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兵符消失不見,蘇流螢全一震,差點跌倒在地,嚇得一旁的小暖與其他宮連忙上前扶住。
蘇流螢臉蒼白的看著一地的小石子,不敢相信藏得這麼的兵符卻不翼而飛了!
不,不是不翼而飛,是被人拿走了。
因爲荷包還在,魚線與其他都在,唯獨了裡面最重要的兵符,明顯就是有人從荷包裡取走了兵符!
那麼,是誰拿走了兵符?
藏得這麼,是誰發現了的兵符?難道從進安王府那一刻時,就被人悄悄跟蹤上了?
無數雜與疑鑽進蘇流螢慌的腦子裡,讓全如墜冰窖,忍不住瑟瑟發抖,心裡又又慌又怕。
傻傻的怔在當場,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是知道兵符的重要,而且樓樾所給的這塊,還是掌握著大庸三分之一兵力的虎符,掌控三十萬的鐵甲兵,若是落了有心人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事態嚴重,下一刻蘇流螢再也不敢再耽擱,急忙回宮去向皇上稟告兵符不見之事。
然而,不等趕到承乾宮,就已傳來了慧帝突然重病暈倒的消息。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趕到了承乾宮,而整個後宮的后妃以寧貴妃爲首,皇子皇以蘇流螢爲首,都徹夜守在了承乾宮。
窗外的大雪下了一整夜,承乾宮的燈火也亮了一整宿。
慧帝的突然重倒,整個皇宮都人心惶惶,宮人四下裡悄悄議論擔心,這纔剛剛廢了太子,尚未立下新一任的儲君,若是皇上在此出現任何意外,整個大庸只怕會陷風雨飄搖當中了……
相比外面宮人的人心惶惶,承乾宮卻是陷了一片死寂當中。
外殿守滿了文武大臣,殿坐滿后妃與皇子公主們。
各人都不說話,卻又各懷心思,幾個皇子更是眉頭鎖心事重重。
蘇流螢與寧貴妃坐在一起,相比寧貴妃的著急不安,蘇流螢心裡著急,面上卻是輕聲安著,讓不要擔心。
蘇流螢問寧貴妃皇上爲何會突然病倒?
寧貴妃蹙眉一臉愁容道:“是啊,我也一直想不明白,皇上之前的子骨一直好的,去年這個時候還親領大家去了雲嶺獵場狩獵……才時隔一年,但今年上半年他的子也是好的,只在近月子突然急劇下,時常覺子不舒服……”
說著說著,寧貴妃想著自己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若是慧帝在此時有個好歹,自己這孤兒寡母的可要在這後宮怎麼活,不由心裡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見寧貴妃傷心落淚的樣子,蘇流螢連忙細聲勸道:“娘娘,或許只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皇上太過勞累纔會病倒,你先不要再擔心。再則,此時正是人心惶惶之時,你是後宮之主,若你都不能穩定心神,大家都會了,娘娘一定要咬牙撐住……”
聽了蘇流螢的話,寧貴妃心裡一震,連忙悄悄了眼淚,面容間一掃方纔的憂愁不鬱,換了平時威嚴凌厲的利害樣子,吩咐宮人端上吃食糕點給殿的衆人。
蘇流螢勸下了寧貴妃,自己心裡卻是如在火上煎烤般的擔心惶然著——
父皇突然病倒,兵符又不見了,儲君未立,朝野盪,整個大庸朝的命運要如何是好?
可面上,心裡的慌卻是半點不敢顯出來,安靜坐著,眸不聞痕跡的掃過大殿的衆人。
諸皇子公主都在,包括剛剛被廢太子的殷賢與出宮送李修離京的榮清都在。
榮清做爲嫡公主,此時本應該與蘇流螢一起坐在衆公主之首,可卻是坐在了不起眼的角落裡,半低著頭,看不清臉上此刻的形容。
蘇流螢將眸從榮清上移開,再次轉到了幾位皇子上。
慧帝膝下子嗣並不昌盛,年的皇子更是不多,除了已廢除的前太子殷賢,只剩下三皇子殷銘與四皇子殷、五皇子殷勤。
三皇子殷銘倒是有幾份才能,只是爲人過於桀,手段有餘,仁德不夠。
而四皇子殷與五皇子殷勤皆是母妃出低微,養了懦弱的子,不足材。
其他皇子皆是年,還難擔大任。
思來想去,儲君之位只能落三皇子殷銘之手了……
蘇流螢能想到的,殷銘自己以及外殿那些大臣自然會想得到,所以,若不出意料,只要慧帝一醒來,不管他的病況如何,文武大臣、甚至是太后都會讓慧帝立三皇子殷銘爲太子……
蘇流螢滿心愁思,曾聽樓樾說起過殷銘此人,更是知道他曾在雲嶺獵場時,爲了奪得頭獵,不惜放下暗夾陷害樓樾……
這樣一個心狹隘之人,能爲一個好的君王嗎?
到了此時,蘇流螢一心期盼著慧帝能快點好起來,主持一切大局……
寧貴妃親手滔了碗紅棗粥端給蘇流螢,又給拿了兩塊紅豆糕,關心道:“你也一晚上沒吃過東西了,多吃點吧。”
滿心愁苦的蘇流螢那裡吃得下去,看著面前的粥碗,久久下不去舀子……
正在此時,寢宮裡傳來,有太醫出來歡喜道:“陛下醒了……無礙了!”
沉寂整宿的承乾宮因太醫的這句話熱鬧沸騰起來。
大臣們從外殿趕過來,而皇子公主后妃都不約而同的到了寢殿門口,惟餘蘇流螢一個人怔怔的坐在原位上,心裡卻默默的舒下一口重氣。
蘇流螢對慧帝的覺很複雜,複雜到連自己都說不出是何種。
不過在此時聽到他甦醒並無礙的消息,心裡是歡喜。
大家都往寢宮門口,都想在慧帝醒來後第一個見到自己,蘇流螢卻一臉疲憊的對邊的小暖道:“回宮吧!”
小暖跟在蘇流螢邊伺候的時間不長,卻也不知道自家公主在衆公主是不同的,更是不喜歡與其他人爭搶,所以一句話也不說,陪著蘇流螢往外走。
然而,堪堪走到門口,於仁從寢宮裡出來,站在門口道:“陛下口諭,召長公主謹見,其他主子娘娘們就先回去歇息吧。”
聞言,衆人的目都齊刷刷的落在了蘇流螢的上,自己也微微一怔。
蘇流螢原以爲慧帝醒來第一個召見的肯定是他的兒子們,再則也是他信任的大臣,卻萬萬沒想到慧帝醒來要見的人是自己。
遲疑片刻,終是跟在於仁的後面朝寢宮裡面走去。
進殿時,蘇流螢曾悄悄的問於仁,皇上此番所得何病,爲何突然這麼兇猛?
於仁白著臉搖搖頭,悲愴道:“長公主,皇上並不是病了,而是中毒!”
蘇流螢腳步滯住,震驚回頭,不敢相信的看著於仁。
於仁面容悲痛,沉重的點了點頭,再次肯定了自己所說的話。
蘇流螢覺自己全彷彿浸到了冰水裡,一陣冷過一陣,聲道:“所中何毒?那如今……如今皇上醒來了,可是上的毒解了……”
想到慧帝的吩咐,於仁艱難笑道:“長公主不要擔心,陛下醒來就無事了,毒也解了,只是子還虛了很,要好好臥牀靜養一段時間……”
蘇流螢心裡一鬆,來到了慧帝的牀邊。
此時天微明,寢宮只有慧帝的牀頭點了幾燭火,殿一片昏暗。
慧帝面臉臘黃的靠坐在牀榻上,渾濁的眸切切的看著走進來的蘇流螢,苦笑道:“方纔……父皇夢到你的母親了。這還是,走後父皇第一次,夢到……”
蘇流螢沒想到皇上會突然提到阿孃,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話,只得輕聲道:“皇上剛剛醒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慧帝卻好似沒有聽到的話,苦笑道:“在夢裡,瓊妃怪朕沒有好好照顧你……
螢兒,你想回汴州嗎?”
聞言一驚,蘇流螢怔怔的看著慧帝,輕聲道:“皇上此話何意?”
慧帝道:“你阿孃怪我沒有照顧好你,朕想,不如如你所願,讓你離開這裡回汴州去,你意下如何?”
蘇流螢心裡五味雜陳——
換做之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離開京城回汴州去。
可想到失蹤的兵符,想到大庸如今的局勢,卻是遲疑了……
慧帝剛剛甦醒,羸弱,自是不會在此時告訴他兵符失蹤一事,只得道:“回汴州倒不急於一時,等皇上好起來,等新年過了再走也不遲……”
聽了的話,慧帝悲涼的心裡涌起一溫暖,不自的拉過的手,歡喜道:“好,陪父皇過完新年再走——父皇還想與你一起騎馬,看看你出的馬技!”
因著歡喜,慧帝臘黃的臉有了一紅暈。而蘇流螢卻心口一,腦子裡驀然想起了與阿爹在汴州騎馬在西風中馳騁的景……
不如此,還想起了送樓樾遠征北鮮時,自己與他盡在天地間徜徉,分別時,他還說等他回來,與再賽一次……
可是,阿爹死了,樓樾也不見了,如今聽皇上說要與一起騎馬,蘇流螢心裡莫名的生出一害怕擔心來。
就著昏黃的燈火,蘇流螢怔怔看著神憔悴的慧帝,突然開口道:“我早已不騎馬了……”
聞言,慧帝臉暗了下去,神間涌上一傷。
蘇流螢心有不忍,接口道:“……若是皇上喜歡,開春後我可以陪你去郊外走走……”
見仍是無法改口喚自己‘父皇’,慧帝眸沉下去,面上卻笑道:“聽聞,你在北鮮時,曾得那北鮮大皇子韓鈺的照顧……既然他有恩於你,父皇就替你還了他這個人,解了他質子的份,讓他回北鮮吧!”
慧帝突兀的決定,讓蘇流螢吃驚不已,心裡更是歡喜之已,連忙鄭重的在慧帝的面前跪下,替韓鈺謝恩。
慧帝招手讓起,再次拉過的手,緩緩道:“你與寧貴妃好,如今懷著孩子,若是可以,以後,你多幫襯著。而那兵符——”
陡然聽到慧帝主提起兵符,蘇流螢全一,與慧帝相握的手不由一,眸慌的看著慧帝——
兵符不見,現在朝廷外****,父皇在此時要回兵符也是正常,可兵符不翼而飛,卻是要如何差?
然後,就在準備負荊請罪,將兵符丟失一事告訴慧帝時,慧帝卻緩緩道:“那道虎符,就當父皇送與你日後的嫁妝——不論你以後是繼續等樓樾回來,還是另覓心上人,那統領三軍的虎符就當朕送與未來的大駙馬。父皇相信你挑人的眼……”
蘇流螢徹底震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更不敢相信父皇竟是將那兵符就這樣給了自己?!
在大庸,雖說也有前朝公主執政掌權的先例,但在慧帝的手裡,卻是明令後宮眷不得干政的。
可如今,父皇竟是將那兵符正式給了自己,這是相當將三分之一的大庸到了自己的手裡……
蘇流螢腦子裡一片混,總覺今晚的慧帝有些不同,說話做事都太出乎的意料之外。
慧帝又幽然道:“父皇知道榮清對你做過許多錯事,但如今,已經經懲罰,老天對的懲罰……以後,若是可以,你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不要再與計較。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被一個不值得人矇蔽了心智與良知……你是長姐,你要諒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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