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娘肯定會罪。

所以，也不知到時候顧三娘能不能熬得住。

對於陸挽棠這種擔心，顧三娘倒是神很平靜：「娘娘放心。我顧三娘，別的別有，骨氣還是有的。」

「而且生死攸關，我拎得清。」顧三娘輕聲說一句。

陸挽棠輕嘆一聲，顧三娘嘆一口氣，想了一下之後，提醒了一句：「經過這件事，娘娘恐怕要小心了。」

陸挽棠哪裏不知？

這一日，宮裏並無什麼異，可也絕不算是平靜。

當天夜裏，蕭翀也是有些心複雜。

孫皇後況不太好，也沒和蕭翀說什麼話。

最後，蕭翀也沒去任何一個妃嬪那兒，自己歇了。

第二日一大早，魏葉尋了曼青問話。

曼青昨兒守了一夜，今兒憔悴得不行，眼睛都是有些發青。

魏葉問：「昨日昭儀娘娘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曼青如今提起陸挽棠便是有些咬牙切齒：「這個忘恩負義的，忘記了皇後娘娘到底是如何提拔。竟然如此——」

那個孩子，是孫皇后最後的期！

魏葉咳嗽一聲，依舊溫和：「曼青姑娘，昭儀娘娘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曼青看著魏葉，企圖說服魏葉：「魏公公，皇後娘娘平時也是對你不薄。你可不能也如那賤人一般。」

曼青是真恨死了陸挽棠。

魏葉登時更加尷尬，最後唯有繼續咳嗽掩蓋過去。

「曼青姑娘，還是調查出真相才最重要，陛下定會為娘娘做主的。」

曼青這才仔細想了一下：「時辰記不清了，不過，娘娘當時剛服用了安胎藥——」

魏葉一愣：「娘娘服用安胎藥？昨日怎麼沒有說？藥渣呢？」

曼青也是一愣：「安胎藥本就是每日要喝的，總不能是這個出了問題。」

魏葉卻已匆匆去尋藥渣了。

宮中用藥，藥渣會保留三日，以防出問題時候，太醫院無法自證清白。

可偏偏，魏葉要這藥渣的時候，熬藥的宮卻怎麼也找不著那藥渣了。

小宮急得幾乎哭出來：「明明昨兒還在的！」

魏葉一面命人找，一面又匆匆去見了陸挽棠。

陸挽棠如今囚在沉月宮，尚不知明日如何，倒不見半點犯愁，反倒是得浮生半日閑。

所以，魏葉過去時候，陸挽棠正準備親自下水採蓮蓬和菱角。

依舊是一個木盆，短，頭髮也是用帕子包起來。

魏葉見了陸挽棠這般，不自覺出幾分苦笑：「昭儀娘娘真是好興緻。」

陸挽棠笑笑：「事已至此，我是什麼也不能做了，倒不如放寬心。」

「總歸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這蓮蓬，也是有用的。

「陛下昨兒頭痛一夜，幾乎不曾眠。」魏葉嘆息一聲，有些心疼自家皇帝。

陸挽棠面上卻淡淡：「陛下有頭痛的病，今兒夜裏，你放點鮮花在床頭，能助眠的。另外，別有一點聲音，不然也不容易睡著。」

這般在魏葉看來，分明就是擔心蕭翀，又氣惱得很，不願意拉下臉來的樣子。

魏葉自認為自己也看的明白，笑容就更深幾分：「要不，娘娘屋裏的香，我帶些過去，今夜給陛下？」

陸挽棠似乎被這個提議弄得有些猶豫，最終就默許了，側頭吩咐碧蓉：「你去準備好，一會兒讓魏大人帶走。」

末了，又問魏葉：「這個時候魏大人來，是有何事？」

魏葉一聲嘆息，「昭儀娘娘果真就沒接過別人？」

陸挽棠自然搖頭。

魏葉看著陸挽棠：「到了皇後娘娘宮裏呢？」

陸挽棠沉片刻：「我親手將點心給了曼青。至於那之後——我就不知了。」

魏葉又問幾句當時細節，這才住口。

末了又看陸挽棠一眼：「娘娘就沒東西想要我帶給陛下麼？」

今日過來，蕭翀也是知曉的，若是陸挽棠沒任何錶示，難免蕭翀傷心不是？

而且這也是討好蕭翀的一個途徑。

只要得了蕭翀的信任，還怕什麼？

魏葉以為陸挽棠會抓這個機會。

可沒想到，陸挽棠竟是半點沒有要抓的意思。

反倒是就這麼搖搖頭，乾脆利落的：「沒了。」

魏葉不死心：「果真沒了？」

蕭翀失了，別說是陸挽棠被惱，他也要跟著吃掛落——畢竟主子心不好，他們怎麼伺候都是錯不是？

陸挽棠大約也看出了魏葉的為難，忽而一笑，道：「你等等。」

魏葉便等了。

結果陸挽棠跳進了木盆里，而後就人把木盆推水中。

陸挽棠去摘了兩朵蓮花，扔給了魏葉：「諾，就給陛下帶這個罷。」

魏葉抱著兩枝蓮花，一時不知再說什麼。

碧蓉也去而復返，遞給魏葉一包熏香，又替陸挽棠送了客。

魏葉稀里糊塗就出了沉月宮，回去之後，倒是真有點兒不知該怎麼跟蕭翀提起這個事。

不過，魏葉心裏倒是很明白一件事：恐怕陸挽棠是真冤枉的。

蕭翀瞧見魏葉抱著荷花回來，便是不咸不淡問一句：「如何？」

魏葉只能一五一十都說了。

尤其是著重說了藥渣的事兒。

蕭翀沉片刻：「還是要徹查。」

又看一眼荷花，冷哼一聲：「倒是氣大。蓮花高潔，倒清高。」

竟是以蓮花自比。

又或是，如此隨意打發他。

就這，還好意思說，一心是為了他。

魏葉瞧著蕭翀也沒多不痛快，就悄悄說一句：「我瞧著，怕是昭儀娘娘這次真傷心了。態度都有些變了。」

魏葉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蕭翀更加煩躁。擺手直讓魏葉退下。

不過，蕭翀接下來商議朝政事務都是有些心浮氣躁。

最終，竟是有點兒再做不下去。

蕭翀便索去看孫皇后。

結果到了孫皇后那兒，孫皇后卻在罰人。

孫皇后懲的，正是素日最得力的大宮，曼青。

曼青一臉委屈，見著蕭翀，竟還膝行過來，求他給自己做主。

看著曼青那樣，蕭翀更加詫異：「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罰作甚？就算有錯，你子這般，也不當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