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待遇,顧采薇早已經料到了。所以也不生氣,只安安穩穩的找了一個人的地方,就坐下開始發呆。
這隨遇而安的愜意姿態卻又讓有些想看熱鬧的貴婦人很不爽快。
于是,不一會就有一個人笑嘻嘻的走過來。“你就是長寧侯去年娶回去的繼室吧?一年多了,他可算是把你給帶出門見人了,可真是不容易呢!”
看似打招呼的一句話,里卻暗藏了無數的機鋒。
當初顧采芹最在意的那幾點全都被給囊括其中——給人做繼室,被娶進門一年多也沒被帶出來見過人。要是現在坐在這里的人是顧采芹,只怕早炸了。
可很不幸的,現在是顧采薇。
所以聽到這話,顧采薇只是微微一笑:“是啊!之前因為我的出,侯爺擔心貿貿然帶我出來會被人欺負,所以才悄悄的把我藏在府里,然后請了名師回來教導我禮儀。到現在我的禮節總算拿得出手了,所以他就趕帶我出來了。侯爺的一番苦心,妾銘記于心。”
那貴婦聞言笑臉一僵。“這麼說,長寧侯倒是對你上心得很呢!”
“那還用說?我是他明正娶回家的夫人,他不對我上心還能對誰上心?難道夫人您的夫君一直以來都對您不上心嗎?可如果他對您不上心的話,那他的心思又都放到誰上去了?”
一番話,反堵得這個貴婦說不出話。
能怎麼說?說的夫婿當然是對上心的?那就承認自己那句話有挑撥離間的意思了。可要說自己的夫婿對自己不上心,那自己又什麼了?那不是自打臉面嗎?
一時氣得不直到該怎麼回應,就只能冷冷一笑:“我才知道,原來長寧侯府人是如此的牙尖利。長寧侯樂意把你給娶進門,應當就是看中了你的這等好本事吧!”
等等,這話似乎把杜雋清也給一起罵了?
顧采薇雙眼微瞇,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多謝夸獎。夫人您也不賴呀,夸人真是一把好手呢!在給人挑好這點上,我真是自愧不如。想來您這些年一定這樣夸過邊許多人了吧?您的夫君一定對您的這個本事十分滿意!”
這貴婦人又被噎得不行。
這哪是挑好?本就是在明褒實貶好嗎?這個人聽到了,卻故意曲解的話。也好意思!
要臉,自然斗不過這個不要臉的,也就只能低頭服輸,鳴金收兵。
貴婦人咬咬牙,恨恨瞪了顧采薇一眼,就趕一甩袖子離開了。
其他本來還等著看熱鬧的貴婦人見狀,們也都收斂了心思,免得被這個鄉下來的人給一口咬上,當眾丟了臉面。
紅鸞此時也才悄悄湊到顧采薇邊說道:“夫人,剛才那一位是武夫人吳氏,夫君原本是武駙馬邊的一個小廝,后來被武駙馬提攜當了,這些年經常在駙馬府走,在駙馬府里也有些臉面。”
難怪。顧采薇點點頭。
就說呢,那些貴婦人們這麼惜臉面,怎麼可能主站出來和吵架?真要和吵,那也就只能是那些份和差不多的人了。比如,這位武駙馬小廝的娘子。
顧采薇就又想到,剛醒來那天就當眾打了武駙馬送給杜雋清的妾,這事武駙馬礙于份自然不能和多計較,可是這個做下人的就不一定了。
“而且,這位吳夫人在別或許沒多臉面,可是在這個駙馬府上絕對是手眼通天。夫人您接下來當心點,千萬別跳進他們給您挖的坑里了。”紅鸞又低聲提醒。
“知道了。”顧采薇點頭。
才剛來,這個吳氏就給了這麼大一個下馬威,這可比那天在萊國公府上的厲害多了。已經到迎面而來的凜冽殺氣了。
不過還好,因為剛才狠狠的還擊了回去,吳氏被給懟的掩面逃竄。其他人看在眼里,心底也對多出幾分忌憚,也就沒有人再過來生事了。
大家再坐上一會,酒席就已經準備齊當了。
顧采薇隨著人流進了宴廳,按照份排布,的地位就已經在中等偏下。而吳氏正好被安排在對面。
兩個人剛落座,吳氏兩道刀子一般的目就又廝殺了過來,惡狠狠的仿佛要從上剜下來一片。
顧采薇毫不示弱,直接舉起杯子,咔一聲直接碎了,然后隨手將碎片往地上一扔。“你們這杯子怎麼這麼不牢固?趕給我換一只新的!”
吳氏見狀,頓時嚇得臉發白。
趕低頭看看自己手里的杯子,用力了,卻怎麼都不破。可顧采薇卻輕輕一就碎了,的臂力是有多強?
趕低頭,不敢再多說。
此此景又被四周圍的人收眼底。此時坐在上位的以為貴婦冷冷開口:“萊國公府真是越來越不自重了,竟連這樣俗無禮的子都能娶進門。再等過兩年,他們不會是連街頭乞討的子都不嫌棄了吧?”
這就是赤的鄙視了。
紅鸞趕又小聲提醒顧采薇。“娘子,這一位是武駙馬兄長建昌王的夫人建昌王妃。”
建昌王武攸寧仗著皇的寵,在長安城胡作非為,大肆置辦家業、橫征暴斂,這事是眾所周知的。那麼他的王妃當然也不會是什麼好角。所以,這個人會拿腔拿調的教訓,完全再顧采薇的意料之中。
吳氏聽到這話,就跟找到了靠山似的,立馬腰桿得筆直。
顧采薇連忙笑道:“建昌王妃說笑了,我雖然不是出名門,可我父親好歹也是當朝舉人,那也算清貴人家了,配長寧侯不算太過高攀。我也記得,當今圣人的父親還只是商人出呢,可他一樣目如炬,果斷選擇了追隨高祖陛下打天下,最終才能封妻蔭子,也才有圣人乃至武家今日的榮耀。”
言外之意就是——當今圣上的父親份還不如我父親呢,那都能進宮侍奉兩朝皇帝,最終做上皇后乃至皇帝,那我不過是嫁給一個區區的侯爺,有何不可?
建昌王妃當即面一沉。“長寧侯府人這話的意思是說,你覺得自己比起圣人來一點都不差了?”
這可坑挖得可就大了。
顧采薇從容應對。“建昌王妃這話真是折煞我了。圣人雄才偉略,是我等子的楷模。只不過,這樣的事業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至我就不行。我就一個鄉下來的小子,雖然從小就羨慕圣人的氣魄和能力,可我也有自知之明,就我這種人,能嫁給侯爺、承蒙侯爺不棄,那就是祖上三輩都燒了高香了。我這輩子混到這樣也就到頂了,不指再往上爬。不過,這也并不能阻斷我對圣人的敬仰之心,我也一直盼著圣人能夠再創輝煌,讓我大周朝繼續蓬向上!”
一席話,又給自己準確定位,又狠狠吹捧了一番皇陛下,可以說是面面俱到,讓建昌王妃這個有心挑刺的人一時也挑不出什麼病來。
就冷笑一聲。“我算是明白長寧侯為什麼看上你了!”
就徑自轉開頭去。
言語上說不過這個人,就不信用別的法子還打不過!
今天的宴席太平公主并沒有列席,這里也就建昌王妃作為主導。大家一看生氣了,全都不敢理會顧采薇。吳氏也幸災樂禍的瞪了一眼——得罪了建昌王妃,你死定了!
顧采薇只是將邊丫鬟送來的新杯子接過,就低頭喝酒吃飯。
不過,一個人埋頭大吃大喝的結果,就是飲酒過度,肚子里開始咕咕作響。
顧采薇連忙來一個丫鬟。“帶我去凈房走走。”
“是,夫人請隨婢子這邊走。”丫鬟趕帶路。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宴廳,顧采薇發現現在天早已經黑沉了下來。今晚上沒有月亮,四周圍都黑漆漆的,僅靠著掛在路邊的燈籠照亮腳下的路。
隨著丫鬟往前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丫鬟就停下了腳步:“夫人,凈房就在前頭,您請吧!”
顧采薇頷首,慢步走過去,就見到前頭果然有一個小巧的院子。院子里里外外都掛滿了燈籠,無數的燭發散出來,把腳下的小路給照得一清二楚。
“駙馬府上一個凈房居然都被裝點得這麼奢侈?”見狀,顧采薇不眉頭微皺。
如此想著,還是慢步走過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忽聽前頭一聲低喝響起——“滾!”
馬上,就見一個衫不整的俊俏年跌跌撞撞的從前頭的樹林里走了出來。
閃亮的燭下,顧采薇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上就披著一件外衫,里頭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尤其是腰部再往下一點,只瞥了一眼,腦海里就浮現出了三個字——甚偉。
不對!
接著,才反應過來——自己就這麼出現在這里,怕是撞破了誰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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