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瑟面冷然,看著夏延修道:「父親帶著這麼多人來海棠苑,是想教訓鬧事嗎?」
夏延修還沒手,就被自己兒安了個鬧事的罪名,早就怒不可恕了,他當即暴喝道:「你個小畜生,知道出來了?你的下人敢對老夫放肆,是不是你教的?還不給我跪下?!」
這麼快就忍不住脾氣了,看來夏延修這兩年城府差了啊……
夏錦瑟冷冷道:「父親說話還是小心點,若是被九王爺知道,你當眾這麼稱呼我,他怕是會生氣的。」不徐不疾,輕的語氣彷彿一陣風,卻在人群中掀起一場風暴。
夏延修心頭一凜,藍北辰震怒的後果,他還真有些忌憚。
若非上次舞弊事件,因為藍北辰也是主考,被牽涉其中,沒有讓他親查此案,只怕自己沒那麼容易吧?
可夏錦瑟一次次仗著藍北辰撐腰,膽大妄為,連他的面子也不給了。當著眾人的面,夏延修哪裏下的來臺?
「你岔開話題!夏錦瑟,老夫問你,你為何對你二妹妹的婚事不滿,如此詛咒?」
夏延修面鐵青的指著,沉沉道:「真是這段時間你被皇上看重,連為父都不放在眼裏了?」
就知道夏延修要來找茬,可夏錦瑟早就不在乎他要幹什麼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怕他嗎?
「父親果然是偏心,要說二妹妹快出嫁了,我難道就不是嗎?可沒見父親關心我一句呢?」夏錦瑟淡淡嘲諷道:「我不過就說,讓父親和大皇子不要樂極生悲,父親就發脾氣了,這不是將我的關心當驢肝肺嗎?」
「那以後我還是閉好了,省的又出了什麼事,父親都怪我烏!」
這毫不客氣的話,聽得夏延修彷彿一鎚子打在口,非但不認錯,還狡辯?
「夏錦瑟,你哪是關心你二妹妹?大喜事被你說的這麼不堪,分明是詛咒,有你這麼惡毒的姐姐?老夫生出你這種兒,當初怎麼沒把你掐死?」
夏錦瑟也怒了:「我要是沒娘親的保護,將我送到邊關,不等父親掐死我,我也被別人害死了!」
這種徹底將怒火發泄出來的覺真是痛快,夏錦瑟毫不客氣的頂:「虧父親還好意思說?生子不教,我現在什麼樣子,都和父親無關!倒是三妹妹,真的被父親教養的很大方得啊!」
夏夢瑤出了名的脾氣囂張跋扈,夏錦瑟反而說大方得,簡直是在打夏延修的臉。一眾下人丫頭聽得想笑,又不敢笑出來,趕低頭憋著,生怕餡。
夏夢瑤一聽,居然說到自己頭上了,這還了得!?
「夏錦瑟,你什麼意思?你是說父親沒教好我,我囂張跋扈刁蠻任了?」一邊說,一邊咬牙切齒的指著夏錦瑟尖道:「你說,我哪裏囂張,我哪裏刁蠻了?你說啊!」
這張牙舞爪的樣子,頓時將追雲月氣笑了。
追雲忍俊不住道:「三小姐,你沒有囂張,也沒有刁蠻,三小姐溫得很呢!」
「三小姐是最和氣的了,從來不打罵下人,全府的人都很喜歡你!」月也輕笑不已,揚聲道:「大家說是不是啊?整個府上,脾氣最好的就是三小姐了。」
「這還差不多!」夏夢瑤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這才罷休。
眾下人丫頭一臉黑線。
若是三小姐脾氣好,還最溫,那世上都沒有母老虎了!
夏延修哪裏聽不出來夏錦瑟是在諷刺夏夢瑤?看三兒還一副自以為是,覺得真如此的樣子,夏延修就被的愚蠢氣的抓狂。
被嘲諷了還以為別人真誇他,他那麼睿智聰明的,怎麼生出這麼個蠢東西?
定然是繼承了趙氏的愚蠢,和他無關!
平時在朝堂上,眾人都給夏延修面子,從來沒有這麼夏錦瑟這麼無賴刻薄的話,懟到他開不了口。早就領教了夏錦瑟的伶牙俐齒,他越發覺得自己當初生這個兒就是個錯誤,是來氣死他的!
「怎麼,父親不說話了?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夏錦瑟還要火上澆油,最好氣的夏延修高發作才好:「父親看看家裏,大哥子不好就不說了,幾個弟弟妹妹是不是都比我強的多?」
扳著指頭數起來:「三妹妹大方得,二妹妹也是玉潔冰清,最懂禮義廉恥。就連二弟都是聰明活潑,天真可,只可惜老天沒眼才去的早了。哎,父親教養的孩子就是強,我一個沒娘的孩子,哪裏比得上?」
這赤的嘲諷,聲聲耳,夏延修終於後悔他來海棠苑找茬了。
夏如雪未婚先孕,一直是他心裏的疙瘩,若非那人是大皇子,兩人也被皇上賜婚了,傳出去他真的抬不起頭。夏夢瑤在相府中,刁蠻跋扈的脾氣他不是不知道,如今得了個大方得的稱讚,簡直是打他的臉!
就連夏宗也是個小惡霸,夏延修哪裏不知?
可他能教訓自己的兒子兒,卻不能被夏錦瑟指出來,否則就是打他的臉!
「反了,反了……竟然有兒當眾教訓自己父親的,這是什麼世道?」趙氏指著夏錦瑟,破口大罵,「夏錦瑟,別以為你了九王爺的未婚妻,就能在家裏指手畫腳了!為人子不尊敬父母,天理難容,你就是個畜生!」
冷眼一掃,夏錦瑟目落在趙氏臉上,彷彿一道寒:「要讓人尊敬,也得有個長輩的樣子!就拿母親你來說,你值得我尊敬嗎?連九王爺送來的聘禮都了,這種做賊的行徑被人知道,才是給相府丟臉。」
「好在你不是我生母,不然我真要愧難當,找繩子弔死算了呢!」
「你、你、你……」這是趙氏最難堪的事,如今被夏錦瑟當眾挑明,再一次將的傷疤揭開,鮮淋漓不說,還窘迫的無地自容。
眾下人議論紛紛,蘇氏在一旁看著,不為夏錦瑟的膽大而心驚。
知道夏錦瑟不會意氣行事,但既然敢於直言得罪夏延修和趙氏,毫不懼,肯定是有了殺手鐧才不心虛。
到底是因為為什麼呢?
「原來相府出了這麼多事啊……真讓人驚訝。」
一旁,黛兒好奇的盯著,看看夏延修,又看看窘迫的趙氏,撇撇道:「大小姐這麼說,似乎也有道理,不過……終究是不給老爺面子了。」
小聲嘀咕著,只有邊幾個人聽得到。夏延修卻聽在耳中,簡直拿夏錦瑟沒法。
真的手嗎?夏錦瑟那兩個丫頭不說,邊還有個藏的龍衛高手,他最清楚的,本打不過。可任由囂張,他這相府之主的面豈不是全丟了?
就在夏延修左右為難,下不來臺的時候,夏錦瑟忽然看著夏如雪,清冷道:「二妹妹,上次我就提醒了,沒想到你還是一意孤行,真要給相府帶來災難嗎?」
「大姐姐,我一直敬你你,你卻和我為難,真當我好欺負嗎?」
夏如雪再也忍不住了,眼看夏錦瑟指著鼻子挑釁,故作委屈的不行:「你就是想說我和大皇子親不吉利對吧?你到底安的哪門子心,要這麼咒我?你就這麼看我不順眼,想死我嗎?」
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下來,哭的楚楚可憐,撲倒在趙氏肩頭,嗚嗚道:「母親,兒要進宮去,讓皇上評理,為何大姐姐不滿皇上給我的賜婚,刁難我?」
趙氏抱著夏如雪,心疼不已,指著夏錦瑟尖道:「夏錦瑟,我兒的婚事若是有半點差池,我不會放過你的。老爺,你就看著這麼欺負人嗎?都要騎到你脖子上撒野了!」
「夏錦瑟!」
夏延修怒不可恕,徹底發,沖著夏錦瑟就大步過來,掌高高揚起。
眼看他就要扇下去,追雲閃過來,一把握住了夏延修的手:「老爺,請自重!」
夏延修瞪圓了眼睛:「你——」
「父親,我上次就提醒了你,二妹妹和大皇子這段婚事對相府有損。父親若是一意孤行,不願聽我的勸,那就算了,以後有什麼後悔的,可不要怪我沒先說。」
清冷的眸帶著不屑,夏錦瑟淡淡道:「追雲,放手吧,別把父親痛了,到時候還要麻煩我給他治呢。」
追雲這才鬆手:「是,小姐。」
輕輕一推,夏延修卻覺得一巨力襲來,蹬蹬的後退幾步才站穩。
夏錦瑟卻不再理會,徑直關門進去了,只留下一句話:「讓他們出去,再有擅闖的,不用客氣。」
追雲月同時道:「是,小姐。」
二人站著臺階上,俯視著院子裏的人,明明兩個子看起來那麼小秀氣,卻有種讓人不敢小覷的力量。一大群下人不敢與之對視,低頭後退,夏延修等人更覺渾無力,本拿夏錦瑟沒有辦法。
「老爺,你就這麼放過了嗎?」趙氏不甘心,還想讓夏延修教訓夏錦瑟。
夏延修滿腔怒火發不出,手也不是,不手也不是,趙氏一拉扯,他煩的順勢甩手,惱怒暴喝一聲:「都是你惹出來的事!」
簡直丟臉丟到家了,被自己兒欺負,夏延修丟下這句話,再也待不住,轉就走。
趙氏被罵的莫名其妙,只當夏延修又翻舊賬了,說賣九王爺聘禮之事,又委屈又氣憤又不甘。拉著夏如雪的手,恨恨不已:「如雪,不用擔心,娘給你做主!你和大皇子的婚事,誰都阻止不了,這是皇上賜婚的,你擔心什麼!」
說完,又沖著蘇氏等人撒氣:「看什麼看,誰要是敢嚼舌,傳了出去,通通家法伺候!」
夏如雪拳頭握,看了夏錦瑟閉的房門一眼,一抹深深的恨意閃過。
很快,趙氏帶著夏如雪和夏夢瑤走了,其餘人也漸漸散了。
追雲和月這才關了門,又將院子一陣打掃,還用水清洗了一遍,弄得乾乾淨淨才算完。
夏錦瑟一直在房中,到晚上才出來。
第二日,帶著化驗出來的結果,去了百珍樓。
「原來如此!」
聽了夏錦瑟的分析,藍北辰和藍沐軒這才明白,這人醉煉製出來的藥究竟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