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應齊說了這話,那李京墨自然不會再阻攔。
他合上書籍看向外面,見天灰蒙蒙的,便道:“今日天氣不好,再歇上一天,明日我們就出發回京。”
鶴城到上京的距離,走得慢些也就兩日行程,確實也不必急于這一時。
應齊得了準話后,很快離開。
李京墨則去給趙茯苓轉述了這些話,趙茯苓笑說道:“你倒是會嚇唬他。”
“我也不是嚇唬他。”李京墨一反常態的認真說,“瀘州雖于蜀中,可因為酒的存在,的確引了天下不人往那邊去。”
“我以前在邊疆時就聽說過,瀘州的酒天下第一,瀘州的人也是天下第一。不為酒為人,也有很多人往那里去。”
趙茯苓聽得眼睛發亮,想起川妹子的說法,也不由得心馳神往。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去看看?”
“看看什麼?”
“人。”
李京墨:“……上京人也不,你若是想看,回頭我撥些五周正的宮來伺候你。”
“那怎麼能一樣呢?”趙茯苓回想起在宮里的那段時間,說道,“宮中的小丫頭只能說是人,可蜀中的姑娘,那才人杰地靈。”
最重要的是,趙茯苓還想去看看現在的蜀中,有沒有大熊貓。
李京墨沒想到他一番胡說八道的話,反倒把趙茯苓的心思勾過去了。
想到未來好多年,他都得在上京這把椅子上坐著,哪里都去不了,李京墨的心也有些沉重。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游說兄長當皇帝,他帶著阿苓遠走他鄉。
可理想是好的,就是與現實差距有些大。
李京墨也不敢再想了,忙趙茯苓起出外邊轉轉。
子的頭胎都不好生,如今月份大了,也要多活活,省得到時候再出現些特殊況。
李京墨從昨日開始頭懸梁錐刺的看醫書,生怕了什麼知識點。但凡是學到了一點,也要很快用到趙茯苓上。
趙茯苓也很聽話,雖然有時候也因為激素問題,緒變得很不穩定。會莫名的想哭或者想笑,但大部分時候,都是于冷靜淡然的狀態。
以前大家會夸趙茯苓子好,可現在李京墨反其道而行,他鼓勵趙茯苓說:“人有七六有喜怒哀樂,都是正常的。高興了就笑,難過了就哭,不能因為保持某一個狀態,反倒把自己強迫定在那個格子里。”
“阿苓,你想怎樣就怎樣。不能聽大夫醫說,孕婦保持心舒暢對孩子好,你就強憋著自己的緒。不高興了,也應該發泄出來。”
趙茯苓原本沒什麼覺的,可李京墨說完這話后,倒好似渾涌上來莫名的委屈和煩躁,就這麼瞅著李京墨掉了幾滴眼淚。
趙茯苓哭泣的次數,在李京墨的記憶中,真正是屈指可數。
所以方才的理論說完后,看到趙茯苓真哭了,李京墨第一時間就慌起來。
好在趙茯苓也只是莫名的發泄下,很快就停了。
李京墨悄然松口氣,問怎麼了,趙茯苓卻搖著頭說:“不知道,莫名就想掉眼淚。”
李京墨哭笑不得,卻還是好好安了一番。
不過這點眼淚毫沒有影響到趙茯苓的緒,眼淚該掉就掉,該高興的事也照樣高興。
在驛館休息了兩日,等了一個大晴天后,眾人就開始往上京出發。
兜兜這兩天在驛館玩瘋了,說什麼都不肯走,還是李京墨說爹爹等了許久,才磨磨蹭蹭的跟著上了馬車。
太高懸,路上的積雪開始融化。
眾人要照顧到趙茯苓的肚子,所以隊伍走得很慢。等到有了青石磚鋪過的道路,才會稍稍加點兒速度。
原本計劃兩日到上京,誰料中途馬車壞了一輛,只能又拖延著三日后才到上京外。
這天也是個好天氣。
車馬剛到城外,就遠遠瞧見一群黑的人在城門口候著。
兜兜眼睛尖,在那麼一群人中,準無誤的捕捉到了爹爹的影子,隨后便高興的又跳又蹦起來。
“是爹爹,是爹爹。”
太子李禎穿絳紫長袍,外罩雪白的大氅和圍脖,坐在朝臣最前面等著眾人過來。
馬車緩緩靠近,除了李禎外的眾人連忙行禮。
“恭迎七殿下回京!”
李京墨掀起車簾,跳下車去對著李禎抱拳道:“大哥。”
李禎笑著抬頭,看了眼馬車里面,這才問道:“弟妹一路可好?”
“都好。”李京墨說道,“大嫂和兜兜也安全無事,就在后面的馬車上。”
李禎便笑說道:“辛苦你了。”
有朝臣在這里守著,李京墨沒再上馬車,而是又回到了馬背上坐著。
兜兜倒是膽子大,人把抱下馬車,直接一溜煙的跑到李禎面前來。
“爹爹。”撲到李禎懷里,蹭了蹭對方的脖子說道,“兜兜好想你呀!”
李禎抱住兒,長舒一口氣,語氣格外的溫親和:“爹爹也想你。”
兜兜摟著李禎脖子,眨著眼睛說:“那爹爹想娘親嗎?”
李禎一梗,抬頭看了眼邊后的朝臣。
本來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種話好像有些難以啟齒。可對上兜兜那澄澈的眼睛后,心中的想法也就無所顧忌的說出來了。
他往后看了眼,坐著許迎蓉的那輛馬車,簾子被悄悄掀起了一點,出一點湘妃冬來。
李禎勾笑了笑,對著兜兜語氣溫和道:“想啊,當然想你娘親了。”
小丫頭得了這話,立馬從李禎懷中溜下來,又蹦蹦跳跳的跑回了馬車那邊去。
“我這就去轉告給娘親。”
話音中留下了小丫頭稚的音,李禎愣了下,最后無奈笑著搖頭。
兜兜跑去了馬車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許迎蓉掀起簾子飛快的往這邊看了眼。
略的掃視了眼李禎后,就立刻放下簾子,又回馬車中去了。
趙茯苓大著肚子,自然不方便下車,干脆就什麼也沒做。車馬在李京墨的護送下,慢慢進了上京。
城中已經重新熱鬧起來,雖然不復往日的繁華,但也比鶴城這些地方要看著有人氣兒些。
馬車一直往前,經過熱鬧的主干街道后,最后在一座寬大豪華的府邸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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