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堂想要重新開,首先就是道路要擴寬,而後就是翻新學堂,置辦桌椅了,附近都是鬱鬱蔥蔥的小樹林,迎面是菜地,走一段路還能看見一空地,有孩子在那邊玩耍嬉戲。
其中有個小男孩應當是學過一些書籍,教幾個小夥伴用樹枝在地上寫字。
看著這樣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景象,沈長安心也有被平。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徐德明駕駛馬車,沈長安走得有些累,靠在馬車便上小睡。
「這位公子……」
「噓,沈大人在裏面休息,當心些被驚擾了。」
徐德明將馬車停在沈家門口,對門房說道。
門房聞言,道了聲謝,便轉頭去喊家裏力氣大的丫鬟出來,將沈長安小心翼翼的抱出,進了沈家。
「這位公子,多謝你送小歸來,不如進來喝杯茶水吧。」
柳氏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對徐德明溫邀請道。
徐德明擺手婉拒,「不了,在下先走一步,告辭。」
見狀,柳氏也不再強留,而是目送著徐德明駕車遠去,這才轉回到了家中。
沈長安是在丫鬟伺候洗漱的時候醒的。
「請大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吵醒大人的。」
丫鬟看沈長安睜開了眼睛,便跪下求饒。
現在誰不知道,沈長安沈大人,位不高,卻是當今陛下面前的大紅人,誰也得罪不起。
沈長安見到丫鬟反應那麼大,倒是有些許的驚訝。
「那麼害怕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人。」
「奴婢,奴婢是被大人的氣質所震懾的。」
「……」
小丫鬟還機靈。
沈長安笑了笑,扶起來后,從手裏拿過帕子,自己了臉。
「我既然自己醒了,你通知下去,給我備水,我要沐浴。」
見沈長安沒有怪罪的想法,小丫鬟便鬆了口氣,趕的溜了。
平日裏伺候沈長安都是逢夏,今天卻是個生面孔,讓沈長安有些奇怪。
這剛想到逢夏,就見到逢夏從窗外匆匆走過,上還有些狼狽。
「逢夏!」沈長安喊住了逢夏,說道:「進來。」
逢夏被沈長安住,先是驚慌了一下,而後又咬咬牙,認命一般的走了進來。
走進來后,逢夏便一直低著頭,不敢和沈長安對視。
「抬起頭來看我。」
沈長安開口說道。
逢夏只得抬起頭來,清麗的臉上並沒有傷,只是服有些,頭髮也散了一些下來。
「怎麼回事,被欺負了?」沈長安直接問道。
「回大人,沒有。」
逢夏抿了抿,搖了搖頭。
聽到逢夏的聲音,沈長安更加篤定被人欺負了,這聲音都沙啞了。
「逢夏,你是陛下安排在我邊的人,學了幾招防的功夫,以後是遇到危險,是要保護我的。」
沈長安一字一句說道:「可是現在的你卻讓我很不放心,如果你待在沈家都能被其他的下人欺負,連狀都不敢告,那你這膽氣和實力,實在是令我存疑。」
「不是的!」
一聽到沈長安質疑的能力,逢夏頓時搖頭否認。
但是說完『不是的』之後,逢夏卻遲遲沒有后話。
沈長安皺眉,「你到底遮遮掩掩,是在怕什麼?你要知道,別人欺負你,就是仗著你不會告狀,是,你可以憑藉自己的本事再欺負回去,可是你既然現在被欺負了,說明你還沒有本事欺負回去,那現在我給你一個可以欺負回去的機會,你卻不把握,是嗎?」
「不,不是的,奴婢只是……」
在沈長安的一番話中,逢夏終於是有了些許要開口的打算了。
「別害怕,也別擔心,說出來,我會幫你的。」
沈長安威嚴施展的時候,還不忘溫聲寬逢夏。
想當初巧兒來到沈長安的邊時,也和逢夏差不多的年紀,輕而易舉的便相信了沈長安。
如今再看見差不多年紀的逢夏,分明被欺負了,眼中卻還有倔強和不服輸。
這樣的人,如何不讓沈長安心,想要幫幫呢。
砰!
突然,逢夏屈膝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
沈長安上前想要攙扶逢夏起來,然而後者卻抬起手阻止了。
「大人請坐下,聽奴婢一言。」
「好,你說。」沈長安復又坐下,眼神沉重的看著逢夏。
逢夏跪在地上垂著頭,緩緩說道:「奴婢並不是被人欺負,而是在接沈夫人的教導,奴婢愚鈍,夫人便讓奴婢一次次的練習,恨鐵不鋼之下,這才對奴婢了手。」
沈夫人,柳氏?
「你說是我娘對你了手?」
沈長安有些不敢相信弱弱的柳氏,會手打下人。
聽到沈長安的話,逢夏好不容易開口的勇氣,頓時又沒有了,老老實實的閉上了。
「逢夏,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不敢置信,我娘打你那裏了?你給我看看。」
沈長安一看逢夏死死的拽著袖子,便用力的一把掀開。
逢夏的胳膊上,遍佈了青紫的鞭痕。
沈長安就是醫者,能清楚的知道,這些痕跡都是刻意而為之的,打的時候很疼也很可怕,但是睡了一覺后,痕跡就會全部消失,但痛還是會痛的。
這樣的傷……
「逢夏,對不起。」
沈長安開口對逢夏道歉。
逢夏連忙搖頭:「不,不是大人的錯,是奴婢自己……」
「你別懷疑自己,無論如何,你都是我邊的人,我娘那邊,自有我去說,你先休息幾天,養養傷。」
沈長安扶著逢夏起來,從柜子裏拿出一盒藥膏,「這是活化瘀的藥膏,你拿回去,會好一些。」
「……」
逢夏接過藥膏,卻垂著頭不說話。
沈長安低下子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了。
「你,你別哭啊……」
「對不起,是奴婢的問題,奴婢不了別人的好,大人對奴婢這般,奴婢真不知道用什麼來報答了。」
「你啊,只要以後我遇到危險,你盡心儘力的保護我就行。」沈長安了逢夏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