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瀟這會兒其實沒什麼大事,只是和幾個朋友在書房裏小敘,順便等顧雲聽和曲雙進來,好一起去用午膳。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唐夫偃從院門口一路慌慌張張大喊進來的樣子,和方才小廝過來通風報信的樣子一模一樣。
「又怎麼了?」葉臨瀟皺眉,放下手裏的書,隔著窗,問。
「王妃讓你出去。」唐夫偃道。
「你去還不行?」葉臨瀟愣了一下。
他還以為是謝薇蘭找茬在先,顧雲聽和曲雙都端著偽裝不好和撕破臉才鬧起來的。可是謝薇蘭不敢得罪唐夫偃,如果後者去了都沒有用——
那大概就是顧雲聽先手的了。
葉臨瀟一時有些吃不準顧雲聽的意圖,想趁人不在,做個弊先:「們說什麼了?」
「就、就是謝夫人仗著詢安公和皇後娘娘撐腰,做事不規矩,把外頭那些人都得罪了個遍。王妃發難,人們添油加醋,就鬧起來了,」唐夫偃叨叨,「要說說了什麼,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別的不說,就那兩位人一唱一和的幾句話,他可是一句都沒記住。
——人是老虎。
「總之,王妃讓你親自去『主持公道』。」
唐夫偃怕傳達錯了意思,也學著顧雲聽的語氣,將那「主持公道」四個字咬得格外重了些。
「……主持公道?」葉臨瀟有些不解,回頭看向陸君庭,「這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字面意思?」陸君庭不解。
可是按字面意思,那到底是給誰主持公道?
從規矩上理論,好像確實是謝薇蘭失禮在先?這倒是正合了葉臨瀟的意。
但,如果只是這種們自己就能解決的事,就沒必要特意讓唐夫偃來找葉臨瀟去了。
可如果是替謝薇蘭主持公道,那又怎麼會是顧雲聽開得口?
想多了吧?
「不是,你們兩個打啞謎,我什麼時候知道過?」陸君庭也覺得頭疼,「我只知道,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不按時用膳的話,於腸胃有損。」
他們幾個倒是還耗得起,不過顧雲聽那裏就難說了。畢竟是葯三分毒,而這顧家小姐天生質弱些,放在常人上是三分,放在上就了七分。
量服食失魂散對無礙,可經年累月地積起來,再堆上病,是要命的。
雖說陸君庭沒診出什麼,但是道理在那兒擺著,倘若不好生調養,遲早的事。
這些話,他都已經對葉臨瀟說過。後者也想到了一些不對勁之,例如在祁皇宮,兵變那日,他想替顧雲聽切脈,可是顧雲聽卻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手。
自己,必定知道什麼。
「我知道了。」
葉臨瀟蹙眉,起出去了。
書房裏的眾人也有點兒想跟出去看看熱鬧,然而陸君庭穩坐釣魚臺,就連平日裏最湊熱鬧的唐夫偃都沒跟出去,也悶聲進了書房坐下,眼角時不時地往陸君庭上瞟。
「小唐,你真不跟去看看啊?」有人小聲問唐夫偃。
唐夫偃正走神,忽然被點到名,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啊,我去幹什麼啊,那人家的家事,我就不跟著摻和了……再跟著摻和下去,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想娶親了。」
唐夫偃老實。
「……」
眾人頓時歇了心思。
王府的人,都兇悍如虎。
沒人再拉著唐夫偃說王府門外的事,轉眼就又討論起了別的話題。
唐夫偃的視線便又瞟向了陸君庭。
「你到底想說什麼?」陸君庭放下了醫書,淡淡地看向他。
「啊,哈哈哈……」被逮個正著的唐夫偃訕笑了兩聲,小聲地問,「我就是有點好奇,你們都怎麼想的?怎麼就那麼想不開——讓雙姑娘去假扮王妃的婢?」
就曲老闆那個子,嘖。
「我說句實話,」陸君庭垂眸,「我也好奇。」
別人家的丫鬟,都能說會道,擅長察言觀,要是自家主子有什麼失言之,還能幫著圓兩句。
那換了曲雙,顧雲聽還沒說錯什麼,就先叭叭的把那些看不慣的人給得罪了。
顧雲聽竟然讓去幫忙,不得不說,陸君庭覺得們是想不開的。
唐夫偃:「……」
連曲老闆的親夫婿都是這麼說的,果然,他沒看錯!
這些孩子假裝小貓、假裝兔子、假裝弱小花裝得再像,也都改變不了骨子裏是虎的本質啊……
……
且說葉臨瀟一路琢磨到門口,總算是大概領會到了顧雲聽的意思——雖說叢書房到王府正門也沒多路,但以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不該如此。
關心則,這原本是大忌,可他又不是什麼草木,既了心,又怎麼會時時刻刻都保持著冷靜?
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門外已僵持許久。
謝薇蘭自生慣養,幾時過這樣的委屈?早已哭了一個淚人,只能仰仗邊的丫鬟應對槍舌劍。
只是丫鬟們護主心切,上便沒了分寸,說得也難聽,曲雙子急一些,說好了作壁上觀,結果和幾個人一塊兒,跟謝薇蘭的丫鬟對罵得最兇。
顧雲聽索靠著柱子看著們玩鬧,曬著太,還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這些人互懟都沒什麼新意,左右不過那麼幾句話,這一年來都聽厭了。
一旁的守衛臉都快僵了,卻還是不敢。
勸架都不敢。
——自家的妻妾吵起來都夠們頭疼,還去管主家的事兒?
別了,惹不起!
「都在胡鬧些什麼?」
葉臨瀟收拾了多餘的緒,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外是皇室氣度,顧雲聽見慣了他像書生像君子的樣子,倒是極看到他這等不怒自威的氣勢。
眾人都愣了一下,便似乎連空氣都有了一瞬的僵滯。
人們與守衛都停了作,連忙行禮。
曲雙不聲地挪到了顧雲聽邊,試圖分半面柱子來靠。和人對罵罵得口乾舌燥,累得很。
顧雲聽沒,似笑非笑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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