面一致，才足以說服他們。”

“你做事……倒也細心。”

夜北冥又瞥了眼被困在陣法中不能的平王，估最多半個月，他就會死其中，冷聲低笑，眸底戾氣漸濃。

“雪山之所以稱為神山，說到底還是有它特殊之。不到萬不得已，不做殺戮之事……”蕭雨瑟仿佛讀懂他的心聲，出聲相勸。

夜北冥早已發現，燕子聿施了十幾個不同陣法，實際只困死了平王和經常跟著他做壞事的心腹，其他的，要麼放生，要麼讓他們吃點苦頭，也都能活著回去，真正會死在這里的人不多。

戾氣漸收，低沉的嗓音里著疲倦和沙啞：“帶我去找歡兒。”

“喪命之，是雪山最為危險和神的地方，那里有神力量……”

蕭雨瑟正在解釋，夜北冥就不客氣地打斷了：“燕子聿的陣法雖然妙許多，或許本王一時半會無法破解，可依舊能一眼識破。平王這等草包，死有余辜。你們想拿糊弄他的法子糊弄本王……”

隨著一聲冷笑，夜北冥抬手揮長袖，頓時山搖地，一催古拉朽之力生生地把他們所的陣法，全部擊破。

眼前頓時出現了真實的場景——白白皚雪之上，有塊突兀巖石，竟不落一片雪花，亦無半塊冰棱，他們三人傲立之下，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氣勢。

腳下，是綿延千里一塵不變的雪，隨著山勢高低起伏，不見一草一木，沒有一人一，放眼過去，晴空萬里碧云天，沒有一鷹一鳥，恍若置在虛業幻境，毫無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