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瑟之前就讓蘇氏和黛兒留在相府,有事沒事就鬧一鬧,鬧的越大越好。果然這兩人聽話,鬧得夏延修不可開,這齣戲也正好被撞見了。
蘇氏和黛兒雖然忌憚夏錦瑟,不得不聽的話,但其實就算沒有夏錦瑟開口,們也不會放過對方。兩人之間夾著同一個男人,若是不勝出,豈不是被對方踩在腳下了?
「老爺,妾頭好痛……」蘇氏捂著頭,一副弱的樣子。
夏延修又擔心又心疼,一掃黛兒還在咿咿呀呀的唱,趙氏也罵個不停,他再次發了:「吵什麼吵?大白天的,一個唱一個鬧,吵得家宅不寧!」
趙氏見夏延修來了,當即就要告狀,卻見他摟著蘇氏,一副心疼的樣子,語氣忍不住就更沖了:「老爺,這是妾要吵的嗎?你看萬姨娘,這些戲子來家裏,真把相府當戲園子還是青樓了?」
當著藍北辰的面,夏延修只想趕理好家事,即便是黛兒也讓他到了不悅。
他瞪了趙氏一眼,上前拉著黛兒就喝道:「夠了,黛兒,唱這些也要分場合,現在是你唱的時候嗎?沒看吵著蘇姨娘了?」
黛兒有些驚訝,眼圈頓時就紅了:「老爺,你居然罵妾?」
哀怨可憐的樣子,頓時就讓夏延修心了,不等他開口,黛兒的眼淚就滾落下來:「妾昨天不是給老爺說了嗎?老爺還有三個月就是生辰了,妾想讓老爺高興,才練習一支小曲的,老爺昨天明明同意了,現在卻又罵妾……」
黛兒哭的梨花帶雨,哀怨中帶著委屈,夏延修這才想起昨天的事。
「老爺以前從來不這麼對妾的!自從納妾進門,老爺就變了……」黛兒越哭越傷心,卻毫沒有顯醜態,反而楚楚可憐,一瞥眼盯著蘇氏,氣勢又變了,「就是你這人,懷個孕有什麼好氣的?真當只有你才能給老爺生兒子了?」
有了夏延修撐腰,蘇氏著小腹上前,撒氣道:「不氣,你試試?你敢我一下?」
夏延修急了,連忙拉住蘇氏:「別鬧……」
話還沒說完,黛兒已經手就朝蘇氏肩頭推去,快的蘇氏猝不及防,頓時尖一聲,朝後仰去。
夏延修連忙去拉,蘇氏卻已經倒在了地上,連帶還將旁邊的趙氏也拖倒了。三人作一團,又是哭喊又是呼痛,看的夏錦瑟忍俊不住。
還真是三個人一臺戲,都是賣力演出啊!
當初警告歸警告,可沒讓蘇氏和黛兒這樣針鋒相對,連孩子都不顧了。可想而知,后宅人為了地位和今後的命運,會斗到什麼程度,本不是男人能夠想像的。
好容易趙氏站起來,屁都摔痛了,大罵起來。夏延修只顧著蘇氏的孩子,一個勁的夏錦瑟來給蘇氏看看,那心疼勁,看的趙氏火冒三丈。
夏錦瑟總算上前,等丫頭扶著蘇氏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了,才給看了看,片刻后收手:「小心些,懷著孩子,別摔了。好在孩子大氣,沒什麼影響。」
蘇氏這才放心了,一臉后怕,看著夏延修委屈的樣子。
夏延修沒想到今天幾個妻妾會鬧這樣,平時也就算了,今天可是當著九王爺在場,這種鬧劇實在讓他丟臉。
板著臉,他狠狠呵斥黛兒,讓不許胡鬧,可黛兒一撇,又哭了出來。蘇氏見狀,也嚶嚶的哭了起來,兩個人比著誰哭的厲害,讓夏延修頭罵也不是,勸也不是。
只有一旁的趙氏,夏延修本沒多看一眼,彷彿剛才就沒摔著一樣。
從來沒見夏延修對哪個妾室這樣,如今這兩個小賤人都要爬到他頭上去了,再不出手,大夫人的位置哪裏還坐得穩?
趙氏指著黛兒院子裏大喊:「來人,將萬姨娘這些拆了,這些下等人,通通趕走!」
又盯著哭哭啼啼的蘇氏罵,說晦氣,剛罵一句就被夏延修咆哮一聲,讓滾遠點。趙氏想到自己兒的狀況,若非如此,夏延修怎麼會本不將當一回事呢?
急的趙氏沖著夏延修也吼了一嗓子:「你不就是看如雪出了事,所以也看我不順眼嗎……」
啪一聲,夏延修一掌拂在趙氏臉上。
黛兒他捨不得打,蘇氏不敢打,趙氏打起來就無所顧忌了,夏延修吼道:「你閉!就是你鬧出來的,弄得家宅不寧!誰家後院不一團和氣,妻妾和?連掌家都掌不好,你還是趁早出來得了!」
「夏延修,你敢這麼對我?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你怎麼說的?現在見我老了,你又有了新人,就將我棄若鄙帚?」
「你住口!反了你了……」夏延修怒火中燒,見藍北辰一旁漠然看著,他更是丟不起這個人,當即就下人將趙氏拖下去。
趙氏被幾個下人拖著,一邊退一邊破口大罵:「夏延修,你這個沒良心的老東西,你還不就是看如雪出了事,才敢這麼對我!如雪不會出事的,你總有一天會跪著來求我……」
聲音逐漸遠去,卻聽得夏延修老臉赤紅,窘迫的要滴出來。
另一邊,幾個下人也拖拉著幾個伶人,吵吵嚷嚷,鬧一團,黛兒又尖著不許,夏延修看的心煩不已。再看蘇氏已經沒事了,卻還苦著個臉的樣子,他氣的一火氣上來,眼不見為凈,讓下人將蘇姨娘帶回青蓉苑去。
好一會兒,周圍才安靜下來,夏延修已經心力瘁了。
可夏延修一回頭就看到了夏錦瑟和藍北辰跟在後,那眼神中帶著輕視、不可思議,糟糟……彷彿在嘲笑他為堂堂左相,竟然連個後院的妻妾都管不好,猶如一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今天這戲,夏錦瑟看的還不夠過癮,只想著等蘇氏肚裏的孩子生出來了,那又是什麼形。黛兒和趙氏會如何,夏延修困煩於家事,會不會再納妾?
「區區家事,讓九王爺見效了。」夏延修竭力制緒,自嘲一句。
「古話說,修齊家治國平天下,夏相有沒有修,本王不知道,可這家弄這樣,怕是不太好吧?若是皇上知道了……」藍北辰斜睨了夏延修一眼。
夏延修的心煩頓時變了慌張,這個時候,他哪裏還敢讓皇上對他不滿?
他慌忙道:「九王爺嚴重了,今天只是特殊況,平日裏相府還是和和氣氣的。老夫一點家事,哪敢煩到皇上面前?」
可話剛說完,不遠又有下人跑來了,老遠就喊:「老爺,老爺……」
真是一樁接一樁,夏延修素來心煩這些,可今日偏偏不讓他停歇,還當著藍北辰和夏錦瑟這個兒的面,著實丟人。他怒斥道:「不懂規矩,喊什麼?」
下人瑟瑟的走過來,小聲道:「老爺,是三小姐……」
一聽是夏夢瑤,夏延修頓時又張起來。
以前夏夢瑤雖然得他的心,可終究比不上夏如雪。眼下夏如雪已經毀了,相府能不能榮耀只看夏夢瑤了,他哪裏還敢對這個兒不全力重視?
「三小姐怎麼了?快說!」夏延修急道。
「三小姐、三小姐上發了好多紅疹子,撓的都出來了,老爺……」
夏延修大驚,連忙朝海棠苑去,夏錦瑟站在後面,卻想到了什麼。
紅疹子?難道是之前對蕭元白的吃食下了葯,讓他中了毒,痛難當的那些疹子?居然傳染到夏夢瑤上了?
也是,那晚上蕭元白就是發作的不行,這才跑出來,俘虜夏夢瑤的時候兩人著,怕是哪會疹子破皮,膿水弄到了夏夢瑤上,現在終於發作了吧?
夏延修走了兩步,又迴轉來看夏錦瑟,似乎想要讓去給夢瑤看看。可話到邊,忍了忍又頓住了,不過是疹子,興許不用求夏錦瑟了吧?看那個臉,他可不自在。
沒多說,他匆匆給藍北辰告罪,就離開了。
等他走遠了,藍北辰才揚了揚眉,問:「怎麼不跟著去看熱鬧了?」
「算了,看了這麼一會也夠了,總不能老拖著你一個大男人,去看這些蒜皮的鬧劇吧?」夏錦瑟是看出來了,夏延修不想再求,低不下來這個頭,既然這樣,那就讓他自己去找大夫吧。
也不知道京城還有哪位大夫醫高明,能解這毒的。
夏錦瑟拉著藍北辰的手,已經習慣二人這種私下的親舉,順著路又出了金蘭苑。給管家說了一聲,二人徑直離開了相府。
此時宮中。
元慶帝正聽著刑部尚書尉遲甫的結案,臉鐵青。
「皇上,所有罪證已經查實,會寧侯府查獲的軍械、以及各項罪名都和嫌犯蕭元白的口供印證,大皇子罪證屬實,數罪併罰,理當抄斬!」
逍遙侯等兩朝元老也跪下道:「請皇上發落——」
元慶帝渾冰涼,輕不已,臉卻是一片霾,漆黑一片。上的殺機越來越盛,一想起這些年來,他對這個兒子從期盼轉為失,再到絕,以至於現在的憤怒,一怒火如火山發般噴出。
狠狠的一拍鎮紙,他怒道:「來人,即刻將大皇子……」
「皇上——」
忽然,書房外傳來凄厲的一個子聲音,隨即就是軍的阻攔之聲,可那子渾然不顧,又哭又鬧的吵著要見元慶帝:「滾開,你們若是再阻攔,本宮就死在你們面前!」
片刻,一襲宮裝影闖了進來,眾人只見蕭皇后握釵,對準了自己的咽,滿臉扭曲的沖了進來。盧公公看的驚呼:「護駕,快來人!」
元慶帝看的大怒,喝道:「皇后,你發什麼瘋!?」
尉遲甫等人趕忙退開,蕭皇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苦求道:「皇上,景澄是冤枉的,他沒有做那些事,皇上不能殺他啊!」
「放肆,現在證據確鑿,由不得你一個後宮婦人來干政!再不退下,朕連你一起罰!」
「不,皇上,臣妾說的是真的!」
蕭皇后慌忙跪著上前幾步,急切道:「一切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和蕭家合謀!為了幫景澄登上太子之位,臣妾指使蕭家收買,員,剷除異己,甚至購買了金國的軍備,景澄完全不知道,和他無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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