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藍景澄都沒睡好,好容易到天亮了睡著,又被一個噩夢驚醒。
他面蒼白的而起,滿頭大汗,不人樣,呆坐了好一會兒,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驚的他翻下床,赤著腳就跑了過去。
丫頭剛開門進來,手裏還端著給藍景澄送來的,就被他這憔悴又恐怖的眼神嚇著了。旁邊前來稟報的心腹也盯著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藍景澄一把抓住心腹,將他拖進來喝道:「快說,怎麼樣了?」
心腹這才反應過來,支支吾吾道:「大、大皇子,屬下等監視了景和園一晚,本想找機會手的,結果……晉王府的侍衛監控太嚴,還有軍,不但殺了我們兩個人,甚至還把掛在門口,屬下等實在是不敢貿然行了。」
「竟然……連機會都找不到……」藍景澄的心沉到了谷底。
強烈的焦急湧上來,他完全不敢想像真的等室清理出來,他會是什麼結果。藍北辰是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縱然他暫時派人將道炸毀了一段,可萬一挖掘出來什麼,他就全完了。
藍景澄不敢賭,即便他明知道那把火可能將各種資料毀了,但還有那些軍械呢?萬一呢?他心虛,不敢冒半分險,如今道這邊不上手,宮裏又在全力搶救蕭元白,他似乎到了末日到來。
連吃飯都顧不上,藍景澄立即召集府上的幕僚商討,究竟該如何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就連夏如雪兩次前去關心,打聽消息,都被趕了出來,連藍景澄的面都沒見到。
自從嫁給藍北辰后,夏如雪幾乎沒過一天安穩日子,有時候甚至後悔,不該走這一步。
但後悔已經晚了,現在已經和藍景澄綁在一起,藍景澄死,也活不了!
「夏錦瑟,你一次次壞我好事,可惡!」夏如雪眼中,那是濃濃的殺機。
……
天已大亮,夏錦瑟雖然只睡個半飽,但神還算好。
昨晚蕭元白就醒了,又去給他檢查了一番,給他理了傷口換藥,多胺也注了,趁著蕭元白神還湊合,藍北辰和刑部尚書以及負責此案的幾位員連夜審問了他。
夏錦瑟就在旁邊盯著,但凡蕭元白忍不住傷痛了,就給他注一針止痛藥,讓他能夠繼續招供。雖然有些不忍,也慨蕭元白的結局,但有些人的結果就是這樣。
有什麼果,必定種了什麼因,天理循環,這是必然的。
半夜下來,直到凌晨才問完大致口供,藍北辰趕讓夏錦瑟去休息,他卻馬不停蹄,繼續去忙別的。夏錦瑟知道勸不住他,只希等案子結束后,他能好好休息一陣。
洗漱后,問宮:「王爺呢?」
宮回道:「王爺一整夜沒休息,剛讓奴婢來請夏小姐去太極殿用早膳。」
這個時候藍北辰還惦記著,夏錦瑟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人自己的不在意,還惦記的,真當自己是鐵打的金剛,就不需要休息了嗎?
夏錦瑟讓宮帶去太極殿,想著見了藍北辰一定要好好說他,哪知到了一看,不僅藍北辰在,就連元慶帝也在。盧公公還忙不迭的迎上來,讓趕來用早飯,滿肚子的話又只能被咽了回去。
「快過來,趁熱吃。」
藍北辰朝夏錦瑟示意,將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紅糖粥朝面前移了移。
濃濃的香氣撲面而來,還有水晶包的香,夏錦瑟頓時的飢腸轆轆,恨不得大快朵頤。可還是忍著,盯著藍北辰道:「一整晚沒休息?看你這臉,快仙了。」
反正說不聽,可不說心裏又不痛快。
「丫頭心疼你了,老九。」元慶帝攏了攏領,也坐在了桌子對面,笑看著這兩人,一副羨慕的樣子:「唉,朕也一夜沒睡好,可惜沒人惦記朕,連吃飯都沒人關心。」
盧公公聽得……皇上,玉妃、寧妃們可是不得來伺候,可都被你擋回去了啊!
他連忙笑道:「皇上,奴才伺候您!」
說著,盧公公拿起筷子,夾了個鮮餃給元慶帝。
見元慶帝吃起來了,夏錦瑟也催促藍北辰趕吃:「吃吧,等會還要去忙是不是?皇上,有句話,臣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講!」元慶帝笑道:「哪什麼臣,都快一家人了,有什麼話儘管說。」
「皇上多調幾個人來辦事吧,朝廷那麼多大臣,不至於沒能幹的啊?藍北辰又不是三頭六臂,每天理這麼多公務,他都累什麼樣了?」夏錦瑟略帶埋怨的道,聲音小小的。
「錦瑟,看你說的,又不是每天都這樣。」
藍北辰舀了一勺子粥,送到邊:「來,快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夏錦瑟定定道:「你跟我一起回去嗎?」
藍北辰剛一滯,就道:「算了,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留下來多也能幫點忙。你都強撐著,我不也得幫你嗎?」
「錦瑟,別鬧脾氣……快理完了,就剩最後一些。」
「皇上,我留下來和藍北辰一起,你同意嗎?」夏錦瑟直接看著元慶帝。
元慶帝看看,又看看藍北辰示意的眼神,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半響他放下筷子,直接擺手道:「得,得!等會你們都回去好了,朕可不想案子辦完了,兄弟也累病了,等下這丫頭找我要人,我可頭疼啊!」
藍北辰剛要說什麼,盧公公笑呵呵的道:「九王爺,放心好了,剛才皇上已經派人去逍遙侯府傳旨了,還有南國公府上,一會他們就回來,剩下的事他們理得了。」
夏錦瑟瞥了藍北辰一眼:「還真以為沒了你,這天就轉不起來了是吧?」
真是氣他,就知道親力親為,真要把自己累趴下才甘心吧?也不當自己是個病號呢,沒發作就真不在意嗎?
想想剩餘的事的確不太重要,而且景和園那邊還要理,藍北辰總算點頭:「行,我們吃了飯就出宮,好不好?」一想到那麼關心他,甚至和他共同進退,他聲音也溫起來。
夏錦瑟這才滿意,認真的吃起飯來。
一邊吃,還不忘給藍北辰夾:「這個紅糖包好吃,芝麻香,你嘗嘗?」
一會又是「這水晶糕蒸的正好」,然後又端了一杯豆漿給他,看著他喝完。兩人吃的你來我往,旁若無人,元慶帝看的羨慕不已,恨不得自己面前站的不是盧公公,而是他心心念念的真妃。
「別夾了,夾了朕也不吃。」元慶帝酸的什麼似的,飯沒吃飽,狗糧倒吃了一肚子。
他直接站起來道:「你們倆慢慢吃,朕去別的地方吃。」
藍北辰擺擺手,話都沒顧上說,他裏剛被夏錦瑟餵了一口蝦餃,沒空說話。盧公公驚奇不已,連忙問道:「皇上,早膳還沒用完呢,您去哪宮吃啊?」
「東西準備好,朕去真妃那兒吃。」
什麼?真妃那兒……那不是冷宮嗎?
盧公公嚇了一跳,大清早的,皇上剛閑下來點,又惦記著那位主子了?若是被太後知道,只怕又要生事了。他連忙追上去:「皇上,天氣涼了,冷宮那兒沒法用膳啊,皇上吃了還得趕上朝的……」
太極殿的正主走了,夏錦瑟和藍北辰吃的更自在,滿桌子早膳吃了七七八八,難得這麼。吃完了,兩人一起牽著手出宮,親的什麼似的。
宮牆綿延,一片肅靜,往日夏錦瑟都覺得這裏太肅穆,讓不喜。可今日,和藍北辰沐浴著朝起的晨,滿心輕鬆,走多久都不累。
「藍北辰,咱們要能經常這麼出來走走,那該多好啊……」夏錦瑟慨。
「那有什麼難?你要喜歡,我們每天都進宮一趟?」藍北辰逗。
「我又不是說宮裏……」夏錦瑟佯嗔的了他一下,「我說讓你輕鬆一點,平時多休息,像今天這樣的閑暇,對於你來說很吧?」
藍北辰點點的面頰:「別說我,你不也一樣?每次我來找你,你總是忙著什麼,怎麼不多讓自己休息一下?又是開分店,還要給人治病,還應付你家裏人……」
想想也是,夏錦瑟嘆息一聲:「總有忙不完的事,什麼時候才能閑一點啊?對了,你說家裏現在怎麼了?那道坍塌了,不知道裏面的東西能不能清點出來?」
這點連藍北辰都不確定,雖然金銀珠寶那些可能毀的不多,黃金融了也一樣的價值,但那些資料只怕是埋葬在瓦礫土石之中,不然也被火燒沒了。
「還有那批軍械,不知道毀了沒有,總之得挖出來再說。」
一路說著,雖說想安心閑暇,但兩人的話題不知不覺又料到了目前最關注的事上。出了宮,已經有宮車等候在宮門口了,藍北辰送夏錦瑟先上了車,自己再進去,馬車很快朝景和園方向駛去。
從宮裏出來,到景和園的距離,不到半個時辰就夠。
夏錦瑟坐在車上,注視著掠過的街景,也不知道景和園那邊如何了,隔壁的大皇子府靜又如何?
忽然,釘的一聲重重響在宮車上,夏錦瑟還沒反應過來,藍北辰已經抱住了,整個人衝天而起。夏錦瑟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聽得耳邊傳來了喊殺聲,嗖嗖聲不絕於耳,那是一支支利箭來。
糟了,有人襲!
當藍北辰抱著夏錦瑟落地時,周圍路人已經驚著散開,七八個黑人手持利劍,朝著他們沖了過來。藍北辰一手牽著夏錦瑟,倏地出一把劍,迎風一抖,劍變得筆直。
鐺鐺兩聲,藍北辰已經挑開了兩支箭,手中長劍迅速刺了一個黑人的心口。夏錦瑟雖然慌得要命,但也抓著他的手,牢牢的跟在他邊。
不過片刻,藍北辰就殺了三個黑人,餘下五個見勢不妙,同時手中一揚。
無數暗朝二人飛來,與此同時,街頭兩旁的屋頂也竄出無數黑人,手持長弓,朝著夏錦瑟和藍北辰同時箭。
彷彿下一刻,二人就會被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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