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面傳來的嘈雜聲音,下人丫頭們進進出出,木香端著茶進來,有些埋怨:「小姐,胡管家他們真討厭,收拾府里也就是了,卻把我們院子門口弄得髒兮兮的。」
「沒事,掃掃就好了,不用跟他們計較。」
夏錦瑟不屑在這種小事上為難下人,因為舞弊案子解決的緣故,夏如雪和大皇子的婚期又敲定了,夏延修格外高興,這才命人準備親之事,將相府裝點一新。
不過,如此大張旗鼓,更是為了昭告所有人,相府不但無事,皇上的寵信也毫沒有減,相府更是要和大皇子結親了,這天大的好事,預兆著相府如日中天的未來,當然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外面不僅僅是丫頭下人在佈置,甚至還來了不員賀喜,夏延修一改以往倨傲的姿態,忙著接待眾人,還準備留人吃飯。
很快,胡元來了,沖著夏錦瑟乾笑:「見過大小姐。」
夏錦瑟正在看書,聞言掃了他一眼:「胡管家來幹什麼?」
「是老爺派小的來的,說是……想找大小姐借用廚管先生。這不,外面來了好些客人,有禮部尚書,還有吏部的大人和老爺相的一些員。老爺要留客人吃飯,所以才讓小的來一趟,請管先生去廚房做幾個菜。」
夏錦瑟斜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你去回復父親,不借。」
胡元聽得一愣:「啊,大小姐,這……」
「管先生是皇上賜給我的,但卻並不屬於海棠苑的人,更不是我的下人。我無權命令管先生做什麼,若是父親有需要,可以親自去給管先生說,我不會攔著。」
「呃……是,大小姐。」胡元只能訕訕的退下了。
等他走了,追雲輕笑一聲:「小姐,你這麼直接拒絕老爺,他肯定會生氣的。」
夏錦瑟滿不在乎:「生氣就生氣唄,反正他不生氣也不會喜歡我,我又何必去討好他?」
夏延修能這麼快從舞弊一事,更讓夏錦瑟看出了他的手段。
不但能讓一眾涉事考生按照他的要求招供,更沒有讓夏金龍壞事,雖然夏延修一直都在府中沒有出門,但他定然派人做了什麼,甚至很可能就是審查的京兆尹宋大人,協助他做了什麼。
沒有直接證據的況下,就連逍遙侯和禮部尚書都拿夏延修沒法,自然也不能得罪他。案件就此了結,還讓相府的喜事提上日程,更讓他在員中增加了影響力。
看來,要讓夏延修倒霉,還要想多點辦法呢。
「走,追雲月,我們出去一趟。」夏錦瑟想了想,準備換去一趟百珍樓。
藍北辰不在,之前準備好的療傷葯得上去,順便就讓五皇子給兵部了,免得延誤。順便再去百珍樓看看新上的貨,好久沒去了。
出了門,夏錦瑟一路上都聽能聽到談論舞弊之事,很顯然這事雖然過去了,但在民間的熱度卻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將路人的議論收耳中,無非就是那些富家子異想天開,還是要好好苦讀才是出頭日,甚至還有說夏相果然是冤枉的……聽得夏錦瑟微微勾,眼神中帶著淡淡的諷刺。
很快到了百珍樓,果然五皇子藍沐軒在。
「夏小姐,你來的正好,我剛要派人去找你。」藍沐軒見了很驚喜。
「哦,五皇子有什麼事?」
夏錦瑟將帶來的葯給了他,就見藍沐軒帶走到百珍樓的一側,指著一盆梨花木花架上盛開的花道:「夏小姐你看,可認識這個是什麼?」
這是一株紫紅的花,花高約三尺,兩朵拳頭大的花朵盛開的正艷。花瓣,澤艷麗,葉片碧綠如洗,還有幾個小小的花苞。
夏錦瑟一看,頓時驚訝:「這是……罌粟?」
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彷彿虞人一樣艷的花,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毒花罌粟。雖然和虞人一樣單薄,但卻代表著一切不祥和危險。
藍沐軒有些意外:「罌粟?這個名字好古怪,不過這花不罌粟,而人醉。」
人醉,這又是什麼名字?
夏錦瑟又辨認了一會,確定自己沒有認錯,可能只是這裏的人它『人醉』,但就是自己前世認識的罌粟花沒錯了。
「這花雖然漂亮,但卻很危險,五皇子你從哪裏得來的?」夏錦瑟問道。
「這是一個客商帶來的,他知道我喜歡稀罕的東西,這花他從來沒見過,就帶來給我看看。我一看果然新鮮,就想著讓你也來瞧瞧。」見夏錦瑟說的嚴重,藍沐軒正道,「不過夏小姐說這花很危險,莫非以前你見過?」
夏錦瑟點頭,罌粟不但見過,而且深知其危害。
這東西在前世,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聽說過,可想而知它的大名和可怕之。有一次接到科研院其他同仁的課題研究,也是和罌粟有關的,所以格外清楚。
不過,並沒有給藍沐沐軒講太多,如果這裏的人不認識這東西,並沒有利用起來,那就純粹當它是種觀賞的花也好。至於它的其他作用,就沒必要去開發了。
「我以前在一本書上見過,這花艷麗絢爛,是極好的觀賞品種,有大紅,紫紅,紅等。但這花並不像一般的玫瑰、茉離、芍藥等,它帶著一種劇毒,一旦誤食會引發嚴重的後果,比死還痛苦。」
藍沐軒有些驚訝,但很快反應過來:「原來如此,還是夏小姐見多識廣!我還準備大面積栽培,讓父皇母妃欣賞一下別樣的麗呢,你這麼說,還是算了。」
幸好這花是藍沐軒得到的,也給說了,不然真的大面積種植,萬一得了某些人的心,在京中大面積流行起來,出現點什麼意外,就不好說了。
「這花自己欣賞就行了,一株兩株無所謂,別吃就行了。」夏錦瑟提醒道。
雖然罌粟需要提煉才能產生致命效果,但不能說太多,直接就說不能吃,簡單明了。
在百珍樓消磨了一下午,夏錦瑟才神百倍的回去。
晚上洗漱完,夏錦瑟坐在梳妝臺前梳頭,旁邊是木香在鋪床。
「木香,姚姑姑走了多久了?」忽然問道。
「嗯……好像有十來天了。」木香想了想,有些奇怪道:「對了小姐,姚姑姑不是說回去幾天就回來嗎,已經走了整十天了,怎麼還沒消息呢?」
夏錦瑟算算時間,之前讓姚姑姑回鄉下看老母親,給準假十天,可依照姚姑姑的子,加上來迴路上耽誤,怎麼也應該回來了。
「或許是家裏有事,耽誤了吧?」
想到姚姑姑多年不見母親,乍見之下可能捨不得,夏錦瑟也理解,淡淡笑道:「沒事,再過兩天應該回來了。」
之後的幾天裏,相府依舊熱鬧,妝點的更加喜慶。不但開始採購各種婚嫁用品,還有宮裏尚局的人來給夏如雪裁量段,趕製嫁。夏延修和趙氏也商量著宴請賓客,寫請帖,派人各家通知等等,滿臉喜氣,忙的不可開。
海棠苑卻安靜的不像話,彷彿這些都和夏錦瑟無關一樣。
只記掛著一件事,姚姑姑還沒回來。
「姚姑姑怕是出事了,得讓人回去看看才是。」夏錦瑟凝重道:「若不然,肯定回來了。」
追雲立即道:「那小姐,奴婢去姚姑姑鄉下找找,若是出了事,奴婢能解決的就解決了,不能解決的,就先帶姚姑姑回來,讓小姐做主。總之,先見到人再說。」
夏錦瑟就是這個意思,找來胡元,問了他姚姑姑老家的位置。
因為時間已久,胡元以前是外院管事,也不太清楚,後來還是查的賣契上才確定。
「清安鄉黃山村……」
追雲聽后立即道:「小姐,奴婢知道清安鄉,距離京城幾十裏外,在青山的另一頭,不過黃山村倒是沒聽過,奴婢去了再找就行了。」
「行,小心點,快去快回。」夏錦瑟有些擔心。
追雲很快收拾包袱走了,臨走時囑託月好好保護小姐。
誰知,到了第二天晚上,木香拿了一封皺的信來給夏錦瑟,說是門口來了個農人送來的。那人進城賣菜,人之託帶了封信來,說是給相府的大小姐。
「那農人看著老實,可非要了奴婢一兩銀子,才把信給奴婢,真是可惡。」木香有些氣呼呼的。
夏錦瑟一看信,不過是張黃紙,字跡也是炭枝寫的,但字跡有些悉。
夏錦瑟的心一下子就懸起來了,展開信一看,上面只有幾句莫名其妙的詩:「滿村飄雨花凋零,寒霜萬劍獨難行。錦瑟芳年盼人歸,月千里放明。」
「這詩……」頓時奇怪起來。
好端端的,追雲怎麼寫這麼一首詩回來?而且,字跡前面還算端正,寫到後來已經潦草了,顯然是匆忙之中寫的,著急什麼?
如此一封特別的信,頓時讓夏錦瑟的心懸了起來。
默念兩遍,忽然反應了過來。
追雲是去黃山鄉找姚姑姑的,這滿村飄雨……還花凋零,難道是說他們出了事?
再看後面,『寒霜萬劍』分明是說況很危險,獨自一人帶著姚姑姑,沒法。『錦瑟』自然是暗指的名字了,還有最後一句『月』,有可能是代指月。
夏錦瑟騰站起,臉很是難看:「出了事!」
木香也著急不已,趕去了月進來,給說這事,這下,所有人已經確定這封信是追雲的求救信了。
「你是說,那個送信來的農人,還找你要了銀子?」
「是啊,小姐,當時奴婢沒留意,那人三十多的樣子,穿的破破爛爛的,還挑著個擔子,裏面剩了些沒賣完的菜。」木香連忙回憶,那農人若不是說有給相府大小姐的信,門房本不會去通知。
他是知道有銀子拿才來的,不然信他早就半路上丟了。
夏錦瑟面沉重,看來是追雲讓這人送信來,就是因為這人貪婪,想著有銀子拿,才來送信,不然們本不知道追雲和姚姑姑的形。
「我們得去一趟黃山村,追雲和姚姑姑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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